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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勾兑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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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门,别看这名字取得喜庆,其实是给将死之人走的。
因为古代医疗资源匮乏,为了防止宫人们的尸体在宫中放久了传染疾病,管事的小黄门往往会在重病号们咽气之前将人先从吉祥门抬出去。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有资格在宫中咽气的也就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三人,连妃嫔都没资格死在宫中,只能从吉祥门被抬出去。
然而宁殊却觉得这个名字相当吉利。
不为别的,只因为但凡是出了这个门的,十之八九是再也回不来的。实话实说,这可不要太符合他的念想。
于是,当天夜里,就在宁殊瞅着沙漏眼巴巴数算时间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一人给堵在了屋里。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瞧见那裹着一身冻人寒气进来的人,宁殊的一声卧槽堵在了半道上。
搞什么鬼!不是说好了这几天公务积压,他很忙很忙忙到没时间光顾后宫的吗!
“孤怎么就不能来了?孤来宠幸自己的妃嫔,有问题吗?”
慕容尧解开大氅,递给身后的小黄门,小黄门接了,小跑着到外面抖掉了一层薄雪。
宁殊:“……”
宠、宠幸个蛋啊!原著里可没有这一段!大哥你怎么不按剧情出牌?
大氅一解开,龙涎香的味道就在殿内蔓延开来,甚至把万宁殿中原本雅淡的香气都盖了过去,霸道得很。
宁殊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桌子,原本摆在桌上的杯盘碗盏哐啷作响。
慕容尧的注意力被这一桌哐啷作响的好菜短暂吸引,原本伸向他下颌的指尖短暂停顿。
“怎么,知道孤要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暴君嘴角带上了三分笑意,然而不知怎的,宁殊却是心头一紧。
“陛下说笑了,小人哪敢窥探陛下行踪?这些菜都是小人按照记忆中的家乡味道做出来自娱自乐的,陛下尝尝。”
“哦?是吗。”
慕容尧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一双幽深的黑瞳轻轻扫过宁殊脸庞,落在桌上品类丰富的菜肴上。
好在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给面子地一掀衣摆,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见他落座,宁殊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瞥向摆在桌沿旁的一壶好酒。
暴君爱酒,闲暇时常常小酌,且酒量极佳,这点宁殊当然知道。但这酒可是他精心准备的,放了足够剂量的好药,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慕容尧落座后,示意身后的小黄门上前试菜。
宁殊的表情丝毫未变,不动如山。
他又没打算毒死暴君,怕什么。
果然一圈饭菜试下来,一点儿问题没有。
慕容尧微微一笑,宽袖一展,伸手将站在一旁当布景板的宁殊揽了过来,不由分说径直按在自己腿上。
“孤一人吃菜无趣,你来,陪孤喝点儿酒。”
按照规矩,妃嫔原本是不能上桌的,必须站在桌前给暴君布菜,等暴君吃完后才能紧赶慢赶着扒拉几口剩饭剩菜,宁殊早就知道,也早就做好了当他一小时服务生的准备。
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升职加薪了。
从服务生升级成包房少爷了。
科科。
狗男人的腿上似乎很有几分肌肉,宁殊坐在上面只觉得硬邦邦的,硌得难受。
再加上心里有鬼,他更是连坐实了都不敢,只能半蹲半坐地扎了个马步在脚下,别提有多遭罪。
这个姿势保持不了多久,还没过一会儿,宁殊就有些吃不消了,扎着马步的两条腿都开始瑟瑟发抖,暴君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谈笑宴宴地指点着桌上的菜式,让他给自己夹菜吃。
直到宁殊两条腿的肌肉都开始产生明显地痉挛,暴君这才停止了对他的消遣,一把搂住他的腰,向自己怀里带了带,调笑道:“宁良人的尾巴……好像一直在紧紧的缠着孤呢。怎么,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宁殊一愣,顺着慕容尧的视线向下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尾巴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紧紧地圈住了暴君的腰,像金銮殿里的金龙盘柱似的,恨不得整个缠在人身上,甚至还因为他重心越发不稳的关系,有愈发圈紧的趋势。
宁殊:“……”
这尾巴,怕是不能要了!
宁殊老脸一红,很有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那个……陛下,我觉得……它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我这就,把、它、解、开。”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接下来宁殊却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关于“尾巴”这个桀骜不驯的部件。
关于“尾巴”这个桀骜不驯的部件,许多生来就有的小动物们都常常会因为它们的不服管教而被气得一蹦三尺,更别说宁殊这个才刚刚穿过来三天、对其还极不熟悉的人类。
可他偏偏又不能明说,更不可能直接上手去把它给抠下来,只能憋着一口劲儿,努力尝试调动脑海中那根(压根就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掌控尾巴的弦。
对于他极其生疏的动作,暴君却是既没有质疑也没有给予任何帮助,只是饶有兴致地瞧着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眸中的戏谑越发深了。
当宁殊终于将最尖端的一根尾巴骨缓慢松开,迎来了来之不易的第一线曙光时,就见一杯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递到了唇边。
刚才他在那儿嘿咗嘿咗和毛团奋战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人夹着喂了好几口菜,这时候也没多想,一口含了,待咽下去之后才发现,竟然是酒。
宁殊:“………………”
宁殊抬起头,忽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怎么了?宁良人为何这幅神情?不喜欢你精心为孤准备的好酒吗?”
慕容尧伸出手指,碾了碾宁殊殷红的嘴唇,擦去了上面残留的液体,笑着道,笑容中似乎不包含任何一丝阴戾。
宁殊摇头,僵硬地挪开了视线。
他不确定慕容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慕容尧轻叹口气,松开宁殊,又倒出一杯酒,在他面前一饮而尽,幽幽道:“此壶名为鸳鸯壶,按下壶盖上的机关,倒出来的便是毒酒,放开机关,倒出来的便是美酒。宁良人,你可知刚才孤给你喝下去的,是毒酒,还是美酒?”
宁殊猜不出来,只觉得眼前发晕,桌上的酒壶、酒杯,都从一个变成了一套。
一阵睡意袭来,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脑袋一栽,便倒在了桌上。
慕容尧咦了一声,揽住怀里的人,将人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只是蒙汗-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