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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魔国门主—敖烬(24) ...

  •   敖霜斜靠在石雕旁,看着山崖上发生的一切。

      “果真有意思!她说取下了那孩子手上的丝帛可以揭露他身上潜藏的秘密……”

      此时,敖霜身后站着的黑衣正跪坐着瑟瑟发抖。

      “秘密呢,我怎么没看到?”

      “是小人,安排不周,请公主责罚!”

      “不是你安排不周,是这孩子够聪明!罢了……”敖霜看着意兴阑珊,索性坐下,“反正那一位说了,在事成之前都要保着那孩子,都怪我这次好奇了。”说着她一反常态的扶起黑衣,后者被这位向来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主子,如此反常的行为吓得有些茫然,只听她说。

      “只是这次我私自打开妖魔牢门的事,你可得处理好,要是被人发现拿出来做文章,那才真的是你失职!”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黑衣忙不迭的爬出云楼崖梯,敖霜没趣儿的轻嗤了一声,目光却落在长生身边的风息身上。

      三府考核结束,长生又睡了三天。

      不多时,漫天的仙童乘着云在云第城各仙府上空飞来飞去,他们头上系着两根红绳,红绳束起两坨扁圆的垂髫。手中挎着个竹篮,里面躺着整齐排放的竹简,每一枚上均衔着写有各仙府名字的锦绳。

      仙童们各自飞入对应的仙府,唯有花神府的那位,不知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吃坏了拉肚子,乘着个云,歪歪扭扭的落在花神府的外墙上,谁知一脚没站稳,手中的竹篮先一招笨鸟先飞,紧接着又来了个天女散花,所有的竹简纷纷扬扬落到了府苑各处,再看那仙童,一鼻子摔进了莲池里,吓跑了数只青蛙。

      众人拾拾捡捡,上演了一出出光耀门没和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障的戏码。喧嚣哄闹平息后,花神府各仙童今岁考核的成绩也便出来了。

      二葵意料之中的三府全零,荣归几年后再考的行列之中。毕节在言尺天君府和华清天君府的成绩都不错,敖霜天君府的虽略略低些,却也差强人意,接下来便看他会被哪一府挑选了。长生心里暗自为他担心,之前谷芃芃的事只怕言尺不会待见他,而另外两府好像也没有招揽他的意愿。

      怕不是,要被派去下界仙山吧。

      算了,有空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可是……

      “三府天君考核的成绩,长生均是满分。”曹植拿起长生的竹简,念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没看错吧?”牡丹抠了抠耳朵怕自己出现幻听。

      “没有……”曹植也是一脸错愕,眼神四下瞧着并没什么异样,凑近低声道,“说实话,你作弊了吧?”

      长生倒也不避忌,“想过,却没成。”

      “歪打正着也能打满分?”牡丹啧了啧舌,“你这是什么鬼运气?”

      “哎!此事说来话长!”长生不由得想起那个紫衣少年和他每次见到自己都说的那句:漂亮东西。

      呸,他才是个东西。

      没等三人继续追问长生,外面的仙娥大嗓门吆喝道:“华清天君府的人来宣了!”

      长生走进院子,又是那少年仙倌。说来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次定要问一下。

      他见长生出现,未等旁人,捧着看起来又长又重的竹简,眼睛像极速旋转的弹珠般上下左右的扫视着。

      “今次花神府入选华清天君府的唯有一人。”他冷漠从容的合上竹简。

      “长生。”

      “在这。”

      长生想举起手,却见诺大的院落里除了自己再无旁人。

      “我叫弱风,你可以叫我风,但不能叫我弱。”

      “风……”

      “明日卯时三刻前到华清天君府报道,若迟到,便不必再来了。”

      风说完,果真像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曹植踱步到长生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你可知,敖霜天君和华清天君此次都想要你,还在云爻殿当着天帝的面争执了一通。”

      长生一听这话着实有些后怕,想那敖霜天君至今未曾露面,而自己却在她的府上前后两次闯下大祸。

      这样八字不合的人还要收到自己门下,这邢王大人要不是个古道热肠心胸宽广的人,便是个嫉恶如仇寻衅报复的主。

      这怎么看,都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高。

      “那我是怎么落到白头发仙倌手里的?”

      “这……”曹植故意拉长音吊足了长生的胃口,“你就自己去问他吧!牡丹,连翘!”老曹吆喝道,“给这小子收拾行李,明天送他去华清府!”

      接下来的时间里,长生和牡丹热热闹闹的收拾着行李,翻箱倒柜了一番也没寻摸出有什么需要带的。连翘不见了踪影,长生饿的肚皮叫个没完,撺掇着辛夷钻进厨房,两人是又切又剁,弄的是不亦乐乎,等到热油下锅的时候,两人却都打了怵,手忙脚乱间差点没把花神府一把火点了。

      等折腾完,夜色已浓。长生半眯着眼打瞌睡,半掩着的门被推开,老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又来干什么?就这么舍不得我走啊”

      “少跟我插科打诨”曹植没好气的说,“我们早先用灵力检查了你的身体。”

      长生揉了揉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你难道没发现你长得太快了吗?”

      “这话你应该跟二葵说!”

      “他那是先天不足,灵力堆积,一朝冲破才成了如今模样。”说着曹植仔细瞧着长生的神色,似乎是想从里面寻找到蛛丝马迹一般,“我本以为,是你充当我与不听传递冰魔的中介时,因为强大灵力的冲击才让你有如此变化。”

      “应该就是那样。”长生心虚,随便拿梨子啃了两口,眼珠斜睨着曹植,见他目不斜视看自己,又转向别处。

      “你在说谎!”

      “我没有。”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

      “可是我答应过妖尊不能告诉别人!”

      “哈哈!”曹植用手戳动长生的额头,“露馅了吧,行了。”他叉着手,“老实交代吧。”

      长生白了曹植一眼,解开外衫,原本素白的内衫外渐渐浮现出一件破旧的暗乌色袈裟。

      曹植见到袈裟不由得大骇, “他竟然把这个都给你了……”

      长生不明所以,“妖尊说过,这件袈裟可以抑制住我体内的火之源伤害到别人,还可以受我控制出现或消失,除此之外有什么功效我便不得而知了。”他见曹植的表情依旧处于不可自拔的震惊中,“怎么,这件袈裟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长生,妖尊既然要你别对任何人说,那你必须照做。”曹植突如其来的严正词肃不免让长生有些恼怒。

      “明明是你拐着弯要问我的。”

      曹植笑着安抚长生,“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但有句话我必须说”

      “什么?”

      “长生,我且告诉你,出了这花神府,我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时刻护着你。外面的那些孩子,他们或许比你强,或许不如你。但……”,曹植难得宠溺的摸了摸长生的头,这倒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无论是人还是神,最可怕的不在灵力,而在这。”

      “脑袋?”

      “确切地说,是脑子里的东西。这种东西,用在正途,是智慧,谋略。可用在邪道上,却比灵力更为强大。”说着曹植叹了口气,“可惜啊,这种东西,你没有。”

      长生此时觉得方才曹植完全是关爱傻子的笑容。

      “那老曹,我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

      “烛。”长生眼神暗了下来,“他做的事虽然不对,但站在他的立场上却是必须要做的。而且……他本意也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至多是被人利用,这到底是你说的正途,还是邪道呢?”

      “这就是我没说到的第三种,执念过重!任何喘气的东西,一旦有了执念,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别人觉得犯不上,他却认为就该这样。”

      长生在曹植视角盲区再次入睡,说不上是故意不想听他絮叨,还是当真在断崖山累到了。曹植轻手轻脚将少年扶到榻上,手轻轻拿起塌旁的烛火,嘴角微抿,嘱托的话还是没能等到人醒的时候再说。

      “长生,答应我,此生不要有任何执念。执念,会让神,变成这世间最为可怕的生物。”

      莲阁大门没有落锁,长生也只简单收拾了必需的衣物细软。

      白头发仙倌要求卯时三刻前必需出现在华清天君府,长生收拾停当时,连日月星君还打着瞌睡,他尽量轻声细脚离开莲阁,翻过池畔打盹的数只仙鹤。

      比起言尺天君府和断崖山,华清府日常的学业便是要天上地下到处跑,如此一来,也不怕没有再回花神府的机会。

      只是骤然要离开从小到大的家,饶是再没心没肺的长生,内心也难免有些发酸难受。

      还好天黑,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丝毫无人会察觉。

      他转身面朝莲阁,特意压低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有点像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宣言:“老曹,你放心,虽然我脑子空空,却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我。牡丹,我会好好吃饭,一顿不差,顿顿五碗。连翘,我会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难过的事不会憋在心里。辛夷,我也会好好跟着华清天君修炼,我保证,不会再那里被罚的!”

      哎……一声叹息,似乎是长生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那……我走咯!”长生背好行囊转身,却见曹植,牡丹,连翘和辛夷四个人按照身高个头整整齐齐站了一排,脸上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像是看了场精彩的独角戏。

      “你们怎么……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这个嘛……”曹植丢了一把正合长生身量的乳白色长剑给他,“从你声情并茂开始我们就在这了!”

      “这是什么剑?”长生将剑抽出剑鞘,瞧着从剑柄到剑身再到剑鞘,浑然一体的颜色,“竟然还么有趣剑,竟然生的有些可爱,软软糯糯的。”

      长生说着,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还乖巧的蹭了蹭。

      “它叫什么?”

      “鱼山。”曹植道,“乃我父送我的及笄之礼,亦是我的陪葬之物。”

      “鱼山……”长生的手摩擦着剑身,“我能给它换个名字吗?”

      “随你心意。”

      “那就叫,大白兔吧!毕竟像只兔子似的又白又糯。”长生笑着抽出大白兔,凌风一挥,卷起莲池落花,勾勒出只憨态兔子的模样,剑锋嗡鸣,像是极为高兴的样子。

      “我走了”长生看向老曹,后者点了点头。牡丹想说什么,却未能说出口,眼睛酸到发红,竟然哭了起来。长生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却也知这位主哭起来怕是会让他见不到一会升起的太阳,于是便连招呼都没打完,和大白兔化作一白一黄两道风,卷出了花神府。

      “辛夷,关门!”

      曹植的声音在长生消失下一刻瞬间变冷,一如整个花神府的本不该有的静谧和萧瑟般。他嫌弃的扯下牡丹拿来拼命擦眼泪的衣袖,“都准备好了?”

      “好了。”牡丹依旧抽抽搭搭,“不到天再黑之前,他们是不会醒的。”

      “那就好。”

      曹植将牡丹挡在身后,与守在正门口,双手环胸,严阵以待的辛夷相对,只剩早就看破三人,脸上尚且未褪去笑意的连翘在其中。

      连翘朝左侧过身体,正好横在三人中间,此能将他们的所有行为尽收眼底,已然是防御之势。

      “主神,你们……”连翘唇齿轻启,“就不怕门主会找你们麻烦吗?”

      “怕?就不会拆穿你了。”辛夷亮出法器,瞬间朝连翘冲去。

      寒光交错,已然交手。

      牡丹似乎哭得更大声,但也不耽误她拿出法器,眼泪落在衔刻牡丹花纹的长剑上,瞬间涌起强大的灵力。

      灵力涌现之时,牡丹的哭声戛然而止。

      “大爷的,这技能冷却时间要这么久,哭的我眼睛疼。”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长生离开,或者连翘背叛才哭的!”曹植被牡丹弄得有些发愣。

      牡丹甩动着乱蓬蓬的秀发,“早就哭过了,我如今心如止水,不带感情!”

      干脆利落的一剑封住连翘的生门,牡丹却听身后的曹植焦急喊道,“牡丹,连翘是被人夺了魂,切勿伤她的肉身。”

      “糟了,干嘛不早说!”牡丹的剑刺向连翘面门之际,连忙调转剑锋,只是这样一来,她自身防御的漏洞便暴露了出来。

      “我被口水噎到啦!”曹植狠狠咳嗽了两声,连忙惊呼“牡丹小心身后!”

      长生站在华清天君府前,门是开着的。

      他信步朝里走去,却被里面疾冲出来的人撞得摔了个屁蹲。

      极为狼狈且不雅的向后旋转落地后,他揉着有些松动的门牙漏风般骂道,“跑这么急赶着投胎啊!老子的门牙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变成没牙老太信不信?”

      罪魁祸首站在长生面前,修长的身影遮住升起的太阳。长生看不清他的脸,却识得那轻挑的声音,“这么诅咒你的救命恩人可不对哦!漂亮东西!”

      “龙阳男?你怎么来了华清府”

      长生心里纳了闷,这紫衣神龙真身化作的翩翩少年,本就是敖霜的亲侄子,不留在断崖山受教,跑到这凑什么热闹?

      对于他,长生实在没啥兴趣,随便冒出了几个疑问便作罢。

      风息伸向长生的手作势要收回,长生自然没给他这机会,用力一扯站起身来,反倒差点让风息摔了一趔趄。

      “你可真够狠的!”风息蹦跶到长生身旁,“想不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走了”
      。
      “哎别!”玲珑声音乖了许多,“我是为了你来的,这你知道吧?”

      得,还以为是什么正经话。

      长生拍了拍身上的土,将风息的聒噪抛诸脑后,大喇喇的走进了华清天君府的门。

      眼帘缓开,眼前光怪陆离的世界不禁让长生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华清天君府,竟然是这样的世界。华清背对着长生,声音听起来有些犯懒,“你来晚了,其余五人已经尽数到了。”

      “白头发仙倌,不比这么苛责吧!”

      “碰见风息了没有?”

      长生没好气,“碰到了!”

      “他去请了一位贵客,也是我今日想给你们引荐的人。”

      贵客?

      长生无端想起瑶池底下的那一位。

      “天君!我们回来了!”

      “长生。”华清唤道,“这是上师星夜”

      长生回头,却怎料,他这不着边际的联想,竟然成了真呢!

      “牛肉干?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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