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民少爷》筛风弄月

20、试探与坚强

　　次日，乔希陪着彬墨回学校请假。
　　课间时间，本该喧闹的教室却是一片安静。彬墨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班上的同学们都缄默的看着她。
　　昨天的事故已经登上今天的早间新闻，他们都知道那场事故有多惨烈。彬墨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在班上不是秘密，现在唯一的亲人去世，他们都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触动彬墨敏感的神经。
　　邓思思看着面色苍白的彬墨，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递给她一盒糖:“彬墨，难过就吃颗糖吧，嘴里甜了，心就不苦了。”
　　彬墨有些恍惚的接过那盒糖，看向四周，每个人脸上的关心和担忧显而易见，心好像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彬墨，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没有什么是撑不过去的，还有我们陪着你。”
　　“一定要坚持住，大家都是在你身后的。”
　　眼睛酸得厉害，彬墨努力笑了笑:“谢谢你们……我没事……真的。”
　　乔希不忍看她强颜欢笑，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低声道:“该走了。”
　　“走吧。”彬墨戴上墨镜，两人并肩离开。
　　“彬墨受的刺激一定很大。”
　　“搞不好会一蹶不振。”
　　不会的！邓思思看着那抹瘦削的背影，眼中尽是坚定——少爷一定会挺过去的，一定会。

　　在学校门口，彬墨遇到两个熟人——周佳琦，还有杨琴。
　　对于这个曾经对自己咄咄相逼的女人，彬墨可谓是记忆犹新。重生后第一次见面，这张还是一样刻薄。只不过现在的杨琴还不是那个在星珞娱乐呼风唤雨的杨姐，只是一个刚入行没几年的再普通不过的经纪人。
　　“彬墨……”周佳琦小心翼翼的表情带着几分讨好，“阿姨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要节哀。”
　　彬墨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乔希也不由皱眉——这女孩和彬墨有仇吧，专门往伤口上撒盐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开口说两句，就被人抢了先。
　　“佳琦，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你现在是星珞的艺人，是公众人物，别总是畏首畏尾的。”
　　杨琴极其放肆的打量彬墨，刻薄的声音里满是不屑:“还有，你交朋友也要分对象，像这种好高骛远的花瓶，不值得你去浪费时间。”
　　给彬墨难看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当初杨琴最拿得出手的艺人就是程阳，结果彬墨抢了程阳转型的角色，而后发生的一切导致程阳被公司放弃，都有一定彬墨的因素在里面。
　　“花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乔希眯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
　　“我们小墨就算是花瓶，也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至于你身边这位，抱歉问一下，这是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假冒伪劣产品？麻烦快带走好吗，真的很伤眼哎！”
　　帝爵公关第一人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光是这毒舌的功夫就足够让人望尘莫及，乔希充分用实践证明了嘴炮的重要性。两个女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周佳琦，咬着唇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杨琴也是气的脸色发白，在再一看周佳琦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做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彬墨，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前辈，你这样放狗咬我，不太合适吧！”
　　这个指责不可谓不狠，娱乐圈是个尤其看中辈分的地方，要是彬墨真的被安上不尊重前辈的帽子，在圈子里肯定会受到刁难的。
　　乔希眼里闪着危险的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前辈？敢问你是哪位明星啊？要知道经纪人和艺人是从来不放在一起比较的好吗？拜托你找准自己的地位！如果真的要论辈分，我18岁入行，那时你在哪个旮旯胡同里扑腾呢！我算是你的前辈吧，可也没见你三拜九叩啊！至于咬你，抱歉，我口味没这么重，不吃屎。”
　　“你……你……”杨琴简直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周佳琦想扶她一把，却被狠狠推开。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帮忙！”杨琴很明显是在迁怒，周佳琦也不反抗，逆来顺受，尽心维持着被欺凌的可怜小白花的人设。
　　“抱、抱歉。”周佳琦咬着唇，冲彬墨投去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彬墨，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不该任由经纪人挑衅你们，对不起！咱们就从揭过好不好？”
　　“就此揭过？”乔希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说你一个小姑娘，胆子不大脸还挺大的啊！你……”
　　眼见乔希又要开怼，彬墨终于出声制止:“算了，别为难女孩子。”
　　听见这句话杨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现在才知道不能为难女孩子，早干嘛去了？再看周佳琦，一脸感激无以言表，杨琴更郁闷了——她是抽了什么风才会答应带这个奇葩，真的是够了！
　　冷漠的视线从杨琴身上扫过，彬墨走到周佳琦面前，无视她激动的神情，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有些人，无论如何都是信不得的。”
　　周佳琦愣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行了，你管她干什么？小心一会儿咬你。”乔希一直看这两个女人不爽，一开口就是刻薄。
　　彬墨摇头，她只是出于好心给周佳琦一个提醒而已，既然对方没能理解，那就算了，总归吃亏的不会是她。

　　“他跟你说了什么？”由于彬墨刻意压低了声音，杨琴当时又在气头上，所以没能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周佳琦疑惑的摇头，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怎样:“没什么。我们赶紧去办理退学手续吧！”
　　其实周佳琦能签约星珞完全是个巧合，归根结底就是江正强和彬墨的恩怨。
　　早在当初彬墨拒绝签约星珞的时候，江正强就打算培养一个更出色的艺人来和彬墨对抗，只是公司突然出现的危机导致这一计划被搁置。现在公司已经重新步入正轨，江正强想报复彬墨的心也越来越强烈，于是从青园找一个彬墨的校友、打造一个比她更为闪亮的新星的计划是势在必行的。
　　颜值能比得上彬墨的人不好找，于是就挑中了容貌比较出众的周佳琦，到底是校花，优点就是长得好看。这个年纪的女生谁没有一个明星梦，当星珞的人找上门的时候，周佳琦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事实上，江正强最终还是太过偏激了。自以为培养一个周佳琦出来就可以和彬墨争，却不知道彬墨是重生的。上辈子的成就注定她这辈子的起点比别人高，也更有优势。这个所谓的计划，无疑会以失败而告终……当然，自负的江正强就目前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彬墨没想到今天居然会遇到这么多人，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不远处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彬远清。
　　彬墨想了想，觉得一些话还是说清楚好。
　　她把东西交给乔希:“你先回去吧。”
　　……
　　小区附近的咖啡屋，两人挑了最角落的位置。
　　“你……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彬墨失笑，不紧不慢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我说这句话，我看起来很需要安慰吗？”
　　彬远清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他是军人，摒弃软弱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安慰人。
　　“你……还有我在，以后我会照顾好你。”
　　“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安慰我。”彬墨看着他，“不用试图劝说我跟你回帝都，我不会去的；还有，你真的不适合慈父这个角色，上将先生。 ”
　　话一出口彬墨就知道不好——彬远清是国家上将，个人信息和家庭资料都是保密的。他极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上辈子要不是她参演了军方拍摄的一部军旅电影，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这位华国目前最年轻的上将大人。而现在，她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稚嫩少年，于情于理都不该知道他的身份。
　　彬墨悄悄观察，果不其然彬远清脸色看起来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是上将？”
　　大脑飞快运转，彬墨很快就想好了说辞。她低头抿乐口咖啡，假装隐藏自己的情绪，眼里闪过的难过“恰好”被彬远清捕捉到。
　　“十年前……”彬墨声音很低，好像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那时上将先生你还只是上校，作为华国参加国际军事竞赛的代表之一，你赢得了第一，为华国赢得了无上的光荣。新闻上一连报道了三天。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人好帅啊，要是他是我的爸爸就好了。没想到上天不但听到了我的心愿，还把它变成了现实，我的爸爸真的是个大英雄，可是，他不是个好父亲。”
　　彬墨说得动情，眼角微红，将一个幼时渴望父爱、却被现实一点点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悲催的少年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彬墨说的也是事实——曾经，她真的很渴望能有一个父亲，可以保护她、保护母亲。
　　彬远清觉得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抑得难受，不管当年事实如何，说到底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正因为这样，你更要跟我回帝都，至少，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不要，我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彬墨语气看似柔和，实则是淡漠和疏离，“彬先生，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好了，我们，就只是同姓的陌路人。”
　　彬远清忍不住皱眉:“这种血浓于水的关系不是你想割舍就能割舍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监护权已经转给我了，我这个父亲你不认也得认。”
　　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根本就不理解她不想插足一个完整家庭的心情！
　　“随便你吧，我先走了。”彬墨走得很干脆，监护权而已，这样就想束缚她，没可能。
　　彬墨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和家人闹矛盾的叛逆期的孩子。
　　彬远清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表情似笑非笑十分奇怪——无论是两个孩子还是他手下的兵，对他都是又敬又怕，还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好像，这才是父子间该有的相处模式吧！但一想到顾妍的死，这点小温情就被冲淡了，也许很冷血，但他对她的确只有愧疚。死者已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孩子。

　　注定彬墨今天得不到平静。回到家里连鞋子都还没来得及换，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就随手接通。
　　“小家伙，我是你夕远哥，晚上一起吃饭吧？”
　　夕远哥？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但声音听起来又很熟悉。彬墨一看屏幕，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你是谁？”
　　“……”电话那边一阵诡异的安静，就在彬墨等得不耐烦要挂掉电话时，那声音才有些幽怨的响起。
　　“就是昨天晚上被你踹的那个，莫夕远。”
　　“噗！”旁边的Nick忍不住笑出声，
　　莫夕远一个刀眼扔过去，Nick连忙捂住嘴，一秒恢复正经脸，但不住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莫夕远继续眼神警告，然后对着手机小心翼翼:“那个……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
　　“我会挺过去的，谢谢关心，不见！”
　　“嘟——嘟——”
　　莫夕远僵住，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挂了电话，他有些茫然的看着Nick:“为什么他要挂我电话？”
　　Nick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家boss他被嫌弃了的残酷真相。

　　顾妍的事还是被娱记曝光出去。
　　在《浮生》临近杀青的时候出这种事，自然少不了被贴上炒作的标签。有对彬墨怀恨在心的人借机想落井下石，批判她丧尽天良，连母亲的死都可以拿出来炒作。可等把通稿写好，居然发现一切关于彬墨的不利消息都无法发出现在网上。有不死心的不断尝试，最后连电脑都直接被黑了，他们这才意识到惹上了不能惹的对手，纷纷慌忙不迭的收手。而粉丝们则天天到彬墨的V博下去各种留言关心、安慰，但一直没有得到彬墨的反应。

　　帝都，某别墅。
　　在一阵快速敲击键盘后，狐狸虚脱般的躺在地板上。
　　“要死了，老大这是压榨。”
　　另一台电脑前的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手速丝毫不减:“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我继续弄。”
　　狐狸就是躺着嘴也不肯停下来:“想我一个顶尖黑客，居然在这里干这种清理垃圾的小事，要是被同行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医生:“是是是，你最了不起，黑客女王大人。”
　　“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狐狸认命的爬起来，重新再电脑面前坐好，“话说这小子谁啊？老大居然这么重视，连孤狼都派出去了！”
　　医生眼神微闪，没有说话。他同样不知道彬墨是谁，但他知道这个男孩绝对是老大的心头宝。所以，提前抱大腿是很必要滴！

　　殡仪馆。
　　来来往往都是吊唁的人，白色黄色的菊花簇拥着黑白的照片，极其刺目。
　　彬墨站在旁边，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把花放到顾妍的遗体周围，冲着他们一一点头致谢。
　　“休息一会儿吧！”乔希来到她身边，满眼担忧，“再这样下去你会垮掉的。”
　　这些天里，彬墨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沉默的操持一切，既不吃饭也不睡觉，几天下来整个人不知道消瘦了多少。她坚强得不像话，没有掉一滴眼泪，好像一切都和她没有多大关系。但乔希他们都知道，悲伤的孩子只有在深夜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抱着母亲的照片泪流不止，她远远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只是习惯把眼泪留给自己，冷硬得让人心疼。
　　彬墨摇摇头，拿了束白菊单膝跪在顾妍灵床前，轻轻把花放到她的胸口。
　　“妈，不用担心，就算是一个人我也会好好的。”
　　这时，黎枫走过来:“小墨，时间差不多了！”
　　彬墨僵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慢慢站起来。突然，她不受控制的晃了晃，眼前一阵模糊，周围的人都在焦急的喊些什么，可她一句也听不真切；天旋地转，随即是无尽的黑暗……
　　“小墨！！”
　　“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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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放国庆长假了，从今天开始到假期结束，每天两更。今天的第一更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