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狗》繁于

40、第 40 章

　　高考前几天是山訸目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因为林春天仿佛和他进入了一种奇妙却和谐的关系，她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爱人，陪他一起复习，也一起沉沦于爱河。
　　无休无止的缠绵，她甚至愿意用这个来奖励他。

　　好像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让他感觉虚幻到不真实。
　　果然他这种兽类的预感是正确的。

　　醒来的时候，林春天还在睡觉，丰润的嘴唇微开，像是柔嫩的玫瑰花瓣，山訸忍不住亲下去。
　　甜蜜且幸福。
　　“姐。”他叫了一声，自己愣了一下，又叫她“春天?”
　　林春天蹙着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姐，你和我去公司吗？今天有事。”他说。
　　林春天似乎还在沉睡，低低“嗯”了一声，翻身又继续睡觉。

　　他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只好又在她发上，脸上亲了几口。
　　“那你等我回来，不会很久的，就几个小时。”
　　林春天不耐烦地钻到被子里去了。

　　山訸的手在被子里寻了一会儿，只感觉满手都是她柔软温暖细腻的肌肤，伸到鼻尖闻，还能闻到一股幽香。
　　山訸咽了一下口水，迅速地起了反应。
　　他对林春天太过痴迷，哪怕只是一点点味道，也足够让他癫狂。

　　他看了一下时间，只有十多分钟就得下楼了。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钻到被子里狠狠亲她咬她，浅浅过了一下瘾。
　　闹得两人都喘着气。

　　“跟我一起去公司，姐。”他闷在被子里，满怀都是她的香气。
　　“不去，我要睡觉。”她伸手推着他的肩膀。

　　被子外他的电话不断地响，经纪人在下面已经催起来了。
　　“好，那你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你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他手指勾着她的吊带，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绕。
　　本来就凌乱不堪了，这样一弄更是什么都遮不住。

　　“知道了，去吧。”她说。
　　“好。”山訸忍痛从床上起来，像是他本来长在床上，现在被人拔起来了一样。
　　他的灵魂和挚爱都在床上，怎么舍得起来。

　　这就是林春天给他的的诀别。
　　充满了欺骗和残忍的再见。
　　到下午五点多，他才结束了一堆安排赶回家。
　　他买了菜回来，打开门，灯是暗的。
　　“姐。”
　　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声音似乎都有回响。

　　手里的菜被他扔在地上，他冲回房间，没有人。
　　仍不死心地在家里寻找她的踪迹。

　　她的衣服常穿的几件都带走了，浴室的洗漱化妆也带走了。
　　洗漱台上的牙刷她没有带走，因为那是情侣款，他买的。

　　她又这样把他丢下了。
　　上次也是这样，可是上次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一定会来看他的。
　　这次却不一样了。

　　他开始给她打电话，关机。
　　给林梦梦打电话，对方的茫然不像伪装。
　　给她家人打电话，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她又走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八百万的使命，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是啊，他这吸血虫，黏住她十八年，让她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生活，现在她终于有理由摆脱他了。
　　一切都是骗他的，最后几天的温存根本就是她最后的慈悲。
　　从今以后，她和他再没关系。
　　他索取，他给予，他把一切搞砸，却还妄想她能留在自己身边。

　　现代社会，一个人要消失有多难？
　　山訸像个鬼魅一样走到派出所报案。
　　“我姐姐不见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办事窗口的椅子上。

　　警察还以为是什么拐外人口或者其他的案件。
　　问清她的最后举止，判断她是自行离开。
　　而且作为成年人，她失踪的时间还未达到报案时间。

　　他们一番劝导，让他回了家。
　　可是林春天走了，哪里是他的家？
　　他现在变成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了。

　　如果自己真的像大家想的那样完美，那样无暇。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
　　不行，一定要找到她。
　　把她捆在自己身上，再不让她离开一步。

　　山訸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林春天，哪怕她恨他，也要跟她捆在一起。
　　这世界上难道会有人比自己更爱她吗?
　　这段时间不是很快乐吗？为什么要走？
　　如果钱能把她留下，那他继续给她钱啊，他赚的所有钱都给她，她为什么要走啊？
　　哪怕只有一秒钟，难道连一秒都没有真心对过他吗？

　　无情的漩涡嘲笑着他，将他席卷其中，撕扯着他。
　　没人要的杂种。
　　林春天养的一条狗。
　　这些从小听到大的辱骂之词不断浮现，他像是疯了一样跟过去对话。
　　“对，我是杂种！我是林春天的狗！”

　　双手抱着头，眼睛上布满红血丝。
　　姐，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他明明就是最干净，最爱她的一个啊！

　　他此刻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两个人真正融为一体才好。
　　他后来又报了一次警，警方没怎么费周折就找到了林春天，狐疑地打电话过去，结果她过得好好地，就是不想跟这个人有接触而已。
　　这就是她的回答。
　　山訸想要她的电话，但是警察出于职业操守没有给她。

　　山訸呆愣在大厅。
　　第一次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姐，你知道吗？原来爱一个人那么疼。
　　原来心碎，是生理和心理双重的体验。
　　连呼吸都会带着心脏疼。

　　姐，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新的感受吗？
　　山訸痛着痛着，却又笑了。
　　因为是痛，也是林春天给的。
　　她给予，他必然全盘接受。

　　痛着痛着，大脑就开始为此找理由，找借口。
　　她一定不是不爱他，而是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接受不了而已。
　　林春天是谁？
　　脸性恋高手，每次的恋爱对象都是各有特色的好看。
　　山訸不好看吗？
　　恐怕少有男人能在外貌上战胜他。
　　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那他给她。

　　而自己，则会带着这种痛继续生活赚钱。
　　因为她除了喜欢美好的事物，还很喜欢钱，喜欢奢侈品。
　　现在没有人能支撑她过去的开销，所以他要更努力地提升她的生活层次，让她买更多更贵的东西。

　　在这种自我欺骗下，他又能正常生活了。
　　这个假期是忙碌的一个假期。

　　在公司的营销下，他全网粉丝量突破一亿。
　　为了让他常态化发展，甚至没有让他带货或者当流量网红，而是直接让他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参加了几档栏目。
　　其中就有林春天平时爱看的一档。
　　而她确实也看到了。

　　“美美姐，你也在看《乡下小窝》啊？是不是为了山訸看的？”年轻的女孩凑到她旁边，看她的手机屏幕。
　　“没，随便看一下。”林春天准备把视频关了。
　　“别关呀！他马上出来了！”小丽叽叽喳喳。

　　果然，山訸出场之后她双眼冒着桃心地盯着屏幕。
　　“太帅了，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
　　确实很帅。
　　林春天一直把他当小孩，可是镜头里的他却很明显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了。
　　偶尔有少年的童真，大部分时候却有着青年人的担当。
　　他的话很少，也不爱耍帅，喜欢听大家聊天，不说话就把事情都做了，很熟练，看来在家里没少做，联系他的身世，大家对他更有种怜爱。

　　林春天看着他劈柴烧水，做大盘鸡，喝着饮料，在众人说话时他总是沉默着。
　　他似乎瘦了些，眼神也黯淡了一些。
　　她的心刺痛了一下，随后却更坚硬。

　　她现在的生活很安定，很好。
　　在海南文昌的一个小公司当行政，那天去机场随便买了一张最近的机票，就到了这里，玩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找了这份工作。
　　这里生活很轻松，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物价也不算高。
　　每个月除去吃住用，还能几百块的剩余。
　　她没有买房买车的打算，一个小电驴在这里就够用了。

　　这里还没那么卷，她投了些简历就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有事情做，心里就不会那么空虚，就不会想那么多事情。
　　她现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在公司做着一些杂务，时忙时闲，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傍晚骑车去海边看海。
　　在那里发呆，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爱和恨都已经飘散了。
　　希望以后不会有人再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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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