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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池青根本没想到季燕诚会来,整个人都懵了。

      季燕诚“嗯”了一声,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池青这会抱着腿坐在小凳子上,本就不大的人趁得越发小一只,嘴里还咬着糖,脸颊都鼓起来一块,跟只小仓鼠似的,一点没有之前那种勾人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池青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大对,连忙站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季燕诚看他一秒调整好状态,重新端起先前那股劲来,默了默,说:“演技不错。”

      池青:“……”

      “我没想到你会来。”池青低下头,整个人都蔫了。

      昨天乔维维还让他装久一点,说季燕诚这种人一看就喜欢成熟款的,结果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露馅了。

      “过来看看。”季燕诚语气依旧很淡,好像他不是特地来探班的,而是来谈生意的。

      至于情人?那就更没有了。

      要不是两人前天还在一张床上搞过,就现在这个气氛,池青都能怀疑他跟季燕诚的关系就是普普通通的房东跟房客。

      这个念头让池青有些郁闷,他“咔啦”咬碎嘴里的糖果,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季燕诚又说了一句:“不错。”

      “嗯?”池青愣了一下。

      “造型不错。”季燕诚解释道,“很适合你。”

      池青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抿着嘴往季燕诚跟前挪了一点,说:“我陪你去吃午饭吧?”

      “不用。”季燕诚说着看了一眼外头。

      池青跟着看过去,就见别墅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几辆餐车,服务员跟厨师正在准备食物,已经有早休息的工作人员先过去打饭了。

      “给剧组改善一下伙食。”季燕诚道。

      所谓吃人嘴短,他也知道池青这么空降,多少会惹人不喜,但这种不喜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池青这边态度好一点,他们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池青也明白这些,耳根顿时有些发热。

      怎么说呢……季燕诚看着冷冰冰,但还是挺会疼人的。

      他抿着嘴笑起来,挽住季燕诚,说:“那我陪你吃饭。”

      季燕诚却是摇头:“我约了人,你跟剧组的人吃。”

      池青一愣。

      这别墅地处这么偏,季燕诚肯定不可能跟人约在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季燕诚是特地过来的。

      这个念头让池青心脏猛地跳了两下,但没等这个念头旖旎起来,季燕诚已经先离开了,来去匆匆,不像来探班的,像路过。

      池青只好压下念头。

      恰好这时候江冰阳回来了,将手里的饮料递给池青,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他们说这车是你叫的?”

      池青点头,蔫蔫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哇,那也太大手笔了。”江冰阳感叹了几句,立刻就被美食转移了注意力,“你要吃啥我去给你拿!”

      “不用,一起去吧。”池青拉上江冰阳朝餐车走去。

      这餐车是半自助的形式,服务员给打菜,小吃甜点这些就自己拿,有点像食堂,不过味道把食堂吊起来打。

      剧组的人知道这是池青的好意,很多都趁着吃饭这会过来跟他搭话,池青长得好脾气又讨喜,一顿饭下来喜欢他的不喜欢他的对他的好感都是噌噌涨。

      吃完饭拍摄继续,池青依旧搬着小板凳在旁边围观,手上还端着刚刚午饭吃剩下的水果。

      这时有人过来跟他搭话:“池青。”

      池青看过去,就见来的是戏里饰演男三的人,叫叶陶,早上没来,池青也没什么机会打招呼。

      “你好。”池青笑着应了一声。

      叶陶占了江冰阳的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笑道:“听说你请全剧组吃饭了?真大手笔!可惜我没赶上。”

      这话跟江冰阳说的差不多,语气也很普通,但他跟江冰阳的关系还可以,他那么说并不突兀,可叶陶……?

      池青莫名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味,但没等他细品,叶陶已经说起明天要拍的戏,说是想跟他讨论一下。

      池青只好把那点怪异的念头抛到脑后,跟上他的话题。

      他们的对手戏本来也没几场,一会就说完了,池青便把心思都放到傍晚的戏上。

      他一开始觉得,陈絮说导演脾气急骂新人,只要他态度好一点,虚心一点,导演应该也不会为难他吧?

      事实证明他错了,在第三次NG的时候,导演就憋不住破口大骂:“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戏都演不好当什么演员?!”

      “抱歉。”池青有些尴尬,“要不再来一次?”

      傍晚这场戏的确很简单,她作为女主的血仆兼儿子兼管家,需要每天在女主下班之前为她准备好晚餐,这场戏就是他在厨房做饭的戏。

      他经常下厨,在做饭方面非常熟练,做出来的东西也好吃,但戏里的小道虽然负责做饭,水平却很灾难。

      黑暗料理,一个他并不了解的领域。

      而且导演想让他演得僵硬又生疏,生疏他可以刻意犯错,但僵硬的感觉却抓不太准。

      他有些苦恼地看了一眼站在导演身边的司机,他是来接人回去的,但现在看来可能还得耽误很久。

      龚崇一直不断地跟池青强调僵硬感,但池青演得太僵硬了他又生气,这一场戏来来回回NG了快二十次,天黑了都没拍完。

      这时龚崇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怒道:“要实在不行就换人!”

      “还是再试试吧。”池青道。

      “试什么?”龚崇冷着脸问他,“你以为当演员也靠张脸就行?”

      “也?”池青有点没明白。

      但龚崇已经不说话了。

      副导演看他这脾气上来了,也有点愁,但他知道池青的情况,也知道这人绝不可能换,只能硬着头皮去劝龚崇:“要不让凌导来?他这会应该到了,反正这室内的戏说早说晚都行,再说这做的也是晚饭嘛。”

      听见“凌导”两个字,龚崇表情才好了一点,只是语气依旧很差:“那就让他拍。”

      副导演应了一声,连忙找负责夜戏的导演去了。

      他们这戏说是分白天黑夜,但并不是指拍摄时间,而是指代两个戏里白天的人类世界和晚上才会出现的血族世界,负责夜戏的导演叫凌飞白,跟龚崇是大学舍友,两人关系不错。

      跟阴郁又暴脾气的龚崇不同,凌飞白张着一张娃娃脸,脸上常年带笑,脾气温和,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看见池青第一眼时几乎是飞一样奔的他身旁,拉着他仔仔细细打量过一遍,问道:“拍过戏吗?”

      池青愣愣地点头:“拍过两部小成本的网剧。”

      凌飞白点头:“学过?”

      池青摇头:“我是半路出家的。”

      凌飞白:“你很适合我们这部戏的男四,有兴趣吗?”

      池青:?

      他表情一言难尽起来:“男四不是定下了?”

      “他们定的,我又没点头。”说起这事,凌飞白眉头皱了皱,“算了,要不我再给你开部戏吧!”

      池青:“……”

      一直安安静静在旁边的副导演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道:“凌导,这就是咱们的男四,我不是给过你资料了吗?”

      凌飞白闻言眼睛一亮。

      小道这个角色是陪伴女主千年的血仆,说是女主的弟弟,但设定特殊,更像女主的娃娃,是在血族近乎无尽的寿命里一直陪着她过来的精神寄托。

      女主会给小道买衣服买首饰,每天给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道的戏份不多衣服却一点不比两个主角少,可以说小道出现的每一场戏造型都是不一样的。

      凌飞白一直卡着这个角色,无非就是想挑一个颜值能打的,可塑性高的,符合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小道有些造型华丽得有点诡异,颜值不够根本扛不住。

      听说一度那边给塞了个人的时候他气得在家绕圈打拳,连那边送来的资料都不想看。

      在圈里这么久了,傍金主的艺人他见得多了,美是美,但美得得大同小异,要是那种颜值也可以,那他早找到人了何必等那么久。

      但这部戏是一度投的钱,甚至两个主演都是一度的,那边在拍摄上已经给了他高度自由,只是塞个人而已,他是真不好拒绝。

      但!是!

      池青这脸,要是让他早点碰上,都不用他们塞,他自己就会把人要过来的!

      被大老板塞人怨气几乎瞬间消失,凌飞白笑得眼睛都弯成线了:“听说你NG了很多次?”

      池青点头。

      “没事,咱们慢慢来。”凌飞白语气跟声音都很轻,哄小孩似的,听得池青头皮发麻。

      他后退半步,面露警惕:“导演,你这样像个变态。”

      凌飞白:“……”

      他干咳一声:“老毛病犯了,别怕,你先补个妆。”

      说完便去找摄影沟通接下来的拍摄了。

      池青看得一头雾水,倒是他的助理在旁边小声给他解释:“凌导是出了名的喜欢美人,不分性别。”

      池青:“……哪种喜欢?”

      “欣赏那种喜欢。”小助理解释道,“他很擅长捧美人,被他看中的,现在在娱乐圈都混得很好,小青哥你有福啦!”

      这个助理叫白方,是季燕诚给挑的,做事利索话也少,池青这一天下来都没怎么注意他,这会终于来了点兴趣:“你对圈里的事好像挺了解的?”

      “一点点吧。”白方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是做化妆助理的,但是累得要死工资又不高,听说季总在招明星助理我立刻就过来了。”

      池青恍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以后我就靠你了,还有我年纪比你小,不要叫我哥。”

      白方笑了笑:“好。”

      虽然就跟了一天,但他也看出来了,池青就是个纯新人,还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那种,比较有名的也就罢了,一些三五线艺人或者有点名气的导演、经纪人,他是一个不认识。

      得亏了背后有人撑着,不然就他这样子,也不知道得吃多少亏。

      补完妆,凌飞白就喊池青过去。

      池青已经做好要继续磨的准备了,却没想的第一条刚拍完,凌飞白就过了,速度快得他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

      “真过了?”

      “过了。”凌飞白点头,“不过有几个地方……”

      他说着,给池青指了他刚刚拍摄时的瑕疵,不是龚崇那种一边骂一边强调某个词的让他自己悟的方法,而是更系统、能让人听明白的讲法。

      池青听完,点点头:“那再来一条?”

      凌飞白却是大手一挥:“不用,下次注意就行。”

      池青:?

      他迷惑地看向方白,问道:“凌导拍摄这么摆烂的吗?”

      方白却是摇头:“你别看凌导长得和气,其实拍摄很严格的,圈里人都说拍他一部戏,演技能进一大步。”

      池青想到凌飞白刚刚的指导,倒是信了方白这话,可他那演技……一条过?

      方白也明白他在想什么,宽慰道:“你刚刚NG了那么多次,可能真就差这一条呢?你要相信凌导的专业能力。”

      “也是。”池青抿了抿嘴,也不再纠结这个,开开心心地回去换衣服,趁方白给他卸妆的时候发了消息问季燕诚吃晚饭没有。

      这次季燕诚回得很快:准备回去,给你带。

      池青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收起手机等卸完妆便赶了回去。

      拍摄的地方离得季燕诚家远,等他到家的时候季燕诚早就到了,一桌子菜放在桌上也没动筷。

      “你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池青放下手里的东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喜滋滋的。

      季燕诚没有回答,回了封邮件后便合上电脑,说:“吃饭。”

      池青立刻在他旁边坐下。

      白天已经暴露了,他这会也懒得装,一边吃一边跟季燕诚说起今天在剧组里发生的事。

      听见他NG了那么多次,季燕诚眉头很轻地皱了起来,问道:“需要给你找个老师跟组吗?”

      池青动作一顿,乔维维之前的提醒忽然在脑海中闪过。

      季燕诚这种白手起家的人,应该更喜欢那种有能力的人。

      他不会因为自己NG太多次觉得他没用产生什么坏印象吧!

      池青咬住筷子,心虚地瞥了一眼季燕诚的脸色,见他的确有些不开心,顿时坐直了:“我、我会更努力的,争取下次少NG两次,下下次再少NG两次……”

      季燕诚没有说话。

      池青想了想,又道:“如果需要老师,冬冬哥会帮我安排。”

      季燕诚这才点头,只是依旧没有说话。

      池青顿时想哭。

      季燕诚肯定嫌他菜了!

      都怪他太得意忘形了,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

      吃完饭,季燕诚便回了书房继续工作,池青不想招他眼,只好蔫蔫回了房,洗过澡后抱着一个半人大的草莓抱枕趴在床上,噼里啪啦啊地敲屏幕给人发消息。

      既然季燕诚嫌他菜,那他就学!找个好老师往死里学!

      池青联系人找好老师,这才跑去敲书房的门。

      “季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见季燕诚没说什么,立刻推开门进屋,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往季燕诚面前一杵,“我、已经找好老师了,不过他忙,要过段时间才能给我上课,你别不开心了。”

      季燕诚这才抬眼,目光掠过池青怀里的抱枕时顿了一下,很快又落的他脸上,说:“我没不开心。”

      “我不信。”池青皱眉道,“你刚刚的表情不是那么说的。”

      季燕诚垂眼,说:“演技磨好,最得利的是你。”

      “我知道。”池青抿了一下唇,“我还在起步,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季燕诚放下手上的东西,看向池青,“职业是你自己的,你不用向我报备,只要向自己负责就好。”

      池青闻言,本来想开玩笑说一句“我都卖给你了”,但在看见季燕诚认真的表情时,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季燕诚是认真在替他考虑,无关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想他更好。

      这种认知让池青禁不住挺直了背,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点迷茫起来。

      一般金主,会对自己的小情人这么认真吗?怎么季燕诚这态度跟养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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