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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色将暮 ...
离紫禁城千里之外的未庄被一片火光包围,乌烟瘴气,一片狼藉,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黑烟。
“着~火~啦!”
不知谁戏谑地大喊一声,待人们反应过来时,早已半身藏入火海。
漫天的红光引来了官兵
帐内,一名玄衣男子悠然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份置身事外的样子,完全不把周围官兵放在眼里。
“你说谁是废物?!”
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兵正对着此人大吼,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兵”字 。
“回答我!这次放火又有什么理由?!这次又要请什么巫师吗!”官兵怒喝。
这个人貌似是官兵头子。
男子懒懒地抬起眼皮,邪魅的眼角满是不屑。
“这次倒无什么理由,谁叫他们总是看不起小爷我的。”男子美丽的嘴角一弯,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教训罢了。”
不得不说,男子的容貌可以称得上是极上等的,只不过,头皮上颇有几处猩红狰狞的癞疮疤,与看起来雍雅的容颜实属不符。
官兵头子越发越觉得面前这个人简直不可思议:“就因为他们拿你开了几句玩笑?”
男子冷笑道:“啧,是又怎样”
“你你你!”简直荒唐,乡镇邻里之间难免会产生口角,但也不至恨到这个地步,一个那么大的庄子,说没就没了,况且里面还搭了那么多条人命!
这个人,实在可怕!官兵头子心中顿生一股寒意...
“草菅人命的东西!你你你...”官兵头子一时间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僵持了许久,直至一个小官兵掀开帘子进来。
“头儿,外边来人了。”官兵附在头子的耳边悄声说道。
头子顿时阴转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出了营帐。
男子顺势吐了吐舌头。
半晌,官兵头子进帐,看见男子依旧狂妄的翘着腿侧躺着,不禁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哈哈哈,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还有心情在这躺着,你知道我们要怎么处置你吗?”
他挑了挑眉,就听官兵继续说道:“我们要把你送进紫禁城,去见皇上,你死定了哈哈哈。”
那人嚣张道:“那又如何,我照样能出来。”
“哼,你当紫禁城是你家呀?进了那个地狱你就别他妈想活着出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官兵头子立刻就闭了嘴。
所以,我这算是能进宫了?那么简单?男子微微有些惊讶,难掩脸上喜色,尽管他不知道,那个人会怎样对他。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男子兴奋地睁开眼睛,翻身下了床,一双异眸兴奋地望着头子。
......
一片静寂...
众人皆是被强行灌了一口水一样震惊。
“咋了”阿Q问。
“你...你的眼睛。”
阿Q似乎也微微察觉到异样,很明智的跑出帐外,对着地下的水洼照了照眼,,水洼里漆黑俊朗的星眸里点缀着些许淡蓝荧光,令没见过世面的人瞧的甚是奇异。
阿Q咂咂嘴,转身进了营帐,道:“不过两三天便会消去罢了,有何为奇”
只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他分明未注意到官兵头子眼底转瞬即逝的阴诈。
外面依旧在稀里哗啦下着雨,丑时,阿Q依旧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榻上弄出很大的动静。
在地下歪七扭八躺着的官兵和被迫给阿Q扇风的小侍表示非常不满: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占着唯一一张床还一副难以入眠的亚子?
阿Q仿佛感受不到周围的怨气般,自顾自的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提前去找他?
如果去找他,而那个人却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岂不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说不定还会以私闯紫禁城的罪名给他来上几板子。
可是不去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好像心口堵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堵的他缓不过气。
似乎只有与他单独见面才能算真正的重逢。
唔——奇怪。
要是不小心失去了这次机会,就有可能再也见不着他了,就...
就没法报仇雪恨了!
想到这里,阿Q几乎咬牙切齿,充满恨意。
“啊啊啊——好烦啊”阿Q猛地坐起来大吼,看到周围数十双恶虎般的凶狠眼神,默默地又躺了回去。
我好难啊!
阿Q最近很少这样烦过,只是厌烦自己疑似小女生犹犹豫豫的情态。
“切,决定了!不去。谁让他当初害我这么惨的?不来跪着求我见他还想让我亲自出马?想都别想!”
阿Q攥紧被窝嘀咕道:这回,天王老子来请我我都不去。
在第二天晚上,传来清脆的啪啪打脸声...
“没有想到,小爷我维持了几百年的高冷形象就此毁于一旦辽...”这是阿Q连夜奔波至紫禁城大门,后默默退回宫墙之上的感想。
“我可不是为了去见他,只是雨停了进来观察地形,到时候好开溜而已。”阿Q企图为自己辩解。
没错,在一个月黑风高,月朗星疏,月白风清,月...什么玩意儿的夜晚,在极有可能被当做毛贼捉住的情况下,阿Q最终贸然潜入紫禁城。
为了保证能完好无损的的保好小命,见谁打谁,打晕在地上的那种。
遇到两个提灯夜巡的太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后面,“砰”的一声,一个隐秘的小凉亭便多出了两个头挨头,挨合之处一片红肿的小太监。
又有一个侍女急匆匆的似是想去干什么,端着酒菜。
本来阿Q不想打晕她来着,谁知这人总是疑神疑鬼的到处乱看,跟贼一样,不得不也把她打晕。
至于那些酒菜,嘿嘿嘿...当然是给他大快朵颐了啦。
不出半个时辰,皇宫里所有隐秘的角落都是人海一片。
这就叫舍弃...他人安危,顾...自己周全。但可能明天一早这些人就会比较纳闷儿了。
此时应该是皇上正在用酒膳,享用完之后沐浴。
不知这娇贵的天子该是在何等幽谧之地沐浴呢?
说不定自己还能上去凑凑热闹,就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继续打人。
只不过...找到这地方恐怕就有些难了。
兜兜转转大半圈,领略过皇宫的风采,也感叹了皇宫的宏伟,阿Q无意之间撞见一个太监,正欲挥拳,发现这太监手上端着的是一些精美的浴具,便晓这是要服侍皇上沐浴的太监,这才放弃打晕此人的念头,跟在他身后。
殊不知他们正要前去养心殿,早已被几个大大小小的蒙面人包围。
殿里没点灯,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子萧杀的煞气。
一个似是头目的黑衣人抬起手,道:“你们在门外等着,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闯入,违令者——杀无赦!”
“是!”
黑衣人长吸一口气,心道:此行绝对有去无回,应多加小心!
半晌过后,似是已经准备好,蒙好黑布,扔掉长剑,跳上屋顶,动作一气呵成。
没错,是扔掉!
贸然闯入宫殿,必然会引起看守的警惕...
再三衡量之下,黑衣人打晕了一个正欲前往大殿送酒膳太监,换上他一身蓝灰色长褂,前往养心殿寝室。
这个时辰,以皇上的性格,应该尚还未用膳,在御案上批奏折,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白晃晃的粉末和一袋土色的汁水,混合拌在茶水里,白||粉末夹杂着黄水分匀开来晕出一道瑰丽的图案,壶里的茶表面结了一层浅浅的膜,摇一摇变回晃出几个泡沫。
很快,这杯茶便飘出浓郁的酒香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黑衣人发出沧毒的冷笑,他小心翼翼的戴上手套,在一个草丛里找到了让人事先藏好的黑色小布袋。
远远观望,便可看到这布袋被一层黑气缭绕,邪祟至极。
他颤抖着撕开布袋,拿出一根黑体乌黑的粗壮羽毛,这便是那黑气的本体,黑蜃赤木林的剧毒之鸟——鸩的羽毛。
传闻,自古至今,从未有人见过鸩的庐山真面目,只知上古有一毒兽,其名为桀笃,通体泛青,身长刺羽,与另一神兽穷奇略微神似,虎头赤目,黑翼青羽,凶煞无比!
因喜吃这山林中的珍奇异兽,毒草毒花,又长年栖居遍布毒蛇之地,后长出狰狞刺羽,更加恶煞。
这刺羽剧毒无比,飘落一片,所及之地便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所以,那西周时期的殷国,便是本国巫师惊动桀笃下凡,便提前了亡国之日。
所有百姓身患奇症,所剩之日屈指可数,病症无人可解,发病时全身溃烂,长满青斑,哈出腐朽之气,七窍流血不止,全身不可动弹,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邻国派士兵前来侦察,但凡与患者距离近过三寸者,会由触碰之地长出青斑,慢慢遍布全身,不出七日,必会毙命。
举国上下,无一例外。只是因这毒兽哈了一口气...就连离殷国方圆五百里的国家都一个不落,不幸遇难。
这就是有名的,桀笃乱世之灾。
后来,不知是何方神圣,收了这孽畜,从此天下太平。
只不过,这救天下于水火之中的人。在史书上无可考究。
这鸩便是桀笃的后代。
这是世人所了解的。其实,黑鸩并不是那上古毒兽的后代,真正的毒中之王(鸟的哈!),只不过与前者差一字——青鸩
而黑衣人手上的羽毛,就是他千方百计得来的青鸩羽
青鸩羽乃物毒中之最也,其一尾羽毛,便是数千条毒蛇的威力。可不比以前那些赐死的鸩酒毒性。
除非他****·**是个神,神我也得叫他脱一层皮!
黑衣人将这阴毒之物在水面上轻轻一划,无色无味的剧毒便已沉入酒底,扩散开来。
“小太监”提着一盏精致的深红色宫灯,一只奇异的幽蓝夜昙栩栩如生。似采集点点月光一般,宫灯上还闪着凛冽的银光,摇摇晃晃。
一路上很静,似乎连风吹动树丛的声音都没有。丝毫不注意便会使人觉着坠入了一个幽深的峡谷般。
小太监端着饭菜,放下宫灯,敲了敲门:“皇上,皇上,奴才是来送饭的,请圣上移驾。”
没人?先潜伏好也无妨。
黑衣人撕开太监的一身衣服,露出一身萧瑟的黑衣。
宫灯被划开一个小口子,那发出银光的竟是一把坚韧的匕首,以防万一,他将着把匕首搁置在装着酒膳的小木盘里。
他的本意并不是刺杀,这只是用来助他一臂之力兼防身的工具罢了。
黑衣人摸着黑将酒膳一一摆放好,制造太监已来过的假象。
幸亏他打倒的太监送的是酒膳,要不然以晚膳那么大的排场,那就直接凉凉了。
躲在暗处,等待猎物上钩。
“不知我爱新觉罗·载淳的命——何时这般抢手了”一道磁性声音自破门而入的黑衣人耳边响起。
黑衣人一惊,默不作声。
尽管笃定自己一定会被发现,但起码该做完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完的,再不行顺便打探一下风声也可以,这么快就要了翘辫子了,逗谁呢?
黑衣人从阴影里信步走出,在一处空地跪下,向着某个方向磕了一个头:“臣...惶恐。”
一位身着华袍的男子走了出来,嘴角微翘,俯身将地上的让人扶起:“皇叔快请起。”
黑衣人明白已藏不住身份,揭开黑布,露出一张算是挺拔的脸庞,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眼角的沧桑藏不住岁月磨练的老谋深算。
这人便是当初以一敌八,清流派口中的鬼子六,皇室口中的恭亲王:爱新觉罗·奕。
也是他的好皇叔——
两人进殿,来到一张炕桌
“皇叔请坐”皇上笑眯眯的道。
恭亲王狐疑的看了看载淳,终还是坐下了。
“好一个集智慧、机敏、才略、雄心于一身,但缺乏权术和心计的鬼子六啊!皇叔。”
恭亲王低头不语,不敢对上皇帝冷峻的面容。
纵是他再愚笨,也不会蠢到想要在这样敏锐的人物下辩解。这样只会让他看着自己演更加蹩脚的戏罢了。
少开口,这是那个人对他唯一的忠告。
但是,终归每人都有不同应对的计谋,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听他的话。
“皇叔好久没与朕一同娱乐过了,不如今日皇叔陪我下下棋如何?”
“嗻,奴才去拿些饮品与皇上。”恭亲王起身,将那一杯酒取来置于皇上桌边,又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就给自己。
“今日花好月圆,云朗风清,我等在此赏花饮酒,下棋吟诗,好不痛快!”奕轻轻摇晃酒杯,陶醉道。
“皇叔好棋艺啊~~”载淳修长指尖架起一粒白棋,轻轻扣于棋盘之上。
“谢皇上谬赞。”
虽这么说,但恭亲王完全处于被动,要想赢了面前这位不好惹的主儿,可不是什么轻松事。
他想达到的目的,是置之死地于后生。
“皇上,您可知道桀笃吗?”恭亲王试探性的问道。
载淳俊眉一挑:“哦?可是那几千年前横行祸世的上古毒兽?”
“正是!”
“不知皇叔问这事何干?”
恭亲王笑着将一颗黑子下至空处:“奴才愚昧,还请皇上赐教,不知收服那畜生的人——是何方神圣啊?”
“哦,你是说蛊娘那个小白眼狼啊!”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坏笑。
茶酒微热,烛影扰人,月下苍穹,万家灯火未熄。
什么?他还认识她?!
不可能,虽不知对方说的是否属实,就算是真的,那什么蛊娘起码也是千年前的人物了,就算她是阎王爷,估计都死的尸骨无存了吧!
少年似乎看到了恭亲王的异动,并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只是问道:“皇叔,你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往往的结局是什么吗?”
恭亲王抬头,便望见少年隐晦复杂的神思,小心答道:“陷之亡地而后存?”
与载淳盘旋了这么久,他算是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势均力敌。
而是猎手与猎物!
对方是猎手,自己是猎物!
这种诡异的压迫感真的很令人不适,十分不适。
使这位身经百战的老道行差点就此沦陷。
只不过,恭亲王略有有些诧异,皇上素来寡言,今日怎会对他这种“无关紧要之人”突出如此多言。
这倒像是...对待一个将死之人
载淳摇摇头,扣下最后一颗晶莹剔透的白棋。
“在我这里,叫做——满盘皆输。”
而后,他抿嘴一笑,“嘭”的一声,刚才还与恭亲王勾心斗角的人儿软塌塌地摔在地上,额头磕在桌角,流出来的并不是鲜血,而是成群触目惊心的毒蝎,致使他整个人如同一只苍白的傀儡,毫无生气。
这人脸上的一层面皮渐渐褪落,露出一张令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目,脸上尚还遗存着死亡前一刻恐惧到扭曲的狰狞表情。
在恭亲王惊讶和极度悲痛之余,一个同样穿玄色兜头长袍的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走出,与恭亲王身上粗糙的布质不同,这长袍还绣上了暗金流纹,颇为华贵。
兜头掩上了他的面貌,只能透过点点星光看到一个白金面具。
此人渐渐向恭亲王走近,恭亲王觉察到丝丝凉意,想躲开,却又碍于他强大到无法呼吸的威慑力。
他略过恭亲王,端起酒香四溢的小杯,仰脖一饮而尽。无视恭亲王诧异的眼神。
喝完那杯毒酒,黑衣人拂袖将酒杯摔在地上,拂袖时无意间露出衣袖内侧一只亮翅白鹤。
恭亲王恐惧万分,直接跪在地上。
“请问主上......来之何意?”他哆哆嗦嗦的问道。
黑衣人缓缓揭开面具,无视对方从不可思议到震惊,再从震惊到绝望的情绪转变。
孤凉冷淡的一道声音从他嘴里蹦出,带有森森寒意:“将死之人,无格过问!”
天色将暮——
好聚好散——
亦或是胜负已定。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晋江好像弄不了奕xin的xin,过一会就没了要么就是问号。
恭亲王的名字叫爱新觉罗· 奕xin哦,言斤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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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色将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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