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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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咻——嘭！”
禅院直哉穿过窄廊的时候，一簇绚烂的火光从左边的天空腾空而起，爆炸的烟花照亮了他的左脸。直哉一瞬不瞬地转过脸看向光亮的来源，像星星般繁碎的小小爆破声随着无数闪烁的亮点落进耳朵和眼睛里。距离太近了，在这种距离下直哉感受到一种平日里未曾有过的震撼感，烟花过于盛大而他像蜉蝣一样过于渺小了。
空气里逐渐弥漫起木头烧灼的焦炭味，起先那股味道还足以忍受，等到几秒后烟火味就熏窒得呛鼻，又热又呛，像有谁点燃了这个本就燥热的夏夜。一片红光从西方亮起，竟要将天都照亮了。耀眼高亮的红火隔着一排黝黑的屋脊都能看见，带着势不可挡的劲头眨眼间就窜得极高，而耳边绽放的烟花声从未停止过。
“杂物仓着火了！快！快去救火！”
一片片木屑的灰烬从空中轻乎乎地飘过来，灰尘落得到处都是。直哉跳下窄廊穿上木屐，飞快地往杂物仓跑去。
杂物仓里堆满了陈年旧物和许多易燃品，虽然常年有人打扫，但仓库本身已经相当老旧，且是用易燃的木质材料建成，哪怕有一点隐患都会摧毁这座老房子。
那片火光越来越大了，空气也越来越炽热，虽然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但跑过去已经让他满头大汗。杂物仓左边是几棵移栽过来的银杏树，夏天里长得特别茂盛生气，枝冠簇满翠绿丰茂的银杏叶，相当茁壮可爱。右边是只有几公分深的小水池，上面躺着半池大的浮萍草，偶尔能够爆出一两朵睡莲，主要做观赏用。在小水池的对面几步远处是没什么人用的道场，如果任由火势发展，极有可能会把这一片统统烧掉化为灰烬。
大人们等消防车赶来的时间里努力运水扑火，由于火光过于强烈，直哉的视线里只能留下大人们匆匆而过的灰色影子。他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着因突然吹来的强风而膨胀起来的大火把银杏树都点着了，火，红色的火，眼睛里跃动的都是这种能够把灵魂烫伤的颜色。
除了火花的爆裂声和房梁逐渐崩溃的坍塌声，一阵又一阵爆炸的烟花声不绝于耳。声音好大，震得心脏都格外颤动。大人们疾呼火势怎么又变大了，消防车怎么还没来，直哉望着漫天星光与花火在头顶一同闪耀。
烟花减弱时，一个幽怨的影子从火光深处幽灵般显现。直哉定定地望着那道身影，女人的轮廓在火光之中逐渐明朗，长发，丰盈的胸线，腰很细，腿长，黑色裙角在翻飞。看不清她的脸。
“喂，那个人……不是稻荷吗！”
旁人喊了一声，直哉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是杀死叔叔在外潜逃的那个女人，好像能够看清楚她的表情了。她在笑吗？可是看起来又很寂寥，火光映在身上，让她看起来仿佛身处地狱……她要走了。
在直哉还没有完全看清楚表情上的细节时，稻荷的影子渐渐淡去，一缕香魂消失在大火深处。
*
甚尔站在屋脊上看见本宅西边燃起了冲向天空的火苗，脚底下禅院家的人忙里忙慌地赶去灭火，像一群四处乱跑的蚂蚁。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大闹一场”。也许薰好纵火，那她确实会玩得很开心。夏夜和大火导致脸像发烧一样热起来，但是甚尔的头脑格外冷静，相对比快意更多的是觉得可笑，他经不住嘲讽地笑了一下。
薰从火场的方向走来，用稻荷的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足够他们不安骚乱一阵了。
“看得还开心吗？”薰问。
“你玩得开心就好。”甚尔从屋檐上轻巧地跳下来，“该走了。”
“等等……”薰拉住转身要走的甚尔，指了指旁边的屋子，“你不想看看忌库里的咒具吗？”
甚尔回过头来看她。
“身为「天与咒缚」，要想同那群用咒力作战的家伙对打，没有一件顺手的武器可不行。”
她自说自话地打开了忌库的门，一股阴湿的冷风迎面吹来，丝丝血腥味和不详的气息占据了整座仓库。
甚尔能够感受出来那都是浸淫过鲜血的高级咒具，强大的咒力在器具表面游走。
“这里藏了不少好东西……”薰在一列列咒具之间穿梭，忽然暗处某个咒具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她向深处走去。
“鬼丸国纲和三日月宗近居然出现在这里。”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太刀光滑流丽的刀身，甚尔站在身后望着她。
幽暗的忌库内，能够听见远处火烧的声响。
“算了。”他静默良久，最终出声说道。
“不需要吗？”薰看向他不解地问。
“拿这里的东西让我感到恶心。”甚尔冷眼扫了扫身旁的咒具，就算它们再强大再难得他也不想碰一下。
薰抚摸着手下的三日月宗近，可惜地说：“那好吧。”
“跟我来，我有礼物送给你。”她牵起甚尔的手，任忌库之门大敞，头也不回地从禅院家正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