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人怀疑我大当家的身份》梦入红尘

34、Chapter34

　　冷凝雨认真的道：“大当家，我这样做，纯是一种奉献，一种报答，也是一种感恩的表示，因为我所有的，你全有了，甚至更多更好，所以，我能够奉献给你的，便只有我的身子，大当家，这个身子已不清白，但却可以给你满足同快乐，而且，我不要名份，不要代价，更不会拖累你，甚至以后你想都不要再想一下，对于我，却将留刻一段隽永又珍贵的回忆，我浪荡一生，声名狼藉，可是，我总算真正的将我自己奉献过一个值得我奉献的人！”
　　沉默了片刻，古轶透了口气，道：“不可以。”
　　难过的垂下头，冷凝雨幽幽的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配不上你——”
　　古轶温和的道：“不是这个问题，冷凝雨，只因为我们彼此之间还没有爱在滋生，若是将情感的发展及心意的表示连筑在□□上，就未免太过现实与丑陋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对这方面的也欠缺兴趣，冷凝雨，如果你一定认为必须报答我，往后好好做人，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恨恨的，冷凝雨道：“你真叫迂。”
　　古轶平静的道：“这是我一贯为人的风格，否则，眼前的古轶，就不会是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古轶了。”
　　冷凝雨再试一次：“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你我永远不说！”
　　古轶道：“君子慎独。”
　　无奈的笑笑，冷凝雨道：“好吧，郎君。”
　　古轶一笑：“那是假戏，可别真做，你不知道，倘若再叫一声，我的心里都会紧一下。”
　　冷凝雨轻轻的道：“大当家，你真残忍，莫非连叫我过过干瘾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幻想，是憧憬，是做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吧，你也让我暂时沉醉一下。”
　　古轶摇头道：“别说得那样凄惨，没那么严重。”
　　美艳的面庞上浮现着一抹深沉的悒郁，双瞳中也是那么一片朦胧的烟雾，冷凝雨的模样就像浸润在一杯醇酒里──苦涩，甜美，刹那时的兴奋同无限的虚空，但韵味却长：“当在那家赌场里，你说我是你妻子的时候，我全身冰冷，又有一股涨溢鼓炸的感觉，像血液都在奔腾沸烫了……这种滋味是由太多的兴奋与太多的欢愉所形成，那短暂的须臾里，我觉得真是你的妻子，忽然间，我对你好熟悉，好亲切，又好甜蜜，若是我们相聚在一起已有千百年，好像我们真是连心连体一样……理智告诉我这是假的，但我却拚命否认，想抓住那一刹那的激动同欢悦，把我自己埋葬其中，永远也别再面对现实，只是，我没办到，因为现实逼着我觉醒，那么快就觉醒了！”
　　古轶凝视着她，没出声。
　　忽然摔摔头，冷凝雨勉强笑道：“很傻，也很痴，是吗？”
　　古轶叹了口气，道：“叫我怎么说？”
　　咬咬下唇，冷凝雨毅然道：“大当家，我们走吧！”
　　古轶讶异的道：“深宵赶路？何必这么急？稍稍憩歇一会，天就亮了，白天上道不好么？”
　　冷凝雨悄细的道：“不是离开这里，我还得再办一件事，到集子后面的那座破城隍庙去一趟。他们每次经过‘马家集’都住在那儿。”
　　立时憬悟了冷凝雨所指的是什么，古轶神情冷肃的道：“冷凝雨，必须要去劫夺‘致远镖局’的这趟暗镖么？”
　　点点头，冷凝雨坚的道：“必须。”
　　古轶不以为然的道：“我们教训过别人不要贪婪，同样的，我们自己更须谨记不可贪婪，冷凝雨，你的收获已经不少，‘刀勾会’那一票弄了一千五百两金子，刘大川的场合里必定也蠃取了金银总数甚丰？”
　　冷凝雨道：“蠃了黄金大小锭子一千一百两，银踝数百两，银票数额四千多两。”
　　古轶正色道：“这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冷凝雨，为什么还不够？”
　　笑笑，冷凝雨平静的道：“将来的日子，便全指望这几次的收获来维持了，以后，只怕我再也没有办法靠此种方式赚钱啦，所以，不得不乘着机会尽量多弄几文！”
　　古轶道：“就以这两次的所得来说，已足够维持你一生的生活了。”
　　神色忽而有些凄暗，冷凝雨却迅速以一抹微笑来掩饰：“话不是这样讲，大当家，得要看将来要过的是却一种生活才行，就以我现在手中这点存底而言，粗茶淡饭，布衣茅舍的日子勉强能以维持，但稍微过得丰足些就不够了，老实说，我不是能够适应过苦日子的人，今后不敢奢言享受，可是，总也得叫我多少宽裕点吧？我不能不为往后打算，所以，‘致远镖局’的这一票买卖，便非干不可！”
　　僵寂了一会，古轶道：“不再考虑？”
　　冷凝雨平静但却不可动摇的道：“无须考虑了。”
　　古轶低喟一声，道；“那么，你独自前去，我恕不奉陪。”
　　睁大了眼，冷凝雨道：“你不怕我跑掉？”
　　古轶道：“你不会跑掉，因为这些财物要留在此地，而且，我相信你的诺言。”
　　“扑嗤”一笑，冷凝雨道：“原来你是有恃无恐呀！”
　　古轶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挑挑眉儿，冷凝雨无奈的道：“就这么办吧！你在房里等我，我得了手马上就赶回来。”
　　古轶低沉的道：“冷凝雨，像‘致远’这样的小镖局子，人少底薄，并不富厚，你去劫财，千万记得不要伤人，否则，就是过份了。”
　　冷凝雨悻悻的道：“奇怪，好像这家镖局子是你的外甥开的一样，你就这么个体恤照应法？口口声声全是帮着他们说话？”
　　坐到一张竹椅上，古轶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冷凝雨略一抄扎，又将身上的像伙检视了一遍，向古轶眨眨眼，身形宛如一抹轻烟般掀窗飘出。
　　隔着“马家集”里许地不到，与镇边只有一条小河挡着，就在小河边的那道矮冈子下，便是那座破破烂烂的“城隍庙”了。
　　几丛杂木点缀在庙的四周，夜深人静，野寂荒落，偶而传来几声枭斗兽吼，越发现得这附近一片凄凉，而那座“城隍庙”也就更加残破幽森了。
　　冷凝雨到达的时候，正巧碰上庙门里有一条高大的身影晃了出来──那是个满面于腮，微微有点驼背的中年人，他正提着裤子，睡眼惺忪的蹩向暗影深处。
　　显然，这人是想小解。
　　冷凝雨不知道银票是放在这几个镖师的那一个人身上，她打定主意，放倒一个搜一个，速战速泱，不让对方有求告或联手的机会。
　　于是，那位大个子仁兄的这泡尿，一半时可就解不出了。
　　夜色很沉暗，无月无光，只有空中的几点星辰眨闪。
　　冷凝雨悄无声息的往那人背后掩进，有如螳螂捕蝉，那大个子懵然不觉，正褪下裤子准备完成公事好再回去睡觉。
　　那面形成一幅翼状三角形的黑网，就好像一片黑云似的“呼”的一声罩住了弓着背正在准备小解的大个子，那大个子突遭袭击，本能的猛力挣扎，然而，他才只扭动撑拒了一下，冷凝雨的纤纤玉指已戮上了此人的“软麻穴”，大个子闷哼一声，瘫倒于地，一柄细窄的剑锋已指住了他的咽喉。
　　低沉但却冷峭的，冷凝雨微俯着身道：“不准出声，不准反抗，否则，我要你的命。”
　　声音是那样的冷酷稳定，那大个子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吓唬他。
　　抖索了一下，大个子惊窒的问：“你要什么？恐怕……认错人了吧？”
　　冷凝雨冰寒的道：“你们这趟保的盐银银票，摆在谁身上？”
　　震骇的瞪着那在暗影中执剑相逼的窈窕身形，大个子这才醒悟到对方乃是来劫镖的！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尖锐又冷硬的剑端轻轻向咽喉压顶了一点，冷凝雨更为狠厉的道：“你说不说话？我老实告诉你，“致远镖局’每个月固定的这趟生意，我已钉缀得够久了，我知道你们出发的时期，歇夜的处所，也知道你们每一次都是四个人护镖，更了解你们的武功深浅，对你们，我很有数，你告诉我银票在谁身上，替我减少麻烦，也等于为你的伙计们消弥的一场灾难，要不，我宰了你，再进去把他们收拾掉，一样能达到目的……”
　　顿了顿，她又幽冷的道：“而一旦到了那等节骨眼，只怕你们镖银不保之外，连性命也都赔上了！”
　　大个子透了口气，脸孔在黑暗中痛苦的扭扯，他艰辛的道：“这……这位姑娘……我们……是‘致远镖局’的镖师……姑娘，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吃的也全是碗场面饮……何必撕破脸逼人于绝？你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只要在我们能力之内，都好商量……”
　　冷凝雨低叱道：“住口，那一个在和你拉交情，盘渊源？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身子痉挛似的抖搐了几次，大个子吃力的道：“姑娘……我们……只是家不上台盘的小镖局……因陋就简……凑合了几个苦哈哈混饭吃……既无身家，亦无恒产，底子单薄得紧……连局子的房屋都是向人租赁来的……平素承蒙各方朋友赏脸照应，方才勉强撑起这么一点小小支架……若是你这次劫了镖银，我们五、六年来辛苦奠下的这点基础，就要冰消瓦解……你忍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