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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绯闻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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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女友
早上山里还笼着白色的雾气,林间山雾很快的从山的一头蔓延至另一头来,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色。
南方的一些树木会在冬季的时候叶子泛红。
白色的雾气夹杂在泛红的山林间,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沿着青石板路从山下爬至山顶的寺前,行人倒是不少,大都是为着去寺里求平安礼佛的。
走完所有的石梯,季脩梵在寺前站定,仰头看着庄严雄伟的梵音寺。
梵音寺建了差不多百年,寺庙已经不知道翻新和维护过多少遍,但香火却是一如从前一般未曾断过。
季脩梵呼出一口气,这才抬脚近了寺门。
住持刚领着参拜完的人从殿内出来,交代了几句正准备转身进殿,余光瞥见徐徐而来的季脩梵,脚步一顿,笑着几步走近,微微倾身行了一礼,“季施主许久不曾来了。”
季脩梵鞠了鞠身子,恭恭敬敬的,行动间体现的是对老住持的尊敬:“脩梵今日特意前来,不知寺里可还有空余的禅房?”
“自是有的。”话落住持便引着季脩梵往偏殿走。
——
纪栾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揉揉脑袋,趿拉着拖鞋跑到客房的小客厅去看季脩梵起没起。
客厅里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人,纪栾疑惑,叫了几声没人应,这才大着胆子去开季脩梵的房门,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早就起床了。
纪栾退回去,余光一瞥才发现放在桌上的油条和包子,还有用保温杯装着的温热的豆浆。
豆浆杯子上贴着便签,季脩梵苍劲有力的字赫然在目:上午有事儿,在酒店玩儿还是出去都随你。早餐买好了,记得吃。
纪栾努努嘴,心里暗自腹诽,昨天也没听说今天有事儿不能带上她呀。纪栾抿抿唇,想着既然季脩梵有事儿不能跟她一起出门,那她就一个人去好了。
吃完早餐,纪栾从行李箱里找了件薄款羽绒服,慢慢吞吞地穿上,这才悠悠然地出门。
成窈信佛,在世的时候时常会带着纪栾前来梵音寺参拜。
纪栾算不上信佛之人,成窈在世她便随她一道去寺里听听佛法,后来成窈去世,纪栾倒是对佛法颇为上心,隔段时间便会来一趟梵音寺,抄抄佛经,在佛祖面前存些善缘。
世人皆道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大抵是因着经历了许多生离死别之后心底才会潜意识觉得,平日里多积些善缘总会在未来某一天得到些许的福报。
原本昨天就想好要带季脩梵来梵音寺看看拜拜佛求个平安的,没成想他倒是先出门了。
一路参拜着进了大殿,纪栾恭恭敬敬地拜了一礼,又在大殿里跪坐片刻才往偏殿去。
才从大殿出来便遇上同样去偏殿的住持,纪栾顿下脚步,鞠了一躬:“住持好。”
住持眯眼打量纪栾一番,小姑娘一身长款羽绒服,系着围巾,眼底带着光,瞧着是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要有神采的多,住持微微一笑,回礼道:“许久不见叶施主来寺里了,近来可还好?”
纪栾一顿,“托住持的福,一切都好。”
“那便好。”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沿着回廊一路都是参天的大树,偌大的树冠将阳光遮蔽在外。
“今天这天气甚好,寺里也难得迎来几位贵客,真是意外。”住持握着手里的紫檀木珠串,看向回廊外的小院。
纪栾眨眨眼,“还有谁来了吗?”
“有缘人。”
梵音寺盛名在外,很多外省的人也有慕名而来参拜的,纪栾对此也是知晓,见住持没有告知的意思,也不再细问。
到偏殿门口,住持停步,双手盘着那串紫檀木珠串,语重心长道:“叶施主这一生是要多经历生离死别的,只愿施主能够遇上一个有缘人,为你化解劫难,使得一生顺遂。”
纪栾许久未来梵音寺,住持多少也是猜到了,纪栾大抵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不方便回来。
纪栾一怔,多经历生离死别?回想过去几年的事情,倒也称得上是生离死别吧。
住持徐徐又道:“老衲还有事,施主自己进去吧。殿内的东西摆设你都熟。”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姑娘莫要事事强求,顺其自然则好。”
佛门有言,人有八苦:生,离,死,别,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是是非非面前,总归要丢弃些东西才能圆满,事事强求反倒会适得其反。
这是纪栾一贯明白的道理。
她站在偏殿门口,看着住持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处,半晌才转身进了偏殿。
入了殿,纪栾拿好自己常用的东西这才找位置坐下,研磨,铺纸,提笔抄写。
到底从前做惯了的事情,尽管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也不曾生疏。
季脩梵抄完佛经,在偏殿看了半晌经书才从偏殿另一头出来,正要出殿门时瞧见那头坐着的小姑娘,脚步一顿,又撤了回来。
偏殿里光线微暗,橘色的烛光摇曳生姿,小姑娘盘坐在桌案前,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经书。
季脩梵有点意外会在这里见到纪栾,转念想到沈珉送来的资料,倒也觉得正常。
到底难得回来一趟,总是想要在离开之前来一趟的。
殿外阳光正盛,枝头不断传来鸟鸣声,季脩梵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心底不禁生出一丝怜惜。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她大概会活得很快乐吧。
总归是没了父母的疼爱和爱护,纵使身边有再多的关爱,也是不及缺失的那一份的。
季脩梵缓步过去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纪栾抄的认真没发现他的存在。
早上出门的时候只以为小姑娘是不愿意来寺里的,到底是小孩子,天性好玩,不会喜欢这种清净的地方。
如今看到她认真的模样,季脩梵不禁欣赏起小姑娘来。
认识纪栾大半年了,越是相处才越是觉得小姑娘身上的那股韧劲儿是有多吸引人。
纪栾抄了一叠佛经,手腕有些酸,放下毛笔活动手腕时这才发现坐在一边的人。
那人一身黑色大衣坐在一旁,背着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反倒对着她笑起来,纪栾吓了一跳,定下神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季脩梵。
“吓着了?”季脩梵起身。
纪栾回神,“小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季脩梵踱步到她桌案前,拿过她抄写的已经晾干的佛经,“练过毛笔字?”
纪栾的字,字字娟秀,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小时候是有练过的,不算多出色倒也还不错。
“小时候练过,很久没写了,手有点生。”纪栾吐吐舌头,将毛笔搁一旁,拿起刚抄完的佛经,小心翼翼地吹干。
“倒是写得不错。”季脩梵将佛经叠好递给她。
纪栾接过手,拿到一边架子上放好。
两人一道从偏殿出来,纪栾亦步亦趋地跟在季脩梵身后,“小叔也是来偏殿抄经的吗?”
“嗯。”
纪栾上前和他并肩而行,“小叔以前来过梵音寺?”
“来过。”季脩梵生母陈氏原是南方人,从前季脩梵小时有和陈氏一道来过南方几次,而梵音寺也是因为陈氏的缘故才会常来。
而且,他也是在梵音寺出生的,由此取名脩梵的。
那年陈氏千里来梵音寺礼佛,不想会提前发作生产,没办法下山去医院,便在梵音寺的禅房里搭建起临时的产房,阵痛了一天多才生下幼子。
陈氏病故这些年,季脩梵偶尔会来梵音寺几次,这次恰巧带纪栾回来便想着上山来拜祭一趟。
“小叔要来梵音寺也不和我说一声,要是知道你要来,我们便可以一起上来了。”纪栾小声抱怨。
季脩梵好笑,拍拍她的发顶,“那小叔给你道歉?”
纪栾抬头看他,眼睛鼓得大大的,季脩梵掐掐她的脸蛋儿,“以后小叔要是去哪儿都带上你好吧?”
“……”也不知是话太过有歧义还是怎的,纪栾蓦地脸红起来,拍开季脩梵的手,拔腿就跑。
——
在J省待了近五天,两人才悠悠地回了B市。
回B市那天J省降了温,一场缠绵的冬雨说来就来,纪栾坐在候机厅里等着检票,眼睛盯着那头的季脩梵。
好像是沈珉打来的电话……
纪栾捏捏手机,心底的不安慢慢发酵。
她刚才模模糊糊听见季脩梵和沈珉的对话。
半晌她打开了微博,点开热搜榜,纪栾一路往下拉,终于看到正在往上升的词条tag。
#季脩梵疑似与女友度假J省#
热搜话题里最热的一条微博配图正是那晚她和季脩梵夜游古镇时牵手的照片……照片拍摄角度很是巧妙,从照片看去她恰好是依偎在季脩梵怀里,而两人相握的手更是打眼之处。
图很模糊,但是耐不住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纪栾心跳加快。
“什么???我老公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嘉樾大BOSS的女朋友不是某女明星吗?”
“楼上不要乱说话,季脩梵一直没有女朋友的好吧,坐等澄清。”
“澄清什么?这么明显的照片,牵手拥抱还能是别的?”
“……”
“感觉我塌房了……”
“还以为只要我活得久就可以看得到我磕的CP在一起,原来童话真的都是骗人的。。。”
“如果真的是女朋友,那我就祝福我喜欢的男孩子可以幸福(难过脸)”
……
热评里各种牛头马面,纪栾一时有点发懵。
所以她是作为季脩梵的绯闻对象和他一起上热搜了吗?
那头季脩梵看完沈珉发来的黑料,眼底一阵发冷,“最快的速度给我撤热搜删词条,关于这个事情的爆料我不希望继续发酵。”
电话那头的沈珉沉默两秒,道:“已经在撤热搜了,另外公关也正在安排澄清。”
季脩梵点头,“给我查是哪家媒体爆的料,查出来直接封杀,不管对方是谁。”
“……”沈珉抿唇,也不知道是哪家媒体不长眼,往日那么多的机会不爆料偏偏选了对那小姑奶奶下手,这不是找死?沈珉在心底默默替他哀悼两秒,“好,大BOSS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妥当。”
挂断电话,季脩梵过去在纪栾旁边坐下,见小姑娘在看热搜评论,抬手就将手机拿过来,息屏,“别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纪栾白着脸,眼底带着水光,“小叔……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
要是她没有想要带季脩梵去逛古镇就不会有这些事……她该清楚季脩梵本来就是生活在大众视线里的人物,随便一个动作都会被媒体拿来做文章的啊。
J省不是B市,在这里媒体记者不会顾及季脩梵的身份和地位,他们看中的只有话题量和点击率,只要爆出他的绯闻,便可以在年底顺利冲一波业绩……
“没添麻烦。”季脩梵拍拍她的手,绯闻这种东西在他这里就是家常便饭,三天两头的总有些人不怕死要搬点东西出来以获得话题量,这次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绯闻对象成了纪栾。以前他可以当做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找个机会放个澄清贴便算了,但是这次不行,季家的人谁也不可以动,动了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傻瓜,你小叔我不是经常被爆绯闻的吗?又不是真的,不害怕啊。”
傻姑娘还在担心他,难道她不应该担心的是网友把她给人肉出来?
纪栾眼尾含着淡淡的桃色,“真的吗?”
“没事儿的。”他刮刮她的鼻子,“笑一笑啊,别哭丧着脸。”
纪栾动动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算了,你还是哭吧。”季脩梵笑,抬手戳戳她的嘴角,“你怎么这么傻?”
傻不拉几的,这么点事儿也值得她红眼睛。
纪栾拍他,反驳:“不傻,阿栾不傻。”
季脩梵被她这傻乎乎的样儿逗得不行,“你说不傻就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