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列车没有终点[列车，别靠站！]》陶夜

26、番外5 私房秘话晒枕头

　　公司配给忻楠的公寓离办公地点很近，也是海边的电梯大厦，二十六楼。不过忻楠很少去住，因为小年还是更喜欢山上的老屋。
　　不过，到了秋天，老屋必须开始整修。没办法，两个人也只得打包搬到公寓楼去。
　　其实公寓楼也不错，位处金融商业中心，生活便利，交通方便，景色也不错。从那样高的地方极目远眺，真是天高海阔，海面随着天色变幻，就像巨大无朋的浅灰色、翠绿色、藏青色宝石，波纹隐隐，光泽耀目。

　　隔老远便看见大厦入口保安室旁坐着的小年，身边摆着两只凳子，上面架着一扇纱窗，荞麦皮松松地摊开在上面，正晾晒在午后微暖的阳光与和风中。
　　小年穿着肥大的粗布裤子和超大的白色棒针圆领毛衣，袖子在手腕上挽了好几挽。他正抱着本书看，头垂得很低，大概看入迷，忘了这是在外面，斜倚着椅背，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脚已经蜷上来，垫在另一条腿的下面，整个人舒服的像只晒太阳的猫。
　　忻楠发现小年头发又有点长了，细软的发丝在阳光下发亮，前刘海几缕被风摇来摇去，他浑然不觉，看到高兴的地方，抿着嘴唇笑……走近才看出他手里捧着的是上次忻柏给他带回来的《从今天开始魔王》，漫画！
　　他一边晒荞麦皮一边看漫画看到笑……
　　几乎每个走过去的人都会看他几眼。
　　繁华的商业金融中心，绿灯亮起一秒内经过的人流数十成百，人人西装革履，女士们化妆微笑一丝不苟，大厦电梯挤迫不堪，人人步履匆忙，——忽然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么一个悠闲人，还真是令人惊异。
　　莎丽有一个词用对了，“不食人间烟火”！小年坐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大厦前就仿佛坐在他自己的秘密花园中，方圆几米之内鸟语花香，时光缓缓流动，那个世界与这里不搭界，看得见摸不着……
　　忻楠笑完之后，无奈地叹口气，叫，“林小年！”
　　小年愣怔怔抬头，然后喜还惊，“咦，楠哥？”
　　“你在做什么呀？”
　　“晒枕头嘛，”小年站起来，脸色微赧，“还不都是你！害我想了半天办法。”
　　“怎么是我？”
　　“谁让你昨天又……”小年朝荞麦皮抬抬下巴。
　　“保安也让你晒在这里啊？”忻楠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我拜托他们帮个忙，那个保安大哥人不错哦，还借我一把椅子坐在这里。”
　　忻楠回头，那个高高大大“人很不错”的保安大哥从窗子里向他笑着打招呼。忻楠撇撇嘴，也许人家只是单纯的好心，但看在有心人眼里，连那个友善的笑容也变“有心”了。
　　“你难道天天都要下来晒？”忻楠皱眉。不会吧？
　　“那怎么可以！”小年的圆眼睛用力瞪他，“我刚刚去买了丝棉枕头，可以丢到洗衣机里洗的那一种，荞麦皮枕头晒好先放起来。”
　　“丝棉枕头太软啦，一压就平了。”忻楠想了想，就事论事。
　　“我买了四个！”小年狠狠地说。
　　“那大概可以了。”
　　“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跟你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可以说？”
　　小年压低声音，“这是私房话，怎么可以在这里说！”
　　忻楠笑出来，“只是在讲荞麦皮枕头和丝棉枕头而已，谁会知道啦？”
　　小年忿忿地看着他。
　　“安啦安啦，人家顶多觉得你爱干净。”
　　小年吁口气，想了想，说，“可是我还是更喜欢荞麦皮枕头！”
　　再喜欢，也只能等回老屋时再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