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家族》乌龟家的蜗牛

5、第 5 章

　　书房里，徐老爷翻着上半年的财务报表，其实徐老爷比徐夫人还要不认字。徐夫人聪明好学，虽然只念了几年书，但是通过自身的学习基本简单的字都能认识，微信信息等正常交流是没问题的。而徐老爷是真正的大字不识，但有一点却是常人不能比的---他账算得一流。
　　即使近几年没有再奔赴一线，但是一年基本的营业额他只需听听预订项目，再算算支出用处，利润大差不差得也能估算出来。
　　“怎么下降这么多？原因找出来了吗？”
　　林德音将手里的报告递过去，徐老爷没接，“直接说就行了，我又不识字。”
　　林德音嘿嘿笑了一声，将报告打开，“爸，今年的财务报表确实不好看。除了市场大环境不好，我们本身的问题也不少。”说着她瞥了一旁端坐的徐长风一眼，勾唇笑道，“说句得罪人的话，作为总经理我制定的发展方向、营销计划以及运营策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施，其中阻力还不小，已经严重影响公司盈利了。”
　　书房里一时安静得让人憋闷。
　　“呵！”一声冷笑突兀地响了起来，“不知道这阻力指的是什么？弟妹，能力不行就要承认，推卸责任可不是高位者该做的。”
　　“大哥，前几年的营业额能很好地证明我的能力，公司盈利下降好像是从自家人相继进公司之后才发生的事呀。”林德音笑吟吟地将文件夹合起来，笑着看徐老爷，“爸爸，在我进公司的第三年我给的成绩是钟门市业内第一！”
　　徐老爷无声地皱起了眉。
　　徐长风气得将手里的文件甩到桌上，“你的财务报表里没有我们的贡献？上半年我们独立完成的项目你敢说没有盈利？”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是会颠倒黑白。
　　“蝇头小利也值得大哥在爸爸这里邀功！什么叫独立完成的项目，那些被开发部烂尾让我去接盘的事还少吗？哎呀~我都快成徐氏总经理外兼开发部负责人了。”饱含冷箭的吴侬软语抑扬顿挫地射向徐长风层层包裹的心脏，完爆！
　　“你这个...”徐长风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猛地站起来，冲向那个冷静端坐，看起来温柔大方，实则身穿铠甲、手持冷箭的女人。
　　“好了！”徐老爷高声呵斥道，“每次开会都要来一出！”
　　徐长风堪堪停在林德音的正对面，几乎只有半臂之遥。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徐老爷，“爸，这个女人太嚣张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如果不是您和妈妈之前积累的二十多年的基础她能这么轻松地站在这里讲盈利讲策略讲运营吗，简直可笑！”
　　坐着的林德音意外地挑了挑眉，笑得更加温柔贤惠了。
　　而一直没有吭声的阮方如也惊讶地看向了那个快要冒火的大哥，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徐长风可真让人惊喜又惊讶。
　　徐老爷也难得地没有像以往那样逮着他继续骂，而是眼带深意地看向那边运筹帷幄的二媳。
　　林德音笑着抚了抚耳边的碎发，温柔的声音笑意满满地响起，“这番话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授予大哥的，不会是竞争对手挑拨离间的手段吧？商场如战场，都知道擒贼先擒王。虽然我不是徐氏最高的王，但也算得上爸妈的得力干将吧，这才多少年啊，就要被别人内部分化了吗？”林德音斜眼看向徐长风，好看的眼睛狐狸似的感叹着，“大哥，我长年在外，有多少人在我面前明说暗示什么拖后腿呀、阿斗呀、诸葛亮呀，连帮他人做嫁衣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可都是是非耳边过，半点不留痕的呀。”
　　书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余徐长风强自按捺怒火的粗喘声。
　　阮方如佩服地看向身旁四两拨千斤还绰绰有余的淡定女子，这个女人一直是她敬佩的对象。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有能与之匹敌的高手。
　　“长风，你听到了？”徐老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大儿子，他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这个媳妇能青出于蓝，他的一番苦心安排竟没有一个儿子能理解，“我早就说过，公司里的一切都要听德音的。她的眼光长远，所做出的决策都是稳中求胜。以后如果我再听到你们有谁不服管教的，那就辞退离开徐氏。”
　　徐长风不可置信地看向徐老爷，“爸，我是您的儿子。”其中隐意不言而喻。
　　“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你连进徐氏的资格都没有！”徐老爷故意曲解了徐长风的意思，怒瞪了大儿子一眼，“滚！”
　　徐长风摔门而出！
　　“爸爸，您可别生气啊，”林德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遇到事了可以好好商量，今天这么和大哥硬来也是为丢了蠡园刘总的那笔大单子而气不过。因为大哥的横插一脚才便宜了韩氏集团。都是一家人，我拿到与大哥拿到又没有区别，三弟妹，你说是吧？”
　　“是！”
　　徐老爷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你大哥的能力有限，哎，都是小时候我和你妈妈没有时间好好教育他们，一个个长得不尽人意。你们多担待一点吧。以后再遇到自家人扯后腿的事就直接告诉我或者你妈，我们来处理。”
　　“好。”
　　“好！”
　　“虽然市场环境不好，但是你们也要注意多开发新客户，多分析其他客户的走向。要知道他们没有选择我们的原因。”徐老爷看着对面做着笔记的两个儿媳，赞赏地点了点头，“下半年有空闲的话，安排一个时间我和你妈妈还有德音，我们去蠡园宴请一下我们的客户。你提前跟他们提一下，让他们多带朋友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好的，”林德音抬头看向徐老爷，“爸爸，钟美大酒店的内部设施都在逐步老化，我想大规模翻新一遍。现在的客人要求越来越高，根据回访反应已经有很多客人说我们的设施设备老旧了。”
　　“...”
　　徐老爷并没有立马答应，钟美大酒店建于二十年前，当年他借债筹建，有多少人不看好，最后钟门市重点于旅游开发，让他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由于钟美地理位置优越，生意一直很不错。但是钟美的客户百分之九十都是团队，团队的价格都是远低于散客的，而翻新钟美并不是一笔小钱。
　　“团队的要求远低于散客，我们翻新钟美是笔大投入，我们客户的档次不值得这笔投入。”
　　“爸爸，市场在变，国民经济在飞速上涨，大家的生活都好了。自驾游，散客会越来越多，团队必定会越来越少的。近2年来，徐氏旗下的旅行社组团业绩越来越差，反而自助服务，散客直通车越来越吃香。这是一种趋势，未来几年迎接我们的是转型。”一成不变，不顺应市场的最后都是死。
　　“你说的我会考虑的，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说变就能变的。”
　　“您说得对。”林德音呵呵一笑，“是我太急切了。”
　　“我说过你的眼光长远，大局观很不错。如果长风有你一半，我就欣慰了。”该表扬的徐老爷从不吝啬。
　　“爸您过奖了。”林德音小小地羞涩了一下，尽显小女儿本色。“方如，你那边的汇报一下。”
　　“好，”阮方如翻开文件，道，“上半年我们房地产遇到的冲击并不是很大，虽然一些自媒体总是宣扬降价，但是钟门毕竟是一线核心城市，科技、教育、经济的领先让每年涌入人口都大幅度增加，房子的销售基本没有问题。目前我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可开发土地越来越少，土地价格越来越贵，之前二嫂有提过道路维护项目，我们市场部也在积极调查，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就准备多方向发展。”
　　“嗯...”徐老爷抿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才道，“如果多方向发展，资金方面会不会比较紧张。德音这边卖场的投资还没到收益的阶段吧？”
　　“是，”林德音看了徐老爷一眼，才对阮方如说，“你那边目前不用太着急改道，等我这边稳了再说。如果路维这条路走不通，就让你底下的人去二三线城市去考察，有潜力有机会的城市也不在少数。”
　　“...好。”阮方如暗自皱眉，想出口的话在林德音漆黑的眼眸中吞了下去。
　　“那就这样，年中会议过后将下半年的计划说给我听听就可以了。方如你先走吧，德音再等一下。”徐老爷最终发话，人老了，会开太晚他精神吃不消。
　　“那我先走了。”
　　“嗯。”
　　阮方如走后，徐老爷才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张卡出来，笑着对她说，“半年过去了，马上要休假了吧，今年准备好去哪里度假了吗？”
　　林德音看着徐老爷递过来的卡，神色从容地接了，淡笑道，“小玲给我挑了几个地方，正在选。”
　　“卡里有5万，密码没变。好好休假，回来再好好工作，爸爸最放心你了。”徐老爷笑得和蔼可亲。
　　“谢谢爸爸，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嗯。”
　　“那我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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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长风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