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幻想》清枫乐

1、第一章

　　这时的李子沐怎么也没想到今后自己的人生会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李子沐的小学距离她家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家里紧紧巴巴的过了一段日子后，父亲决定买一辆小摩托车让李母接送李子沐，家里终于有了一件像样的交通工具应该是李子沐得知自己即将重返学校这个消息以来最开心的事，李子沐从小就没有给父母省过心，自打学会怎么跑，李子沐就早出晚归在胡同里串门，最开始的时候李父李母还报过警，自大李子沐和二道巷子里的张老太相处的像是亲奶奶和亲孙女似的那天起，父母就不再担心李子沐在胡同里乱串了，张老太的儿子是一个人贩子，专门买卖小孩，张老太的老伴死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儿子，在那个社会，家里没有男人做主女人和孩子就得受欺负，因而张老太的儿子早早的混了社会，流里流气，脾气蛮横，所以即便儿子做了见不得人的生意，张老太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十一年前，李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张老太的儿子拐卖走胡同尽头的那个卖鸡蛋的两口子的两岁大的儿子，当警方在3个月后顺着张老太的儿子提供的线索找到买家时，说是送到乡下害了急疾，半个多月就死掉了，孩子亲妈当场就晕倒了，醒过来之后就疯了，天天手里端着一碗鸡蛋糕就在巷子口坐一天，说是在等儿子。张老太的儿子也判了死刑，说是死的时候张老太都没去看一眼。刚开始的时候，卖鸡蛋的男人看到张老太就会用鸡蛋丢她，张老太不敢说什么，默默的承受着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巷子里人们的闲言碎语，后来张老太上了岁数，卖鸡蛋的男人便不在丢她鸡蛋，只是骂几句难听的。巷子里的女人们没文化，哪懂得维护一个老太太，难听的话积攒了十一年慢慢的压弯了张老太的腰，张老太常年疏于和人沟通，性格变得古怪，没有人去探望她，她靠着政府的资助过日子，一个老太婆有口吃的便能续命，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小屁孩还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一点点的慰藉，李子沐早就听大人和自己的孩子说，二道巷的张老太是个怪婆婆，会把小孩子抓到家里晚上就吃掉，因而小孩子们都会绕张老太家而行，偶尔会有小孩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探头往张老太那个黑漆漆的，脏兮兮的屋子里瞅瞅，也会被张老太泼出的水吓跑，一边跑一边喊：“怪婆婆吃孩子啦！”也是机缘巧合，李子沐犯好奇心的这天张老太害了哮喘，恹恹的躺在床上，想到了自己的一生和晚年的凄凉，眼泪就顺着那深深的皱纹从那望向窗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那眼睛仿佛事一滩死水，浑浊，无神。抖动的下巴和哽咽的声音还有那因为抽咽喘不上来气长长的叹气声，吸引着李子沐一步步走向那个小破屋，张老太看到有孩子进来赶快起身想下炕吧孩子赶出去，她后半生最害怕的就是听到孩子哭闹和看到有孩子靠近她，她艰难的起身，挪到炕边上想要穿鞋，却不小心把鞋子碰掉了，李子沐过去捡起鞋递给张老太，问道“你一个人，生病的时候谁给你做饭啊？”张老太难以抑制的泪水和委屈就像决堤的水一样伴随着李子沐听不懂的咆哮一并冲了出来，李子沐被吓了一跳，转头就跑。她坐在巷子口那个端着鸡蛋羹的疯女人旁边，想：要是我也突然不见了，我妈是会坐在巷子口等我，还是躺在床上哭？想着想着李子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轻车熟路的准备回家偷碗和筷子准备去开了火的人家蹭饭吃。这不是第一次了，李父不论怎么打李子沐，李子沐都改不掉这个坏毛病，因为李子沐内心一直记得姥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住在胡同里的孩子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此在李子沐心里一直都盘算着怎么能吃够一百家人的饭。今天她可没赶上好时候，因为在巷子口坐了太长时间，正准备偷筷子的时候，李父回来了，李子沐撒丫子就跑。她冲出院子的时候，听到李父大喝：“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李子沐心想，看都看见了，这时候回去也是被揍，不如吃饱了再回去。出了院子，李子沐知道自己安全了，开始挨家挨户的串，斟酌着今晚吃谁家的，只要她把碗一拿出来，做饭的女人们就无奈的笑笑，带着一点讽刺意味的说：“小胡同串子又来咯！”李子沐也听不出来好赖话，端着碗就走，走着走着发现今天自己没拿筷子呀，脑袋里瞬间就想到了张老太，对！他决定分一些吃的给张老太，换她家的筷子一用。张老太看到这孩子还敢端着碗来找她心里酸酸的，但是十几年的心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痊愈呢，她大喝着让李子沐拿着筷子滚蛋，李子沐知道张老太不舒服下不来炕，还是分了一些吃的放在张老太家的碗里，拿着筷子，蹲在张老太家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菜。还回了筷子，用袖口一擦嘴，拿着自己的小碗回家去了，张老太看着碗里的菜，突然回想起了儿子小时候也总是把自己的饭扒拉到张老太的碗里，让她多吃点。从这天开始，李子沐发现了张老太家这个根据地，她不再冒着风险从家里偷碗偷筷子了，直接去张老太家拿，张老太也不说什么，李子沐觉得过意不去，就开始每天都分一半吃的给张老太，然后蹲在张老太的门口吃完，还了碗筷，一抹嘴就回家了。后来张老太习惯了李子沐天天到家来，就把放在床上的那个刷了红油漆的木头桌子放在炕的中间招呼李子沐到炕上吃，时间一长了李子沐和张老太的关系便亲密了起来，晚上决定吃谁家的饭的时候会来问问张老太想吃什么，吃完之后把碗往桌子的中间一推，就势躺在张老太家的床上翘个二郎腿休息一下再回家，以至于如果那天李子沐来的晚了，张老太会在原子的门口巴巴地望着李子沐来的方向，眼里一闪一闪的，那双眼睛虽然依旧浑浊但是就像是夏日夜晚的池塘，泛着月亮的光。那间小破屋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黑漆漆，脏兮兮的了。张老太的生活好像失去了希望，却又失而复得。张老太经常会在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买最便宜的糖果给李子沐，她只能支付的起这个。李子沐就和她东一句西一句的唠唠当作回报。李父李母虽然很担心李子沐的安全，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干预李子沐到张老太太家玩耍，他们很欣慰李子沐在这个年纪学会尊重长辈，不随波逐流。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李子沐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不能陪着张老太一起吃饭了，不能天天出来玩了，她和张老太说了自己即将去上学的事，第二天她再来张老太家的时候，张老太给了李子沐一根铅笔，并且告诉她好好学习，以后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说着便又掉下了眼泪，李子沐不太懂为什么张老太哭的那么伤心，就简单的的理解为那是张老太对自己的不舍，她玩弄这新铅笔说着：“我还是能来和你玩的“张老太躺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李子沐也回家去了。准备开始痛苦的学校生活。
　　由于李母学习骑车费了很大的力气也不敢骑车接送李子沐，李父李母决定一家人搬到李子沐的姥姥家去住，李子沐开心极了。她最喜欢姥姥老爷了，便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姥姥家住，这时，张老太还在掐算着时间等着李子沐休息的时间来探望她。李子沐在准备和爸爸妈妈出发去姥姥家之前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忘年交张老太，便急匆匆的跑到张老太家，告诉她自己要搬走了，虽然爷爷奶奶在这里，但是很久才会回来一次，她叮嘱张老太好好吃饭，然后急匆匆的就出发了。张老太内心是失落的，但是也觉得自己可笑，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天天和一个小孩犯傻，走了就走了吧。在那之后，李子沐很少会想起张老太，偶尔会奶奶家，也会忘记探望张老太，毕竟她还小，不知道那一别，就是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说

　　非专业作者，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