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夜雪书帷

24、心气

　　阮鸣再度回到直播间的时候，已经有粉丝在怀疑他被俱乐部绑架了。

　　他看到弹幕之后笑了一下，解释说：“我不在基地里。刚才网不好，调了调。”

　　VE似乎是一个很担心玩家流失的游戏。阮鸣重新登上自己的账号时，居然跳出一条提示说“您已有15天未登录”，还送了他一件时装当回归礼物……弄得阮鸣有些尴尬，就好像上课开小差被拎出来当众批评了一般。

　　弹幕比他还想得多：
　　“不在基地是什么意思？？”
　　“要转会了吗？宝赶紧换个队吧。”
　　“不是，Ruan说他回老家了，在大山里。”

　　阮鸣：“……”
　　竟然还真有人信了。弄得他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点愧疚。

　　“大家不要多想。我现在，”他只能这么解释，“在……”
　　阮鸣卡了一下，不知道后面的话该如何编下去，顿时觉得他在自找苦吃。

　　碰巧这时游戏开了，阮鸣找到了理由，立刻闭了嘴。

　　休赛期的直播通常比较轻松，以娱乐性质为主，他在游戏内也会抽空看看弹幕。

　　尽管弹幕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咒骂他的话一句不少，但阮鸣并没有因此不高兴。他平时直播的气氛一直很轻松，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会当众和经理队友叫板的人。也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被别人说两句就会想哭的人。
　　后来阮鸣自己也想通了，他之所以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他们。

　　可惜他今天的运气比较不好。才心平气和了两分钟不到，就排到了恶意演员，大概是掐着点看他的直播。下一把开了单人模式，又被人照着地图围堵了好几次，又是两分钟草草结束了游戏。
　　阮鸣很无奈。
　　他拆了袋薯片吃，问：“要不然不玩VE了吧？”

　　他的本意是换个游戏播，没想到弹幕曲解了他的意思，顿时反应激烈。有问他这十多天去哪里了的，有问他为什么不回俱乐部的，在屏幕上吵成一团。
　　最后一条带着彩色花边的弹幕出现在正中间，加入战况：“那以后还打比赛吗？”

　　很显眼，阮鸣一眼就看见了。
　　再定睛一看，他手里的薯片差点掉在键盘上。

　　阮鸣险些脱口而出：你不是要训练吗？
　　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阮鸣的直播间里不仅有他自己的粉丝，还有一些他“曾经的粉丝”。他们似乎很爱来看他落魄的现状，以此宽慰自己当初被背叛的心情。阮鸣能够理解他们。他甚至一度会想，谢一斐是不是也曾经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看他直播。

　　不过谢一斐的这个没有经过认证的账号显然在他自己的粉丝中风评不好。加上他从未用这个账号发言过，silver star一出现，就立刻引发了弹幕的一片骂声，让他别再顶着这个ID兴风作浪了。

　　silver star对此视若无睹。他见阮鸣没有回答，以为是没看见，索性直接把刚才那句话复制了一遍，在屏幕上刷了十多遍。
　　“那以后还打比赛吗？那以后还打比赛吗？”

　　“……”
　　这下阮鸣也不能装看不见了。

　　他只能佯装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个，彩色弹幕，不要在直播间里带节奏了。”
　　彩色弹幕：“……”
　　紧接着，阮鸣又说：“……我会，继续打下去的。”

　　silver star并没有见好就收，他继续发他那带着特权、五颜六色的弹幕：“主播吃饭了吗？”

　　阮鸣更加头疼。
　　“吃……了。”

　　silver star变本加厉：“主播带水友双排吗？”

　　阮鸣：“……”
　　他错愕出声：“啊？？”

　　silver star见他没有回答，以为是自己诚意不足，于是顺手又给他刷了礼物。
　　这时他的粉丝值已经比排名第二的超过一个0了。

　　直播间顿时一片哗然。
　　常年看阮鸣直播的都知道，自从他离开岁光之后，忽然开始变得和粉丝保持距离起来。微博私信不回、粉丝群不看，也很久很久没有打过水友赛了。

　　阮鸣无声地深呼吸了一下。
　　他说：“那个……等一等啊。”

　　他短暂地把直播间声音关了，然后发消息给大哥：哥，你们今天不训练吗？

　　大哥秒回：你终于肯回消息了？是吧？

　　阮鸣：“……”
　　看来的确不训练。

　　大哥：本来有训练的，取消了。之前约的队临时有事……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Ruan：没事，我随便问问。

　　大哥：你真没事？你人呢，现在在哪儿？真回老家去了？

　　Ruan：我在S市

　　大哥：你不在俱乐部？

　　Ruan：我

　　大哥：？

　　过了大概一分钟。
　　Ruan：在家里

　　大哥：说话咋还大喘气呢

　　Ruan：网不好

　　好在大哥没有多想，也没追问他在“哪个家”里。
　　阮鸣捧着手机，琢磨着自己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远程操控大哥，让他把他身边那个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的谢某人从训练室里拖出去。

　　谁知再抬头时，弹幕里竟然已经吵起来了。

　　有人在问这个silver star到底是谁，能不能别顶着别人没认证过的ID发疯。有人则在冷笑，说这主播心气可高了，你以为他是平台里的卖色主播，给钱就能玩？

　　A平台算不上特别正规的平台，里面的某些主播的确爱打擦边球。当初月色成绩下滑，原来的直播平台没有续约，不得已签了这个算不上太正规的平台。

　　阮鸣：“…………”
　　他停下了向大哥编理由的手，清了清嗓子。
　　然后把两人一起禁言了。

　　最后在弹幕里发：彩色弹幕，你的游戏ID？我加你吧。

　　我就卖，怎么了？多大点事。阮鸣面无表情地想。
　　他或许可以对那些朝向他自己的言论视而不见，但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见不得别人说谢一斐一句坏话。

作者有话说

　　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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