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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是海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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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们祖坟里面莫名多了一具棺材?啊?棺材!真不是你们的?”
刘令璟腿还在抖,被小姚扶着走了上来,将详情叙述,王川握笔的手一顿,他再看了白芨一眼,两眼一黑,纸笔直直坠落。
白芨:“?”
王川颤巍巍的从兜中掏出手机,呼叫增援。
白芨忍不住提问:“你腿怎么了?”
王川笑的比哭还难看:“我又特么被那群瓜皮坑了……呜呜呜。”
又?
半大的少年红着眼泪花在眸中打转,白芨头皮发麻,赶忙后退一步想要开溜,刘令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抱着他的大腿颤抖的更加厉害。
“你别走,我怕啊!”
白芨很想一脚踹开人,但袭警是不对滴,他死死将这股念头压下,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低声劝说:“你是人民卫士,怎能畏首畏尾的呢?”
“我第一次出任务就撞上了这种灵异的事情,呜哇,我怕。你不能走,你一定不能走!”
孟章眯了眼睛,“你……”
“行行行,我等你的前辈来再走,行了么?”
增援来的快,因为有牵扯出命案的可能,市局直接派了一个小组过来,领头则是的王川的上司,东极派出所的副所长,牛瑞思。
牛瑞思比王川稳重不少,虽然这件事情着实诡异,但在他的统领下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必要步骤。白芨当人来了就想走,但因为算是目击证人直接被留了下来做笔录,其他的村民则尽数被请了回去。白芨也没拒绝,及时走过牛瑞思身边的时候还挨了一记警官的凝视。
白芨:“……”
别这样看我,我真不是江湖骗子,你们都还是我提议叫来的呢!
经过几个老骨干的商议,牛瑞思最终决定开棺,他调好了执法记录仪,撩起袖袍跃跃欲试。
白芨做完笔录正要离开,王川跟刘奶奶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拽住了他的衣服,最让白芨错愕的是挡了自己路的刘令璟,他言辞恳切的请人留了下来。
“说好的唯物主义呢……”
还是逃不过真香定论。
至于自己什么时候成的香饽饽,白芨他是真不知道,盛情难却,他不想留也不行,就在警戒线前找了角落,手指摆弄着衣袍无所事事。毕竟这已算是刑事案件,自己想管也管不了,留在这里也就算看个热闹,这种想法在棺椁打开的那一瞬间彻底崩碎。
铺天盖地的阴气自推开的一个缝隙蔓延而出,即便是没有阴阳眼的普通人也尽都看到了喷薄而出的黑气流露,王川腿都软了,慌乱间跟刘令璟抱在了一起,尖叫声混在了一起。
“啊!啊!”
“怎么回事?先别开了,快离开那里!”牛瑞思也察觉不妥赶忙下令撤退,却还是迟了,负责开棺的三个警察在一瞬间昏倒在地,阴气在他们身间缠绕,牛瑞思谩骂一声,迈开步子就想冲进去。
白芨拦住了他,牛瑞思下意识的挥手想将人推开,却被白芨侧身灵活避过。他正错愕白芨的反应,一点朱砂点落眉心,炽热的温度驱散了身体的冰冷。三清劈开袭来的阴气,白芨夹起一道阳火符召出法令,黄纸朱砂的符篆无火自燃成为一团熊熊的火焰,被白芨扣上了棺材之上。
火焰蒸腾将蔓延的阴气削弱,白芨来不及松懈,因为棺材的一线开口上,攀附着一只惨白的手!白芨咬牙运转天一道法,三清被白光覆盖了剑刃,黑气凝聚,白芨没有犹豫,对着那只手掌猛地刺下!
黑白色的光芒悄无声息的相撞,势均力敌的两方交织尤若阴阳,白芨再摸出一张镇邪符绕指运转,白光加剧压制黑光,棺材上的狰狞的裂缝在蔓延,最终在棺材崩碎的那一刻,惨白的手掌收回,棺材板骤然上移合上了缝隙,黑光和阴气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芨持剑后退两步,神情没有半分松动,一口气喘了过来,三道禁锢符被他拍出贴在了三道最深的裂缝之上,他离开前还顺路拎了一个人放到了张大嘴的牛瑞思面前。
白芨郑重说:“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你们的工作现在也只能够停止了。”
牛瑞思愣愣点头,“那我兄弟?”
“轻微阴气入体,等太阳升起阳气自然会被驱散,没有任何后遗症,你大可放心。实在没醒,就给他塞沓红枣酸奶。”
刘令璟从王川怀中探出个头,满脸的惶恐:“那里面的东西不会还在吧?那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啊。”
一盆冷水倒浇,他们的心又凉上半截,就连牛瑞思心中也有了恐惧的念头升起。正常,毕竟都是人,即便再胆大的人对未知的事物也会有恐惧,更别提其中最神秘莫测的鬼神之说。
白芨将三清交还,拆了包纸擦了脑门的汗,又道:“虽然没被降除,但看着他样子也不像会随便的就跑出来的。再说,棺椁上我留有禁锢符,只要你们不想演林*英,他绝对是出不来滴。至于根除嘛,可能要到正午阳气最浓的时候可以试试。”
众人闻言抬头,夕阳西下,半边残红云霞正被夜幕缓缓吞噬。
“试试?”刘太太拄着拐杖的手在颤抖:“这是什么,这么凶?”
白芨摇摇头,道:“不算吧,虽然阴气逼人了点,但毕竟没有血罪加身不算大凶。只不过我功法不熟练,必须要借助天道正气协助而已。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回去睡一晚吧,我明天再过来。”
“啊?”
几人异口同声,白芨冲他们挥手作别,招呼了孟章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刘令璟跟王川这苦命的哥俩好不容易分开,他这一走恰好有阵风倒灌进了后背,他们尖叫着又抱在了一起,用尽了全力往对方身上蹭,比连体婴儿还要亲密无间。牛瑞思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将已经输好的数字全部清空,关屏揣入口袋去搬棺材前昏迷的同事。
白芨却并没有像他表面上的那般云淡风轻,出了墓园他又咬牙拐入了一条小道,直到万物俱静,他才松开牙关,吐露了痛苦的低吟。他双目因被阴气侵染散发血红色的光芒,黑夜的阻隔对阴阳眼来说视若无睹,他看清了自己手臂之上的状况。一团阴魂不散的黑气正在血肉之间横冲乱撞,白芨咬牙前襟后背都都被汗水打湿,他颤抖着摸出了一张阳火符。孟章一动,在他催动之前率先扣住他的肩膀。青光蔓延将他的手臂笼罩,磅礴的神力摧枯拉朽的将阴气灭杀,他又叹了一口气。
白芨还是驱动了阳火符,颇具杀伤力的火球在白芨的约束下收敛了威势,白芨凑近了些,好让身子多沾染一些火焰的温暖。
身为纯阴之体的他却格外的怕冷,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但却是个事实。
孟章眼中闪过犹豫,碍于身份还是没跟他一样席地而坐,他居高临下看着搓手取暖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这身体我自己还是有底的,你不必担心。倒是今天那东西,你看出来是什么了么?我觉得不像僵尸,也不像鬼,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人,还知道害怕。”
孟章摇摇头,坦白道:“我沉睡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些东西,我不太清楚。”
白芨点点头,专心搓着手掌也没了下文,孟章盯了他一会儿,也将衣袍一卷,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
白芨盯着他别扭的脸,也是笑了:“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才……才没有。”他尤若惊弓之鸟,提高音量为自己辩解,又将脸别过去,火光下的金眸有别样的光芒弥漫:“我只是怕你死了,完不成答应我的事情。”
白芨但笑不语。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是有关心的成分的。
或许连孟章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口是心非或是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灿金竖瞳。他高兴惬意,尾巴就会露出来甩着,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时候,头顶上的龙角跟头发就会变回去高高扬着……这些变化很小往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情绪平定之后也会跟着恢复。
龙真的是很有意思。白芨心生赞叹。
“口是心非呀……还不错。”
“嗯?”
“这就是名扬天下的必经之路,注定布满荆棘,只有我够强,才不会受伤。回去给我讲一下何为天仁吧,卡了几天,头发都掉了不少了。”
白芨不着痕迹的避开他探究的眸,阳火符开始消散,他抖了衣袍将纸灰拍落,瞄了一眼手机大大的数字七,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我饿了,回去之前先送我去趟菜市场,我要买一块排骨炖冬瓜,好好的补一补。再买一只大虾犒劳自己,哦……你是龙族,大虾你应该是吃的吧?”
孟章哑然,点头答应。
“就是海龙也是吃水族的,更别提本座了。”
“那愣着干啥?起飞起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