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 卿》来坛女儿红

12、什么是爱情

　　第十二章什么是爱情
　　顾湘吾和沈清恺抱了一会儿就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顾湘吾用手扶着沈清恺的胳膊，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他注视着沈同学的眼睛，“清恺”“嗯”“这周末我回家一趟。去拿几件衣服。”
　　“嗯，好。”
　　“嗯。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在眼泪即将滚出眼眶的前一秒，沈清恺同学火速逃离了现场。
　　他不想让顾湘吾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他心里知道，顾湘吾才不是回家拿衣服那么简单，肯定是外公知道他们的事发火了。这件事很棘手，也很严重。但是顾老师是谁呢？无论发生什么，他总是那副淡云流水的样子。在别人看来，甚至是在以前没有走近顾湘吾生活的自己看来，他总是一副闪闪发光的样子，殊不知，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下，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可是顾湘吾好像把那些阴影都隐藏起来了，一般人都看不到。
　　“以后，别再一个人了。”沈清恺突然加快了步伐。
　　顾湘吾处理好小朋友的事拿起车钥匙直接奔向了地下车库，外公知道了自己和沈清恺的事，也就是说明爷爷也已经知道了。
　　“顾将军”加“秦董”的“三堂会审”肯定不远了。
　　顾湘吾此刻“负荆请罪”的速度直接决定了“暴风雨”来临的力度。
　　果然，顾湘吾在返回的路上，手机狂响。
　　群聊“关爱湘湘成长联盟”响个不停。
　　“秦董今天不想上班”：图片。@“为人师表小顾。”
　　“峥嵘岁月”：湘吾，你外公发的照片是真的吗？你不该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秦董今天不想上班”：表情包（嗑瓜子）。
　　顾湘吾原本揪着的心突然有点放松。
　　本来还有些害怕外公会动用关系查自己的小朋友，现在看来，好像两位老爷子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顾湘吾这么多年就是按照普通富家公子的养成路线成长起来的：读贵族幼儿园――国际小学――贵族高中――出国留学读MBA。
　　全部都是按照两位老人家的意思成长起来的。
　　如果说唯一一件“忤逆”的事，大概就是从英国留学回来没有服从领导安排去秦氏任职，而是去了Y大教中文。不知道为什么，顾湘吾打破了这一祥和的氛围。
　　“为人师表小顾”：是真的。
　　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手机狂响。
　　顾湘吾摘掉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踩了一脚油门，转速表指针飞快跃动。
　　顾湘吾知道，明天这台车大概就不是自己的了吧。
　　回到家，刚在玄关换好了鞋，顾湘吾家的座机便响个不停。
　　“喂。”
　　“喂，湘湘，我是奶奶。”
　　“嗯，我听出来了。怎么了？奶奶。”
　　“湘湘，你爷爷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看了一下手机就气呼呼的进了书房。
　　现在正在书房发脾气呢。”“没事，您别担心。我晚上过去看看。”
　　顾湘吾放下了电话，开始整理屋子。今天自己的坦白，初衷是不想欺骗最疼爱自己的人，可是他真的害怕事态失去自己的控制。
　　顾湘吾收拾好了屋子，把车钥匙都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到车库启动自己的宝马五系去了顾氏公馆。门口站岗的警卫员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
　　“顾将军说您不能进去。抱歉，顾少。”
　　顾湘吾抬头看了一眼，从大门口可以看到爷爷的书房：顾将军背对着窗户，抱着胳膊好像在沉思什么。
　　顾湘吾知道，奶奶肯定在替自己游說，如果再待一会儿爷爷还不放自己进去，说明这次自己真的触了“红线。”
　　顾湘吾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他对着书房的位置跪了下去，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让爷爷消气。可是，关于沈清恺，他也不会放手。
　　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上了小朋友呢。
　　下午的时候天上的云黑压压的聚集在一起，酝酿了一下午，晚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很快打湿了顾湘吾的外套，蓝衬衫，他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淌过眼镜片，脸颊。因为雨太大的缘故，雨水从镜片上不做任何停留的落下，留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其实顾将军看到了窗外雨中的孙子，他看着他心里却在滴血。他不是不能接受新事物新思维的人，可是这种事真的被他遇到，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自处。百年之后，他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儿子，就说他没有教育好湘湘，让他喜欢上了一个同性吗？他们不被世俗接受，也不可能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
　　想想这些，这个戎马一生的老人家不禁老泪纵横。他很想去给湘湘送一把伞，把他接到温暖的屋子里，让老婆子给他煮一碗姜水。
　　可是如今的他不能这样做。
　　如果说年轻人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他必须给孙子把好关，给他充分思考的时间，不要做出将来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奶奶走了出来。
　　她用颤颤巍巍的手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
　　“湘湘，起来吧。等你爷爷气消了再来吧。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换换衣服，喝点热水，不要感冒了。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只要你平安快乐，奶奶都是支持的。”
　　顾湘吾从地上颤巍巍的起来，跪了几个小时，膝盖早就麻了，雨水从他的衣服上滴下来，很快的溶于大地。顾湘吾冲着奶奶点了点头。
　　“回去吧，奶奶。外面冷。”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湘吾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沈清恺。
　　他的眼圈红红的，见到顾湘吾回来，飞似的跑了出去，伞也顾不得打了。
　　顾湘吾接到奶奶的电话就出门了，没带手机。
　　沈清恺打了半天电话没人接急坏了，便来顾湘吾的公寓找他。顾湘吾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被什么人紧紧的抱住了。“你，去哪里了？顾老师。你，是不是挨打了？”顾湘吾看着面前焦急的沈清恺，听着他带哭腔的声音，突然有点心疼。
　　他推开他的怀抱，抓着他跑到屋里。“你不怕感冒啊？”
　　跑到浴室抓起毛巾给沈同学擦起了头发，“我没事。”顾湘吾淡淡的说。
　　沈清恺看着眼前的顾湘吾，雨水从他的发丝滴滴答答的流下来，他全身都湿透了，却好像一点不在意。
　　沈清恺抬起手，接过了顾湘吾手里的毛巾。“给我吧。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
　　“好。”
　　顾湘吾去洗澡的时候，沈清恺也没闲着。
　　他煮了一碗姜汤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问顾湘吾今天发生了什么。他很想为顾湘吾做点什么，发自肺腑的那种。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开口，就打开电视呆呆地坐着等着顾湘吾洗好澡出来。那是一台相亲节目，主持人正在给男女嘉宾普及知识――“什么是爱情。”
　　男嘉宾说，爱情就是柴米油盐，晚上下班有一盏灯等着自己。女嘉宾说爱情就是风花雪月，每天看到他，想到和这个人共度余生就回会嘴角上扬。沈清恺突然茅塞顿开。顾湘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的姜汤，端了冲着沈清恺走过来，“在想什么？”顾湘吾喝了一口碗里的姜汤，一股暖意从喉咙一直到了心里。“顾老师，你说什么是爱情？”沈清恺转过头看着顾湘吾。
　　“爱情应该就是做另一个人一辈子的保护伞，避风港。”顾湘吾说道。
　　“不止如此”沈清恺定定的看着顾湘吾。
　　“爱情，应该是风雨同舟，不离不弃。”顾湘吾很快明白了沈清恺的意思，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现在在责怪自己一个人扛着。
　　顾湘吾突然鼻子一酸，这二十多年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不再孤单一人的感觉。
　　他给了沈同学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清恺的下巴抵在顾湘吾的肩膀上，眼泪仿佛决堤似的涌出来。
　　“我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想要保护你。有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才是。”顾湘吾推开了沈清恺，用大拇指替他擦干了眼泪。
　　“不要哭了，不然明天要变成兔子了。”沈同学被突然的玩笑逗笑了，眼前的这个人啊，强大的要命。
　　这种强大，又让自己崇拜又让自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