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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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块木头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会是什么表现？”周思祺思来想去半天，还是决定和同桌刺猬头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刺猬头正在照镜子，吓得手一抖给摔了，“木头和人？”
刺猬头心疼地捡起他的小镜子，用袖子擦了擦上边的灰，这才面露惊恐地回答：“跨物种恋爱，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得，这是个傻的。
周思祺无话可说，只好问那傻货也借个镜子来玩玩。到了手中还没摆弄两下，他就发现后面程楠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他心中暗笑，觉得还挺好玩，拿着镜子比划一阵，实际是换个角度偷偷看后桌的木头。
木头在写字，唔，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木头放下了笔，好像遇上了难题。
木头……
不好，和木头对视了。
周思祺吓得赶紧收起了镜子，他把镜子丢给刺猬头，一边心存侥幸地问，“你说，镜子里对视应该不是真的对视吧？”
刺猬头学渣一个，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程楠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听着让人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周思祺还没来得及说不用，就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拿镜子照我干嘛？”程楠贴在他耳畔轻声说，“你回头，让你看个够。”
周思祺一巴掌拍掉某人的魔爪，真的就回了头，不甘示弱地看着对方。
盯——
程楠气定神闲的坐在座位上，任由对方注视。
瞧瞧，这是追求人的态度吗？简直嚣张至极。周思祺干瞪着眼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木头看上一个人，那还是块木头。
如此想来，刺猬头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不是跨物种恋爱么？看不出来，刺猬头这家伙还蛮有哲理的呢，周思祺抓耳挠腮半天，终于引起了刺猬头的注意，“爷，你怎么了？”刺猬头面含关切。
周思祺目的达到，冲他勾了勾手指，努着嘴说：“过来点。”
刺猬头屁股往他那挪了挪。
“再过来点。”
刺猬头不肯了，还死活说什么“男男授受不亲”，周思祺一时觉得这话耳熟，冷笑着说：“您这尊贵的屁股还动不得了？”说罢，添了一句，“放心，我就是看上块木头也看不上你。”
刺猬头只好又挪了挪，一边哀嚎，“又是木头？”一边幽怨地照了照镜子，“难道您是单身久了，看块木头都觉得眉清目秀？”
周思祺悄悄问，“你说，一个人看上你了，却没有任何表示，这是什么阴谋？”
程楠正准备开动今天的作业，将此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这是哪门子悄悄话？你还可以再大声点。
刺猬头正要回答，就被程楠拎开了座位，对方微笑着说，“橡皮掉了，在你座位底下，我来捡一下。你还有什么事，赶紧出去办。”
刺猬头一听觉着有理，脚下生风往厕所方向跑了。
程楠弯下腰去捡橡皮。
周思祺也准备开溜，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某人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掌心滚烫，贴着他的皮肤，顺着他的小腿变本加厉地往上摸。
周思祺气的骂脏话：“……喂，你他妈搞什么！”
“噢，没什么。”程楠收了手，在他旁边坐下，撑着头看他，“你不是觉得我没表示么？这就是表示，没阴谋，别想多了。”
“真的？”周思祺眼睛微眯表示怀疑。
“真的。”
“这他妈管我什么事？”周思祺再次炸毛，“你放弃吧，你是得不到我的！”
不好，太激动了声音有点大。
周围的空气仿佛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大家该说的说该笑的笑，只是偶尔偷偷投来八卦的目光。周思祺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垃圾废料。他拍了拍程楠的肩膀，压低了嗓子，说：“你很优秀。”
他叹了口气，“可惜，我也太优秀了。咱俩不合适，哎，知道不？”
程楠话题一转，问：“你想去哪所大学？”
周思祺反问，“你呢？”
程楠想了想，说：“S大。”
周思祺：“死心吧，你考不上的。”
“为什么？”
“……因为我也要考。”
程楠一下子低下头，周思祺俯下身去看他，却发现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程楠抿了抿唇，还是抑制不住唇角翘起。他抬起头来，看着周思祺：“听说许多人会和喜欢的人上一所大学。”
“……所以呢”
“所以我很开心。”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坦率啊。”周思祺气结，但还是努力地想说服他：“我们还是学生，只搞学习，不搞对象。”
“嗯。”
他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么优秀，以后会遇见很多的人，你会慢慢发现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只是朋友太少了，而我恰好出现了，你明白吗？”
程楠低下头，说：“我不明白。”
周思祺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程楠说：“我不要。”
程楠说：“我曾经觉得你很烦，你这个人聒噪又自大，还张嘴闭嘴他妈的。所有人都围着你，于是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注视了你很久很久了。”
“你说得对，我以后还会遇见很多的人，可是你呢？”他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中，“如果我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了，很久以后终于发现你才是我最想要的，我还能把你捡回来吗？”
周思祺：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是没有依据。
周同学盯了他半晌，惊奇地叫出声来：“你哭了？”对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他有点无措起来，“你别难过啊，我又没讨厌你，你可千万别哭啊。”
“嗯。”
“木头，你过来下。”周思祺勾勾手悄悄说，看了看周围，又悄咪咪地把手塞进了程楠的手掌里在心中默数五秒。
“好了。”周思祺咧嘴一笑，“手也牵过了，你该满足了吧。”
程楠一张木头脸：并不。
晚上周思祺回家的时候收拾书包，从笔盒里突然滑出一张纸条，是程楠的字，不太好看但是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写着。
“本人程楠，曾经的目标是考上S大，现在的目标是和周同学一起考上S大。”
“本人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外形尚可，成绩尚可；家境尚可，父母开明。无不良嗜好，如果喜欢长久地看着周同学不算的话。”
周思祺看笑了，这算什么啊，真是个木头。
“我不想要遇见很多的人，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所以最万全的打算就是现在就抓住你。”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么就是同意。”
周思祺心中一跳，跟爸妈打过招呼之后，立马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赶。夜色漆黑，游云沉沉浮浮笼罩天际，少年独自飞速骑行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眉眼焦灼。
“我想要试一试，如果是你的话，未来会不会变得更加美好呢？”
我没有那么好。
“尽管我这个人自私、冷淡、懒惰、坏心眼，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会不会更加坦率一点呢？”
原来你也知道你有这么多臭毛病。
“我大概有一点点喜欢你，与你无关，但是如果你给我一个吻的话，我可能会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想得美。
“你肯定不会看到这个纸条的吧，因为我知道你晚自习从来不会打开笔盒。你看，我这么了解你，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呢。”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看到。
“我在校门口旁边等你。”
白痴，我不会来的啦。
周思祺快要气炸了，自行车愣是蹬出小摩托的速度。拐了弯，绕过一大片草坪，风呼呼地刮过他的耳畔，他的心跳的飞快，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数着红绿灯，数着十字路口，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夜色笼罩，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夜色中，路灯的灯罩旁飞蛾环绕。
他在灯下。
程楠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就看见一辆自行车停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见周思祺高高地坐在自行车上，直直盯了他半天，终于气笑了。
“我不来，你等到天亮？”
他一声不吭。
“跟父母打过招呼了？”
没说话，应该是肯定了。
“好吧，你赢了。”周思祺叹了口气说：“木头，过来一点。”
程楠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走。
周思祺坐在车上，脚撑着地面，一只手扶着车把手，另一只手揽过男孩的头，俯下脸将唇印在他的眉间，然后火速推开了对方。
程楠愣在原地，由于天色太黑他没有看见，亲吻他的那个人是何种神情。
周思祺哼了一声，脸颊和耳朵却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迅速火烧火燎地就红了起来。
“你赢了。”他故作镇定道。
“你太木了，木的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