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 卿》来坛女儿红

6、我们忍你很久了

　　当《See you again》响彻整间卧室的时候，顾湘吾还在与周公纠缠，一把抓起，凭着感觉按了接听，“喂，你好，哪位”，“喂，湘吾，我是奶奶，你爷爷今天早上出去晨练晕倒了，你快点来…….”顾湘吾一下清醒了，“奶奶，您先不要着急，我马上到。”一把抓起他昨天穿的衬衫，外套，胡乱往身上套，一向以沉稳端方的顾老师也有乱了方寸的时候，惊慌间，顾湘吾甚至扣错了衬衫扣子，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一幕幕浮上心头，撞击着他早已方寸大乱的心。
　　顾湘吾抓起外套奔向门口，脚下穿着鞋，左手拉开门口鞋柜的抽屉，摸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过了五秒，他看了一眼手里的车钥匙（保时捷911的），又赶紧扔回抽屉里，摸起宝马5X的钥匙奔了出去。天还未亮，车子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大部分人还在梦乡里游离，马路上行人很少，顾湘吾好像油门踩到底还嫌慢，路边的法国梧桐，林立的高楼不断向后退却，顾湘吾的记忆也倒退着，记忆里的祖父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军人，讲话中气十足，一脸威严的样子，顾湘吾记得他板着脸骂下属的样子，记得他休息的时候喜欢在书房练书法的样子，这大概就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祖父和外公关系很好，但是他讨厌“小资”做派，所以顾湘吾今天开了他的宝5，那是唯一一辆他自己掏钱买的车，因为外公送的都太“小资”（贵），宝5平时就躺在车库，只有顾湘吾去看爷爷奶奶才会去外面见见太阳。思绪交织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顾湘吾奔进医院的时候，护士站的小姑娘都直了眼睛，结结巴巴地答出病房号。
　　顾湘吾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过了危险期，病房里满满一屋子人，警卫员早就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领导，领导又告诉领导，于是大家组团来了医院，大家眼神致意了一下，奶奶一下站了起来，“湘湘，你可来了，今天早上吓死老婆子了”，边说着边流着眼泪，顾湘吾绕过病床，把奶奶抱在怀里，“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好”，当了一辈子干部的马翠芬女士好像失去了那股精气神儿，像个小孩子一样窝在唯一的她可怜的宝贝孙子怀里，顾湘吾眼睛里突然起了雾，岁月不饶人啊，擦去奶奶脸上的眼泪,“怎么回事啊，奶奶，前几天通电话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晕倒了”“哎，还不是心脏的老毛病了”，奶奶叹了口气说道，“幸亏发现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嗯”，顾湘吾点点头。
　　爸爸离开的早，他是爷爷奶奶唯一的依靠。奶奶最无助的时候自己却不在身边。送走了部队领导们，让奶奶也回去休息了，顾湘吾刚关上门坐到病床边，外公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了，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从公司晨会上刚下来的，急急地走进来，顾湘吾一下站了起来。
　　“外公，您，您，怎么来了”，
　　“小兔崽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老爷子一记眼刀飞过去，一向只有他给学生飞眼刀的顾老师瞬间“立正稍息”站起了军姿，“事情太急，还没来得及”，顾湘吾压低了声音回答道。顾将军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非常喜剧的画面：一个气呼呼的老头抱着胳膊呆呆的望着自己，旁边一个大气都不敢喘，站军姿，头发凌乱的小兵。不禁笑出了声。“老顾，你可醒了，吓死我了”，“爷爷，你醒了？”顾湘吾往前迈了一步，仿佛要离爷爷近一步，“没事，老毛病了。你们爷孙俩是在唱哪一出？”一辈子不苟言笑的顾将军笑眯眯的问。
　　“这小兔崽子，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外公气呼呼的吐槽着 ，“别怪孩子，估计他吓得不轻”，还好，有爷爷替他说情，顾湘吾擦了下脑门上的汗。（事实说明他这汗擦早了）然后，两位就开启了“吐槽模式”。“湘湘这孩子其实挺好的，除了不怎么陪我吃饭”“他这工作嘛，没办法”“你太宠他了，听说他随随便便一辆车几百万。”
　　“没有，没有，那是我不要的生日礼物”
　　“哦哦，你不要的还好，勤俭节约是美德嘛”
　　“嗯那是自然”还好，还好，正负相抵，见招拆招，“但是，他确实老大不小了，也不谈个女朋友”“对，对，这倒是”，完了，两个人竟然突然达成一致，顾湘吾往后退了一步，看老爷子滔滔不绝的样子，身体是好多了，准备撤离。
　　“我，好像还有课”，顾湘吾刚从凳子上起来，两位老人家一下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你给我坐下，我忍你很久了，学校已经我给你请假了”，外公幽幽的说，“我也忍你很久了”，爷爷补充道。顾湘吾一脸黑线，“哦”，转身默默地坐下了。“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不是谈了一个女朋友吗”，爷爷看着顾湘吾说道，“哦，分了”，顾湘吾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西装的衣角摩挲着。是啊，如果自己和贺颜没有分手，应该结婚了吧。“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再找一个吧，我们家不要求家境对你好就可以”，爷爷说。“嗯，咱们家不缺钱，对你好你喜欢就行”，外公一脸认真的说。顾湘吾心里想着，呵呵，自己比起别人好多了吧，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缺权，不差钱，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可是对他好的人，太难找了不是吗？
　　早上文学一班全体同学收到信息：顾湘吾老师因为家中有事，停课一周，上课时间另行通知。学生们一看不用上课了，一个个的欢呼雀跃，“真好，周一我可以睡懒觉了”王可可说。“顾老师及时雨啊，周五的篮球赛正想怎么跟他请假呢，这次不用费神琢磨借口了”，校篮球队陈默说，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出神，沈同学满脑子想法，有事？是真的有事？还是昨天见到了贺颜？结合最后一次见到顾湘吾的表情，沈清恺越想越害怕。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默默地掏出手机，“顾老师，您没事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支持你”，点完了发送的沈同学仿佛做贼一样低下头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作者有话说

　　顾老师，请问，您还多外公吗？或者您还多不要的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