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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魔国门主—敖烬(79) ...

  •   “星夜?”

      长生睁开眼,呆呆的看着活生生,如假包换的星夜。

      “不是让你在上面等我吗?”

      星夜脸拉得老长,也有可能是因为长生自下而上注视着他的原因。

      总而言之,以冰山脸牛肉干的脾气,要不是现在两人所处的环境限制,自己可能又要挨揍了。

      长生当然想解释清楚:极梦本就想杀了自己复活苏己,就算他安安稳稳的躲在上面,只怕人家也能转悠到自己面前来。

      但现在他被星夜护着,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

      只是……

      长生的眉毛渐渐拧成“川”字。

      如果极梦说的话是真的,那星夜的身体……

      耳边呼啸的风渐渐散去,长生的双脚落于实处。

      星夜松开护着他的手,在怀中人尚未作出反应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生手掌像碰触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似的,他朝甬道泄下的微弱光线探身看去,不禁呆立在原地。

      突然间,广袤无垠的黑暗中传来持续“沙沙沙”的脚步声,声音就好像蹭着地面在拖行似的。

      大白兔带着“嗖”的短促声响朝虚空中掷去,只听一声微弱的“哎呦”。

      干劲十足的大白兔挑着一个人的衣领,瞬间就飞落到长生的面前。

      “有悔!”

      有悔显然是累到了极致,大白兔一松开他便直接掉到了地上。长生从头到脚检查了他一遍,发现他的身体里——灵力空空如也。

      可能是经历过一场恶战使得灵力消耗殆尽,又好像被人强行将身上的灵力洗了干净,半分都不剩。长生疑惑的同时也顺便探看了自己身体内残存的灵力,同样是半瓢水咣当的状态。他试着拉起有悔,凑到他耳边问道:“怎么样,你还起得来吗?”

      有悔显然是半晕半醒,回答不了长生的话。

      长生又试着叫了许多声,但见他依旧没反应。

      “醒不过来可麻烦了……”说着,他像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先将有悔扶下坐好,又用大白兔沿着两人周围画了一个保护圈。大白兔的灵力又筑起了一道剑墙作为防护。长生坐在有悔身后,他双手贴合于后背上,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汇聚于元灵,借机把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挑挑拣拣的分给了风息。

      片刻后,长生收回手。再看此刻的有悔,脸色不仅红润,眼睛也逐渐有了神。

      长生见状扶着他起身,或许是起的太猛,他自己也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

      “糟糕,不会是灵力输出太多了吧?”长生还未及时探知自己体内所剩的灵力,正在这时——另一股熟悉的力量却及时的涌入,渐渐游走于他的周身。

      正是这力量,让长生从刚才开始,一直悬起的心终于能稍稍沉下来。

      “星夜,你回来了?”长生在心底正说着,突然感觉手中突然出现了异物。

      他张开手,一把袖珍的桃木剑赫然躺在掌心——正是星夜所化。

      “嗯!”

      星夜的声音沙哑,长生瞧着方才手上渐渐干枯的无名血迹,又默默传音给他道:“你去哪了,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星夜?”

      “我在……”

      长生抿抿嘴,所幸换了话题,“是你找到的有悔?”

      “是。”他本以为星夜说完个“是”字又没话说了,谁知接下来却迎来了句诘问,“不过,又是谁让你擅作主张把灵力分给别人的?”

      行,还能兴师问罪。

      有悔眼睛微微睁开,几经努力才能对焦到眼前的人。他虚弱的叫了一声:“长生,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长生也回过神来,他象征性掐了掐自己的脸,“你看,如假包换的真人!多亏百灵石还带在身上,才能及时听到你的传音!”

      有悔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只是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有用……”

      “你的灵力为什么没了?”

      “我都分给其他人了……”有悔还是有些虚弱,连说话的尾音都虚无缥缈。

      “其他人……”长生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异腥童?”

      有悔指了指方才自己的来处,“就在那,他们都在那!”

      长生手中利落的凝结出一团火,火光朝上空飞去,顿时照亮了整个空间。

      只见在他们面前十步距离的不远处,地上正横七竖八躺着早前失踪的各府仙童和仙人,若仔细辨认——连京巴夫人和哮天犬也在其中。长生粗略算了算,大概足有将近一百人。

      长生想都没想便朝着京巴夫人跑去,他先用灵力探知了这位许久不见的老搭档,果然……灵力几乎全无,好在有一丝护住本源,只是却不足以支撑它醒过来。

      “长生,你过来,看看他们……”

      有悔朝长生招了招手,自己踉跄着朝着某处走去。

      长生路过各式各样的“异腥童”,除了倒霉被困此处的两只狗子,此处大多都是孩童,但其中也不乏很多瞧着年事已高的老人。如此“高龄的异腥童”虽说看上去很奇怪,但这也恰恰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

      虽然从千年前,天魔大战结束后开始——天宫一直在追捕六界的魔族余孽。但私下里,天神豢养魔族幼童,在他们身上种植梦境,培养亲族元灵的行为始终没能被遏制住。

      就像一条看不见的暗线,一直被少部分隐藏起来的人心照不宣的继承着。

      没人知道这种尚无成功案例的培养方式是否能真的复活曾经的亲族,但也没人愿意放弃。

      长生越想越毛骨悚然,他随着有悔停下脚步,正好看到许久不见的有情端端正正躺在地上。

      这家伙的模样怎么变了……长生心中狐疑,看着他有些变化的脸也莫名觉得熟悉,总感觉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他们都怎么了?”长生看向四周,“没人死,都只是睡着了?”说着他随意探了探身后一名仙童的身体,“还是只有一点微弱能支撑的灵力,是你给他们的?”

      “是”,他说,“异腥童就像种在土壤里的花一样,没了土壤,水和养分,花就会枯萎。”

      “枯萎的花……除了要用灵力唤醒,还可以……”喃喃自语间,长生想到被封印在离人刃中的梦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片刻之间生出的想法让此时藏身于他身上的星夜觉察到了不对的情绪。

      “你想干什么?”

      长生好像被耳畔的警告吓了一跳。

      “没什么!”他不受控制的喊了出来。

      有悔强打着精神看向长生,似乎不解他冷不防说出的话。

      长生立马打了圆场,“没什么,你继续说!”

      有悔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异腥童的培养方式被称为浇灌,而浇灌他们的正是来自六界的梦境。最常见的是凡人的梦境,这对神仙来讲如同探囊取物,其次是妖族和神族的梦境,此两种梦境十分稀有,且获取不易,能得到这些的只是少数级别和灵力极高的神。但即便如此难获得,还是有不少地位稍低的神官对其趋之若鹜。原因无他,只因其功效十分强大,与人族梦境带来的力量有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之别。事实也的确如此,据我了解,曾有不少以这样灌溉的异腥童,在成年后身上都出现了寄宿者类似的特征和意识。”

      说着,有悔摸了摸有情发白且干瘪的脸,“比如有情,父亲和祖父都说过,随着他渐渐长大,他身上有关小叔叔傀命的特征也就越明显。只是我……”

      有悔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长生自然能理解到他的话中之意。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的有情就会慢慢消失,说不定真的会变成原来的傀命。可你不想失去他,也不想用朝夕相处的弟弟去换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叔叔。所以你想阻止你的父亲和祖父,甚至想阻止所有人?”

      “我是这样想的,但很可笑对不对。”有悔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我真的开始没多久就发现——事情完全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长生明白有悔所说的话——无论是任何的梦境,一旦落入魔童体内,天长地久就会催变成梦魔。就像寄生虫似的,一个梦魔会繁育出无数的梦魔,无数个低阶的梦魔甚至能灌溉出更强大的梦魔。

      “千年来始终传承异腥童传统的仙族只有寥寥十五家,多年来没有任何增加,却在不断的减少参与的数量。”

      “减少?”

      “就像你我参与的那场夜宴。相传,夜宴一出,就会有一个仙族从集会中退出。为了保证这个秘密不会被泄露,确定退出的知情人要发下血誓,并销毁异腥童。”

      有悔望向与他形貌酷似的有情,“这家伙原来长得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可多年来的灌溉,他越来越像……”

      “傀命……”长生接过他的话,的确,越来越像他在梦境中看到的天机师少年。但越像长生却越是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的父亲和祖父要退出集会,甚至销毁异……有情呢?”

      有悔听到长生的话,明显犹豫了起来。

      长生见他有难言之隐,也不愿意逼他,转而继续道,“现在怎么办?这儿足有一百来人,你我出去都难,更别说带上他们!”

      “这个放心,长生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有悔说着,手中蓦得变出一个斗大的锦囊,他随手将锦囊抛到空中,锦囊的袋口向下,正好对准了其中一批异腥童。

      “收!”在有悔拈咒的同时,有将近二十多个人轻飘飘的飞起来,先后落到了锦囊之中。

      “息!”有悔收回手,锦囊瞬间变成手掌大小的模样。

      “这样就……”有悔的话说到一半,又摇摇晃晃的行将倒下。

      长生急忙扶住长生的手臂,有悔虚弱的看向长生,“我可能需要你,再渡一些灵力给我!”

      传灵力给有悔,这本来无可厚非。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有悔竟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星夜!”

      “我在!”

      “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有悔?”

      长生的疑问没有等到回应,经久的沉默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月白少年猛地缩回手,他握紧大白兔,飞身向后倒退了数步不止。

      有悔缓缓的爬起身,方才的虚弱,慌乱荡然无存。一丝玩味的笑意从他的唇角慢慢荡漾开……

      转瞬之间,眼前之人变成了极梦。

      “算了,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一点都不聪明!”极梦好整以暇的绕着长生踱步,他擦着大白兔的剑尖,不慌不忙继续说道:“你随意相信别人,毫无芥蒂警惕之心,像你这样的孩子,天底下少的可怜,我记得上一个这样的孩子,还是……受德。”

      受德……长生响起之前看过的画面,极梦曾于人间转世历劫,他投身为商王文丁,而受德,正是他的嫡亲孙儿。

      “弱风仙倌……”长生捏紧了手,“你想救得人不仅是苏己对吧,还有傀命!因为弱风仙倌他想救……”长生的话尚未说完之际,极梦的手已然落到了少年的脖颈间,强烈的窒息和灵力上的压制让他大白兔从他手中脱落,撞击在地面的“咣当”声如同他此时被握在极梦手中的性命。

      “小子!你现在把话给我听清楚,若不是欠他一个人情和命,你早就死透了!”

      紧接着,勒紧长生脖颈的手继而捏住了他的下巴,“你不是很好奇吗?好奇我会怎么救阿己和傀命!”

      钳制住自己的手骤然一松,长生忍不住跪倒在地咳嗽了起来。

      “既然那么好奇,那你就亲自去看看吧!”

      熟悉的白烟再次自长生周身飘起,在一片虚无中,烽火狼烟渐渐代替周遭景物,出现在他眼前的世界之中。

      公元前1128年,武乙二十年。

      这一年,文丁子托25岁,苏己17岁。

      攻打旨方的战役逐渐到了尾声,胜负已定。

      但旨方的王城依旧在苦苦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城中不足万人的最后臣民和守备军,皆因信仰而耗尽最后一滴血。

      而信仰的源头无他,是一名巫女。

      子托穿过千军万马立于最前方。

      商王之军队兵临城下许久——火攻,投石,远程射击皆无法破,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是城中的巫女妖法所致。子托一声冷笑,他将青铜长刀斜指入天。

      “国师有云:不富以其邻,利用侵伐,无不利。若天将飞雪,西起伐树之风,则进攻必胜。”

      子托的话随着渐渐而起的西风传向旨方王城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落到了商王军队的每一名士兵的耳中。

      风中似有一声浅笑,如风铃般清脆,引人停驻之时又悄然散去,好像幻听,又好像确有其事。

      子托刹那间的走神之际,狂吼的风像是刻意略过了商王军队般刮进了旨方城中,无数挺拔且护卫王城的的高杉松柏尽皆倒伏,风雪渐渐变大,像是要把整座王城都用冰雪覆盖住一般。

      “国师的预言应验了!”

      “这场战争,大商必胜!”

      “王子千岁,大王万岁!”

      男儿的怒号如山呼海啸,在这场势不可挡的进攻开始时——旨方城的城门“吱吱呀呀”的由内而外被打开。

      身着淡薄又破烂的少女赤足而出,眼尖的士兵渐渐地认出了她的身份。

      “是她!旨方的女巫,战场上的魔鬼,她的手杀死了我们无数的同伴!”

      “先杀了她,再踏平整个王城!!!”

      一看到苏己出现,为首的将军已经先一步将子托护在了身后,同时,也挡住了尊贵王子异样的目光。

      “开弓!”将军之令,军令如山,无数的箭矢对准了苏己。

      少女被冻的苍白的脸上毫无惧意,她缓缓张开双臂,似乎等待着万箭穿心的结局。

      “准备!”下令将军抬起手的瞬间,苏己张开了嘴,她的声音像孩子般清澈纯净,不染一丝污垢,只听他说:“百年之后,商为周灭,若留我与旨方全城老幼妇孺之命,我必助大商以保万年。”

      “何以为证?”

      子托清馈乾朗,却听着稳操胜券,完全将少女的生与死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受万箭穿心不死,望王子信我所言!”

      一抹诡异的笑像弯月勾于尖若蒲叶的脸上,像一个主动出击的豪赌,令人沉迷而无法拒绝……

      一场生与死的豪赌在转瞬间救下了旨方城的数万人,包括以命相酬的女孩儿……

      苏己所谓的巫女身份被证实只是旨方人用来御敌的权宜之计。

      说来说去,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孩儿,却凭借智慧,将早就该被灭屠城的旨方国留了下来,成为了商王朝铁蹄下新的臣服者。但这不足以让王子子托将她留在身边,更重要的是,正是这个女孩,将大商多少的能人异士屡屡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目前来看,她最重要的把柄还是被握在了子托手中。

      “坐吧,这是我的王宫,不必拘束。”子托毫不在意长桌另一端的少女的目光,他施施然坐下,很快便传来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

      “吃啊,怎么不吃?”

      苏己眼睛如同雪地里的梅花鹿,她愣愣盯着子托手中被割开,还带着血丝的鹿肉。

      “好吃吗?”少女的声音要比旨方城时的气势要弱了不少,听起来就和寻常的女孩没什么不同。子托不敢随意轻视,但心中的戒备却放下了些。

      “当然好吃,这些好东西!你在旨方那恶水之地无法享用。”

      “恶心……”

      “你说什么?”

      苏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身体向前微探,“我说,你恶心!”

      子托宫中伺候晚宴得人有十数人,听了这话,表情举止可谓是精彩纷呈。

      从小到大,他事事优秀,学识,兵法,武学,礼仪,仪容皆是翘楚,从没有一个人敢过分苛责他半句。

      偏偏是这么个野丫头!

      “啥,你说啥?”

      苏己反倒不说话了,她踢开椅子的同时,又将桌上的各色肉类统统扔到了地上踩烂,直到满脚都是油汁才肯罢休。

      “都退下!”子托呵斥身后的随从仆役,待人都走光了后,他怒起,大步走到苏己面前,一把钳住她细软的脖子,将像小猴子般身形的女孩腾空扯了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随意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又或者做什么奇怪的巫术!否则,我可以随时……”

      子托的话被卡在了喉咙中。

      苏己并不挣扎,虽然窒息,但仍将手臂伸到子托面前,顺势按在了他两眉之间的位置!

      苏己的手很长,子托甚至来不及阻止她这个看似具有攻击性的动作。

      疏忽之间,一段不属于人类的记忆猛地窜入子托脑海中。

      那是一只母鹿被捕前的视角,他看到,无数像自己冲来,拿着刀剑的宫廷贵公子。子托觉得身上痛极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身上被射了一箭,正中腹部。

      子托眼含热泪,他感觉到身体内原本鲜活跳动的生命渐渐停止了心跳,他万念俱灰的闭上眼,听着人类调笑的话,感受着刀刃在自己的肚子上个开大口子,取出已经死去的骨肉血亲。

      “瞧啊,还是条怀了孕的母鹿!”

      “你看,这鹿胎都快成型了。对了,听说鹿胎对孕妇极好,正好给几位娘娘夫人们饱饱口福!”

      “那这母鹿怎么办?”

      “当然是孝敬给王太子了!”

      声音消失,潮水褪去。子托猛地睁开眼,手也顺势送了开。

      他无意识的抹掉眼角的泪,“这是什么?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苏己慢慢从地上爬起,她冷眼注视着子托,“这是你正在食用的那条路临死前看到和感受到的,我把它作为梦境给你看看,让你感同身受一下!”

      子托摇了摇头,他靠近苏己,却没有伤害她。

      “你果然会妖术?”

      “这不是妖术,只是传递生灵梦境的能力!”苏己拿起水涮了涮自己的脚,“就算是死去变为食物,它的记忆和梦境也会留存在血肉中,只有将血肉毁掉,尘归尘,土归土,才能真正安息!”

      苏己朝子托伸出手,又用下巴示意子托将桌角的白娟给自己。

      “这就是你击退大商军队的诡计?”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战场上有几个手上没沾过人命的?随便丢一团梦给他们自己就吓跑了!”苏己毫不客气的拿着子托心爱的纱绢当了擦脚布。

      子托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瞥见苏己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来。

      只是他没想到,就是这一笑,让他本就传奇的一生,自此沉沦,甚至累及此后一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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