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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乱石林中千尸将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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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卿接收到陆随的求救传音的时候,脑子里就一句话。
那个离家出走的小伙儿一个人去人家老大老巢了。
而且还被发现了。
到现在可能已经被五花大绑烹调着呢。
哎,话说灵体什么味道他好像还没尝过?
这个思想很危险……
陆南卿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擦了擦口水。
景慕淡定地瞥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
陆南卿看着他,道:“木头,你说灵体吃起来好吃吗?”
景慕怔了一下,道:“你……想吃陆随?”
对于景慕能这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陆随,陆南卿有点吃惊,但一想到那天景慕发烧时说出的话,也就释然了。
这座冰山可能不光只是冷。
可能还是糖心的,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甜甜的那种。
陆南卿点了点头,道:“他说他自己被将臣绑架了,现在可能已经下锅煮着呢。”
景慕:“……”
这就是你想吃灵体的理由?
陆南卿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安啦,如果情况很紧急的话他不可能给我传音,他就是那种宁可自己嗝屁了也不愿意拖累我的人。”
景慕拿起手边的一盏陆南卿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陆随。”
“心疼他干嘛?”陆南卿问道。
“要照顾你。”景慕道。
陆南卿笑了一声,两腿那么一伸,打趣道:“喂喂,我什么时候要他照顾了,本尊武能灭国,文能……文能……”
“误国。”景慕又抿了一口,轻描淡写道。
陆南卿:“……”
他真的怀疑景慕如果平日里话再多一点,绝对比自己还要贫。
“不跟你一般见识。”陆南卿吐了个泡泡,道:“现在怎么办,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可以吗?”
景慕道:“一起。”
“不行。”陆南卿难得强硬一回,道:“你身上有伤,不便行动。”
景慕扫了他一眼,道:“已无大碍。”
“那也不行。”陆南卿道,“要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会担心的。”
景慕不答,端着茶杯的手一晃,清茶洒出,几滴透绿色的茶水在溅到景慕衣服上之前顿住,停在半空,圆润得像是几枚翡翠玉珠。
“可行?”景慕耸了耸肩。
陆南卿眨了眨眼。
说实话,最让他担心的就是洛尘之前点到的太渊穴,如果真的下手太狠,景慕的灵力恐怕要堵塞好一段时间,施展些基础风法都会很费劲,但现在……
陆南卿伸出手,点向一枚水滴,在触碰到水滴本体的时候指尖清楚的感受到几分阻力。
能把风壁精细到这种程度,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而且再这样争论下去,他们到达的时候陆随可能已经被摆上餐桌了。
“确定没什么其他症状?头晕?心悸?”陆南卿又确认了一遍。
“没。”景慕摇头。
“那……行吧。”陆南卿咬了咬牙,站起身,“出发救鬼!”
遥远的乱石林,一处石室内。
昏暗的灯光映得满屋都是灰黄色的,陆随抹了抹鼻子,小声道:“谁骂我了?”
一旁的将臣关切地问了一句:“不舒服吗?”
陆随摇了摇头,道:“应该是哪个嫉妒我美貌的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咱们继续。”
跟将臣聊了那么长时间,陆随心里面已经对这个在自己家里一身夜行衣的家伙彻底改观了。
当时看到将臣的眼神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又是一个可温顺可暴躁的主儿,可现在看来……
这真的只是一只野生小逗比。
陆随:“你知道外面怎么看你的吗?”
将臣:“不知道。”
陆随:“你知道你已经被列入五煞黑名单里了吗?”
“哎?”将臣愣了愣,道,“这个……五煞是个什么东西?”
陆随捂住双眼仰天长叹一声。
不仅逗比还是一个宅男。
所以这么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凶名在外的。
正想着,一只干尸一瘸一拐地走进石室,道:“主,主人,外面,有生人。”
陆随吃了一口鲸,道:“这么快?”
“不是公子的朋友。”将臣冲着那干尸摆了摆手,道,“去外面候着,我一会便到。”
“遵,遵命。”干尸僵硬地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你要去吗?”陆随冲门外扬了扬下巴。
将臣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道:“恐怕是的。”
陆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可以和你一块去吗?”
将臣对陆随的突然要求有些发怔,道:“公子可能不想看到的。”
“我心里自然有数。”陆随道,“只是行君这么牵强,可是有些别的想法?”
将臣慌忙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走吧。”陆随嘴角上扬了几分,站起身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将臣看着陆随离开,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石室外五里,有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口,从石室这边看只看得到火光,陆随凑近才发现,并没有火,但比火还要恐怖数倍。
满满一池子的岩浆,映得周围石柱都添上了几抹鲜红。
火红的岩浆还在向外冒着泡泡,数十干尸围在旁边,只让出一条道路,陆随正好奇是不是留给将臣的,就见两只干尸押着一名昏过去的中年男子向着岩浆池走了过去。
这是要……
陆随皱着眉,肩头被人拍了两下,回头一看,就见将臣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他身后,眼神却瞟向别处。
“你们要杀了他?”陆随问道。
“……嗯。”将臣很没有底气地应道。
“为什么?”陆随道。
“……”
将臣看了看即将被推下岩浆的那人,道:“公子,你觉得我残忍吗?”
陆随摇了摇头,道:“如果那人该死,我绝对不会拦,但如果那只是一个无辜百姓,我会把你的那些手下一块儿扔进去。”
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将臣明显愣了一下,低声笑道:“谢谢。”
“什么?”陆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谢。”将臣又笑着重复了一遍,道,“公子你是第一个没有完全否定我的人。”
将臣绕过陆随向岩浆池走了过去,道:“那个人,是最近刚刚归案的采花贼,我们称这样有罪在身的人叫做生人,就是虽然同样是人,但却比其他人要陌生多了。”
“可他明明已经归案了?为什么还要被你们抓到这儿?”陆随道。
“为什么?”将臣笑道,“公子难道觉得简简单单一个归案就够了?官府和镇守门派那边可不会因为你犯了重罪就重罚,只要你有钱,他们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把你无罪释放。”
“这人,手上沾满了数十位妙龄女子的鲜血,每一次干完那些龌龊至极的脏事之后,为了身份不被泄露,他都会一刀解决自己此次犯罪的对象。连这次缉拿归案,都是被他捅了数刀还没死透的女子趁着他离开,一寸一寸爬到官府门前报的案。这样的人渣,留之何用?”
将臣道,语气像是杀一只虫子一样轻松。
那边的干尸已经把男子丢了下去,超高的温度把男子一下子惊醒,在看清周围情况时刚想呼救,岩浆就已经流进了咽喉里。
陆随从始至终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既然他们自己解决不了。”将臣举起右手,狠狠攥了攥拳,“那我就替他们解决。”
“若是连你都解决不了呢?”陆随忽然道。
将臣举起的右手顿了顿,道:“此话怎讲?”
“为了这些人渣把自己推到五煞的位置,可以吗?”
陆随觉得自己的嘴遁级别已经越来越高了。
将臣收回右手,捏了捏下巴,状似思索,道:“说实话,我倒是不会太在意。”
陆随有些惊奇地看了他几眼。
身后不远处莫名爆炸声震天,陆随却只听见将臣的一句话。
“我自己要干的事,为什么要管别人的看法。”
我做事,还用得着别人肯定?
这国君的位置,要做你来做,我不会跟你抢,但如果你惹恼我了,我就让你在地下不得安宁。
简直一模一样。
他和当年的陆南卿。
“陆混蛋!本尊救你来了!”一声熟悉的喊声把陆随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陆南卿踩着爆炸的余波,和景慕肩并肩走了过来,虽说略矮了些,但气势一点也不逊色。
尤其是看着他把御火当玩具在手里抛着玩儿的时候。
陆随:“……”
出场方式一如既往的清奇。
“公子的朋友当真……”将臣咽了咽口水,憋出来一句,“他妈不同凡响。”
连脏话都给人家逼出来了。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