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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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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陆泽深的住处和他的人一样简素。
陆泽深一袭白衣坐在上堂，正低眉细茗，睫毛微微垂下，在他清逸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师尊。”顾渊站定行礼。
陆泽深敛眸看了他一眼:“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顾渊心头微微一惊:“弟子无碍。”
“既然如此，为何晨日里不来拜见？……礼不可废”陆泽深顿了顿，指腹摩擦着白玉杯沿，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些探究，“为师近日修为停滞不前，想来是心境受困，欲入世游历。你修为也该突破了，便与我一道吧，与你也有裨益。”
陆泽深的声音清清冷冷，倒让顾渊有些吃惊，本以为陆泽深发现了什么，原来只是命他出山同游。
“弟子遵命。”顾渊恭顺道。
陆泽深点了点头，递过来一块玉牌，青绿色的玉牌衬着双白皙修长的手。
顾渊眼前突然闪过一双鲜血淋漓的双手，本是双指骨分明，如今却沾满了血污。剑伤累累，深可见骨。
“用我的玉牌去长留峰领些灵石，早做准备，后日启程。”陆泽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顾渊敛了心神，垂眸答“是。”
顾渊从清心殿退出。
刚刚那一瞬间的晃神时看到的那双手……
顾渊压下思绪，御剑飞行至长留峰。
长留峰泰衡殿，是昆仑山弟子领取灵石物资的地方，最为繁忙。
顾渊走到值勤弟子面前，拿出玉牌，“清远仙尊取灵石一千。”
正执笔登记的执勤弟子一愣，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清远仙尊？外门弟子不可冒领，需内门弟子才可领取。”清远仙尊向来深居简出，拨给澹雅峰的月例也是六峰里最少的，如今突然要取一千灵石，不得不让人生疑。
“……我便是内门弟子”顾渊掏出亲传弟子的腰牌递与那名弟子查看。
泰衡殿内四下响起切切议论之声。
刚刚顾渊提及“清远仙尊”时便察觉到了几道视线，如今显露出清远仙尊内门弟子的身份，更是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咦？清远仙尊何时收了个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哼！资质修为皆为中等，恐连你我都不如，竟也能得仙尊垂青。”
“谁让人家长了副好皮囊呢……”
昆仑清远，长白萧剑，巫山流云。
名列修真界之首的清远仙尊收了名资质平平的内门弟子，不免让那些同样平淡无奇却是外门弟子的人愤愤不平:世事无常，天道不公啊！
顾渊低头不语，手背的青筋暴起。上一世，他也是这般，顶着流言与质疑，惶惶不可终日。
“妄议师兄，你们是都想去百炼峰领罚吗。”一道温润的声线从殿口传来，众人纷纷噤声，侧身行礼，“大师兄。”
谢子安，掌门门下首席内门弟子，昆仑山上真真正正的大师兄，未来掌门之位的继承人。
“师弟，一千两灵石着实有些多，可否告知用途？”谢子安走到顾渊身旁，举止翩翩有礼。
“仙尊欲下山游历。”
谢子安眼中闪过一丝微芒，“既然如此……明哲，为顾渊兄取一千灵石。”
那执勤弟子连忙应下，取来一千灵石，装与乾坤袋中，递与顾渊。
顾渊接过乾坤袋，对谢子安颔首“多谢。”
谢子安笑意不变，伸手拦住顾渊去路，温声道“可否移步一谈？”
顾渊眯了眯眼，微微侧身，“师兄请。”
两人从偏殿拐入长廊。
“清远仙尊可是要下山游历？几时出发？”
“正是，后日启程。”顾渊回答。
“可这就巧了，”谢子安眉眼带笑，“武陵仙剑大会便在下月十五，掌门让我带着小师妹前去。山长水远，何不同路？”
小师妹？掌门座下只有一个女弟子，便是其女孟瑶。看来谢子安说的小师妹，想来便是孟瑶了。
阿瑶……顾渊的手微微颤动。
那个明媚灵动的少女，在前世的秘境中，即使身受重伤依旧没有抛下他，对他说:“我带你回家。”
她眼中的流光溢彩，是顾渊在之后漫长孤寂的黑夜中，唯一想扑之火。
“我会禀明师尊，若师尊恩准，自会飞书报与师兄。”顾渊压住颤抖的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那便再好不过了。”谢子安曲拳，“有劳顾渊兄了。”
顾渊御剑回到澹雅峰时太阳已薄西山，顾渊向陆泽深行了晚礼，又转述了谢子安的话。
陆泽深一直神色淡淡，直到听到“小师妹”时才神色微动。
他带着深意地看了眼顾渊，最终颔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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