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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1章 ...

  •   不同的人居然也会犯同样的错,这些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吗?你自以为的奉献牺牲,在这些随意就能拨动命运转盘的人看来,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

      席燕桐安静地像座石雕一样在旁边临时充当了一下保驾护航的角色,看着两人男人明一刀案一刀的商谈。

      卢程信脑子里把张易渊说的话过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暗中附加别的他能力之外的条件,便用了一点做生意的语调:“那依张先生的意思,这东西的价格是多少?”

      “这东西少帅本人用不着,我开的价格自然是以卢大帅为前提,”张易渊低声说到,“既然是我参与了研制,里头有我的心血,我要卢大帅事成之后保我一命。”

      席燕桐听到此处身上的石化才分崩离析,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张易渊,她可从未听说这个交易的前因后果是什么,但光从这一句要是被张家本家的人听到,这位张少爷的人头准是要落地了。

      向敌对势力寻求庇护,不就等于判出张家了吗?

      卢少帅理智地没有回答,这件事他的确做不了主,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从张易渊身上判断出对方的东西和诚意是否有假,后者只是想通过他这座桥,来获得一次和大帅交易的机会。

      他还在犹豫,既怕这是个坑,又不得不掂量自己能在其中拿到的好处,就在这时,张易渊从衣兜里摸出了个东西,轻轻摆放在桌子上。

      那玩意儿是个半根手指大小不到的透明小瓶子,里头装了少量的的浅黄色浊液。

      “这就是我自己研制的药剂,比起之前苏念城带去给你们那种原来的样品效果要明显更多,目前已经可以直接作用在人的身上。”张易渊开口道,“但是这东西的原材料数量有限,我要在原样品的基础上研制,之前弄出来的一点也被你们那莽撞的兄弟全盘接收了。”

      张易渊说话的时候语气缓慢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推力,一旁席燕桐看看那瓶东西,又看看张易渊的脸,欲言又止。

      她可不知道这苏科长的祖宗拿出来的是真是假,不过这已经很乱来了,万一卢程信眼红了,说东西要人也要怎么办?她可没自信在别人的场子里保证带张易渊安全出去。

      这场交易最重的筹码就在桌子上,张易渊不是空着手侃侃而谈,而是拿着样本来说可以‘验货’。

      卢程信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瓶东西,他不敢轻易应下。

      但三人安静没多久,就与一个穿着制服的家伙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路没有任何人阻拦直接到了卢少帅面前,凑到后者耳边开始低声说着什么。

      席燕桐不知道张易渊在想什么,只是看卢程信那股警惕劲果然不假,这大鱼可能很难上钩。不想还没给张少爷一个眼神暗示,坐对面的卢大帅脸色一变。

      “张先生,我听说您已经回到了北京城在研究院工作,冒昧地问一声,您认不认识廖家的小姐,廖小怡?”

      廖家在北京城里不怎么起眼,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听说过本是不可能的,但十分恰巧的是,张易渊还真知道这位廖家小姐,起因是来自于一桩北京城八卦传闻。

      这其中内容大概就是说张大帅的侄子放着好好的北京富家小姐不要,非得去追个什么在上大学的普通家庭的姑娘,门不当户不对,为了追这姑娘,那少爷跟家里抬杠了半年,最可惜的是,人家廖小姐对他没那个意思。

      “有点印象,少帅为何如此问?”张易渊问道。

      “今天小怡没有像平时一样回到家,路上可能出了事情,我怀疑就是张家那个谬种做的手脚!”卢程信一改刚才的淡定,怒目圆睁道,“张先生能出入张家,我希望您能帮我去找找人,这笔交易一切好说。”

      席燕桐和张易渊面面相觑半晌,后者轻咳一声,随即十分官方地答应了下来。

      “什么玩意儿?搞了半天,这卢程信是个情种?万千黄金不及一个女人的事儿急?”席燕桐和张易渊走出饭店的门口小声嘀咕着,“早知这样,我们何必来费尽口舌和他商谈,倒不如干脆把那姑娘绑了,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了。”

      张易渊走得慢条斯理,仿佛这笔交易注定能成一样:“拿着筹码逼他们答应固然方便,但人家也是个土霸王,事后难收场不说,没有靠山又把东西给出去的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帮他把那女的找回来?”

      “找,当然要找。”张易渊笑得毫无压力,“这不是交易的门槛吗?”

      此时他们话题中的主角正躺在一个小屋子的床上,披着一条柔软的毛绒毯子,墙角的火盆烧得正旺,屋内很暖和,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荤素均匀的好菜,各式糕点样样不缺。

      “我的姑奶奶,您这不吃那不吃,饿着了我不好向上峰交代啊!”一个彪形大汉裹着自己的脸,站在桌子边上朝床上的人说道,也许是因为遮脸的布太厚了,他的声音十分憨又特意放软了说话的语气,听着竟无奈之余让人觉得些许好笑。

      床上窝在毛毯里的身影一动不动,又过了几分钟,终于有一把低低的声音回了一句:“你绑着我,我怎么吃?”

      廖小怡是很想与恶势力抗争到底的,可是这么晚了,她饿得已经没力气和人抬杠了,只能拜倒在晚饭的裙底之下。她也看得出来这绑架她来历不明的人似乎没打算伤害她,就只是让她在这儿住着,好吃好喝地伺候。

      那大汉一听廖小怡的语气便缓,忙几步走了过来,将后者小心翼翼地扶起,开始给其松绑:“我这就解开绳子,但求大小姐别闹,这儿你闹除了吵着我们以外,可没人能听见你嚎。”

      这是什么荒郊野岭,我大叫都没人听见?还是有人听见了也不敢管?廖小怡心想,同时自己又猜测了一番。

      “你们...不会真的是海胜的人吧?”廖小怡看着那大汉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后者微微侧头不和她对视,她便觉得此事越来越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我说过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绑我过来也没有用,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让他过来和我把话说清楚。”

      她清楚张海胜是个什么样的人,胆子大,肆无忌惮,什么吓人的事儿都做的出来,所以在最初的害怕之后,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是被朋友绑过来的事实。

      “别瞎猜了,我不会告诉你太多的。”大汉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凳子上,“快过来吧,趁菜还热乎,这可都是北京城有名的饭店做的名菜!不吃白不吃!我之前想还没有呢!”

      廖小怡眼看着大汉已经拿起了另一副碗筷,筷子头正朝其中一盘精准无比地伸去,什么阴谋论什么绑架都烟消云散,双眼光芒一闪而过,就差扑了过去:“哎,你这人怎么主人没吃你就先动了!那鸡腿留给我!!”

      张易渊今天约了他堂弟出来打听情报,其实以他现在在研究工作的身份,和张海旗这个张家军队里的人接触反而理所当然地光明正大起来,只是他自身身份的问题太过明显,难保大帅会把事情牵扯到他堂弟身上。

      所以会面的次数要有所注意。

      他一边对着长镜子整理着衣服,一边将旁边的窗帘拉开让光线跑进来,目光一晃,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楼下那辆看着挺了好几天的车。

      车里肯定是有人的,而且说不定此时此刻车里的人就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清晰地意识到从临海回来后,每天盯着他的人更多了,这些人可真沉得住气。

      张易渊开着车到约定的饭店,前脚刚踏入大门一步,看见这个架势就不由得愣在原地,只见对面那一脸尴尬笑容的堂弟正被他姑姑张锦芸揪住数落着什么,席大小姐不知为何站在边上旁观。

      其实张锦芸是张家本家里除了张海旗之外,唯一真心对张易渊一家好的人,要真真正正算起关系来,张锦芸既不是他真的姑姑,更不是他真的小姨。

      当年张锦芸不过是和他母亲亲似姐妹,又认了他那不靠谱的父亲做大哥,自他母亲离世,父亲出国后,才当姑姑又当阿姨地隔一段时间就来照看他们姐弟俩。

      张易渊打心底里感激张锦芸,但越是熟悉,他就越发现他这姑姑的数落能力是无敌的,就连在临海已经成了一家之主的张锦玲也深受其害。

      看来今天的公事必定是说不成的了,他如果出现,张锦芸的炮火一定会转移到他身上,并且句句不离成家这件事儿,要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跑为敬?

      张少爷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直到手往后伸摸到了他的车子,迅速打开车门缩了进去,就在他发动了车子,准备一脚踩下油门逃出生天的时候,就听见他那混蛋堂弟在里头如蒙大赦一般嚎了一声。

      “...啊!芸姨!那是堂哥的车!”

      ...真他娘的十几年好兄弟!

      张易渊咬牙切齿地下车,脑中划过一连串怎么报复他堂弟的法子。

      “易渊?你才来啊?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张锦芸迎了上来,绕着张易渊看了一圈忧心忡忡地说,“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瘦了?最近在研究院工作很忙吗?都不省得要吃饭?”

      张易渊被张锦芸逮住一顿掐,趁着空挡瞪了张海旗一眼,目露绝不善罢甘休的凶光:“我该吃的都吃了,不然哪来这么大个子。”

      张锦芸:“我正和燕桐逛街,看见海旗像个傻子似的站这,一问才知道是在等你,你说...易渊啊,你都回来工作了,怎么就是不肯回家里住呢?”

      “芸姨,现在的张家是家大业大,可各自都有地盘,但在十几年前我妈她跑去临海前也留下了不要继承任何东西的话,我现在回去,也只能徒惹兄弟姐妹不快而已。”张易渊轻声说到,“现在我的根,已经扎在临海了。”

      “哎,姐弟俩和你母亲都一个性子。”张锦芸摇了摇头,当时她没能拦下她那姐妹,现在真的要做什么也太晚了,“不说那些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了,燕桐,来,我们先上去吃饭。”

      张易渊见两个女人先一步上楼了,忙拍了张海旗一掌:“搞什么鬼?以你小子的机灵劲居然会被芸姨逮个正着?!是不是在门口看见哪家小姐,魂都跟着飘走了。”

      “啧,没有小姐!我哪有你张少爷那么好运气!”张海旗说着瞥了前面的席燕桐一眼,见没人注意,便凑过去和张易渊说悄悄话,“我在楼上发现了一个人,眼熟得很,觉得有些不妙,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按你们那套行事方法,不是先把人抓了再做打算吗?”

      “不行,那家伙边上有人。”张海旗刚说完,四人就上了饭店二楼,这里是开放的空间,坐着些什么人都一目了然,张易渊顺着前者的暗示扫视了一周,果然看到一群十分古怪的人。

      有个男人形单影只地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着饭,而这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人,一群人沉默地吃饭,气氛严肃得像是在参加什么仪式。

      这分明是一支队伍在押送一个人,那些看似老百姓的各个兜里有枪,中间那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易渊看了那男人几眼,朝张海旗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认识这个人。

      但就在两人暗中交换完信息之后,张易渊发现席燕桐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也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

      “燕桐?怎么了?”张锦芸拉了拉席燕桐的手,后者猛然回过神来,勉强扯起一丝笑容。

      “没事儿,芸姨。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上三楼让人开一个单独的包厢吧。”席燕桐在极力地维持镇定。

      张易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个男人,虽然没看出什么名堂,但他觉得这人可能会对他们目前的计划有所阻碍,毕竟席燕桐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肯定有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恰好那男人吃完了饭,准备下楼去,连带着他周围三桌子的人也陆续站起,站成了一条线和站在楼梯口的四人擦肩而过。

      “我去看看。”张易渊转身就要跟上去,张海旗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在这儿,我去。”张海旗的表情难得严肃,小声交代了张易渊后就紧紧跟随着那群人的踪影离去。

      呼...放轻松,放轻松....

      张易渊不断地给自己暗示,他感觉心里那种烦躁平复了一些,才跟着上三楼。

      “易渊——哎?那两小子又去哪里了?!”张锦芸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张易渊身影出现在三楼后,前者就开始点菜,“我们这四位...咦?你堂弟呢?”

      张锦芸左顾右盼,好不容易等来了个张易渊,张海旗又要跑了?

      “哦,他个混小子刚才看见个姑娘从楼下路过,估计是认识的,拍了我一下就跑没影了。”张易渊侃侃而谈,也不知是单纯为了掩护张海旗的行动,还是夹带报一吼之仇的私心有意整蛊人一番。

      张锦芸果然双眼放光,逮住话题不放:“哎呀,是哪家姑娘?你见没见过?好歹你是他堂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会先告诉你啊。”

      席燕桐也在边上看似在听八卦,一边朝张易渊挤眉弄眼。

      张易渊心神领会,在点好了菜后,两人就前后脚离开了三楼,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见面。

      “刚才那人你们都认识?”张易渊盯着席燕桐,“海旗追过去了,也说那人眼熟。”

      “那个男人曾经帮老大调查一件事,我想你应该记得临海情报处抓到一个624,拿到的情报就是北京城军官的私兵,像这种大范围的搜索,让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所以斑鸠最后找了个帮手完成这个任务。”席燕桐说,“更重要的是,他见过苏念城的脸。”

      “那他知道苏念城是双间谍的事情吗?”

      “不,他只知道老大是卢大帅那边的,但是暗中接下了张家这头的任务,所以...”

      所以这个人的证词要是到了张大帅的手里,苏念城就是个判出张家的罪人,一样逃脱不了当年苏家的命运。

      “这事儿不能拖,我现在去召集人手尽量把人截下来!那个人,不能活着到张大帅面前。”张易渊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他的脸此刻甚至可以用危险来形容,这让席燕桐想到了不久前在杭州,那个被刑讯逼供的人的惨状。

      她曾经怎样也想象不出,这个在围栏里被护着长大的,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富家少爷会那样折磨人的法子,直到这一次,张易渊的表情填满了她想象中的空白。

      有些经历,真的会让人成长,甚至最后面目全非得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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