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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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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难书,他的名字叫钟难书。
他是京城四喜班的一绝唱。
听闻他一曲唱腔令人肝肠寸断,一舞身姿魅惑众生,一颦一笑皆是风流。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戏子还不是下九流?靠着一副皮囊一点技艺在这个乱世还不够活的。
许仪生,他的名字叫许仪生。
他是京城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听闻他冷酷无情,暴虐成性,但凡出手,鸡犬不留,手上不知多少人命。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他偏偏就在这个行业吃香的很,杀手不需要感情,拿钱办事,出手利落,无须多问。
京城喧嚣的很,人走车走,不知道该在这街上留过多少痕迹。
四喜茶楼也是热闹的很,八方茶客坐在一起,一起磕瓜喝茶。但也是明面上的热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这世道已经初入乱世了,就像个小孩一不小心踏进淤泥之中,越陷越深。
“离却了峨嵋到江南,人世间竟有这样美丽的湖山。这一旁保俶塔倒映在波光里面,那一旁好楼台紧傍着三潭。苏堤上杨柳丝把船儿轻挽,颤风中桃李花似怯春寒。”(该曲选自《白蛇传》)一位花旦在台上立,眉眼柔情,一扬袖,一掂指,将那戏中人的情绪糅合的出神入化。
此人正是钟难书。
待戏唱罢,茶客也就纷纷散了,就算美人在台,也却是无人有心听戏。
在后台,钟难书正拿着软布卸妆,险些被他那走路跟黄鼠狼似的好师弟吓了个满怀。
那师弟道:“大师兄,有个人找你”
钟难书默默将自己炸起的毛抚平,又淡定将自己的铅华洗掉,睨了一眼:“谁啊?”
那师弟皱了皱眉头,翻着白眼道:“就是那个又肥又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丑不拉几的赵佑方。”
赵佑方是钟难书的常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此人长得大腹便便,官名又高,对钟难书就莫名的给人一种感觉:油腻大叔妄想包养小白脸。
钟难书听着他这又长又不顺口的形容词,没忍住嗤笑了一下,捏着软布花枝乱颤,看到自家师弟脸越来越黑,才好歹停了笑。
钟难书朝自家师弟一抛媚眼,啧道:“不就个赵佑方,你怎么形容他的贬义词那么多啊?来个褒义的我听听?”
那师弟面无表情,停顿半天,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哦,有钱。”
钟难书又笑得直不起腰。
半晌他才问:“找我什么事啊?”
那师弟又一副死鱼脸:“找你吃饭。”
这时,钟难书终于把妆给洗净了。他扶着梳妆台缓缓站起来,毫不避违地当着自家师弟脱起衣服来。
钟难书 觉得脱个衣服没什么大不了,可那师弟却觉得问题可大了,立刻像个未出嫁的小姑娘一样嘤嘤嘤地跑开了,唯恐看到一点就会长了针眼一般。
钟难书早就习以为常,正好将旗袍穿到一半时,有一只沾满血污的手覆上他的脸,接着,那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道:“你要是敢出声,我现在就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