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儿阳间的》欧颓

193、不可挽回3

　　师兄弟们问大师兄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办法治？如果是需要钱，他们可以帮忙。这么多人，凑个手术费不是什么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

　　谢舟也知道大家是真心关心他，可是他在查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把所有可能的机会都问了，医生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办法。

　　甚至还拿国际病例举例，说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完整成功的例子。

　　“没关系的，至少我还有两年的时间。”谢舟安慰师弟们。

　　“大师兄……”得知噩耗的师弟们欲言又止，难受沉默。

　　小鹿儿刚出事，现在还没醒过来，大师兄又这样。还不知道小鹿儿醒来知道大师兄的情况会怎么样。

　　“对了，不管怎么样，我的病先不要告诉小鹿儿。”谢舟嘱咐道。

　　他不想让小鹿儿提前一两年就开始难过他的离去。

　　他也不想自己最后留给小鹿儿的全是无尽的痛苦。

　　“可是……”

　　可是如果不告诉闫麓鸣，当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天，难道不怕他后悔吗？

　　后悔没有早一点知道大师兄的真实状况。

　　“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他的。”谢舟看向闫老爷子，“师父。”

　　闫老爷子也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弟子，良久，长叹一声：“你们年轻人自己的想法，自己负责就是。只有一点，谢舟你记住，麓鸣是我儿子，我不希望你让他受伤，同时，你也是我儿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师父！”

　　对于闫老爷子叫自己儿子这件事，谢舟终于崩不住，留下两行热泪。

　　一时之间，气氛比岳轩刚来的时候更为低迷了。

　　“对了。”突然有一个弟子看向岳轩，像看到了希望，“你不是从未来过来的吗，你有没有办法治大师兄？！或者有没有什么厉害的神药，让大师兄药到病除！”

　　“啊啊？”岳轩被问住了，他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大师兄的病，即使在他那个时间，也还没有治愈的方法，更别提什么药到病除的神药了。

　　“抱歉。”

　　没办法给你们带来希望了。

　　“到也不用，是师弟冒犯了。”谢舟代为道歉。

　　“不过，谢某有一事相求。”

　　面对生命所剩不多，还如此温文有礼的大师兄，岳轩也赶紧回答：“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谢舟回头望了望至今仍然紧闭房门的屋子。

　　“小鹿儿会没事吧？”

　　“啊？”

　　他问的是这次还是以后？

　　岳轩仔细回想自己在游魂们嘴里听到的信息，抿嘴说道：“如果是这次的问题的话，闫少爷没事。具体的也没有消息传出来，反正我听到的是这段时间他平平顺顺的，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岳轩想起那个抽着老烟的老鬼跟他说的：“就是后来吧，大师兄过世，这事闹的比较大，很多人都来了，闫少爷作为你的搭档，主持了你的葬礼，然后第二天就闭关了。”

　　岳轩说完这番话，谢舟都愣了。

　　闫麓鸣亲自主持了他的葬礼。

　　他不由得心痛不已，小鹿儿该有多伤心啊！

　　看谢舟这样子，岳轩都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好一会儿，谢舟红着双眼哑着嗓子请岳轩继续。

　　“我先声明啊，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更详细的我也是从一个老鬼那里听来的，他说他游荡世间，无意中看到的。”

　　所以如果情绪不受控制不要打他啊！

　　谢舟点点头。

　　闫老爷子和罗德老爷子也相互搀扶着，情真意切望着他，岳轩实在压力山大。

　　“那个，老鬼说，虽说闫少爷第二天就宣称闭关，但实际他身心俱疲，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也不睡觉，就睁着眼睛，像没有知觉一样躺了四五天，直到闫老爷子和罗老爷子发觉不对，闯进去，把人强行带了出来。”

　　说实话，岳轩说完这个，都怕说的太夸张被打了，可是老鬼信誓旦旦说事实真相就是那样，还是因为他太老了，不会配什么背景音乐。

　　“唉，那场景，真是凄婉哀叹，令人闻之落泪，见之伤痛啊！”老鬼抖抖手里岳轩烧给他的龙凤烟，吐出一口烟气儿，坐在岳轩狭窄房间的书桌上。

　　那个时候他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属于他的房间就那么大，经常被各路孤魂野鬼挤的无处落脚。

　　闫麓鸣被拉出房间后，一开始还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只把两位老父亲给急的白头发又增加了许多。

　　后来有一天，闫老爷子给闫麓鸣端了一碗中药去，小心的给亲爱的儿子喂下去，又给他塞了块甜甜的小点心，闫麓鸣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闫老爷子到放心了，孩子终于有点人气儿了。

　　后来闫麓鸣给他爸请求，在大师兄的房间一个人住了十天，吃饭睡觉洗漱都没有出来过，有什么都直接送到房间里去。

　　十天里，闫麓鸣多次要求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想吃家里做不了的，就让师兄弟们帮忙跑个腿，去外面给他买回来，或者拜托别人寄给他。

　　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大家都担心闫麓鸣会因为暴饮暴食出事。

　　十天后，闫麓鸣出来了，没有因为连续吃了太多东西而发生什么问题，不过就是好不容易瘦下去的一点体重又长了回来，还比之前胖了不少。

　　在那之后，闫麓鸣正式跟父亲和罗德老爷子告别，去家里后山闭关，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后，闫少爷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正午出关，回到闫家的时候，差点因为被没认出来的下人赶出去呢。”

　　老鬼说，他就跟在闫麓鸣身边，看着以前那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胖子，变成了瘦干瘦干，沉默寡言的青年，整个人就和当年的大师兄一模一样，沉稳成熟，却也没了当年的少年朝气，无端让人心疼。

　　“你也心疼他吧。”岳轩揭穿老鬼的故作轻松。

　　“唉，毕竟在人世待太久了，看见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孩儿，心疼一会儿吧。”老鬼也不否认。

　　听着娓娓道来的未来，谢舟强忍住想要从唇齿间泄露出的痛哭，觉得心都空了。

　　老鬼说，他大概会记很久那天，闫麓鸣一米七的个子，穿着谢舟曾经穿过的衣服，风吹过他的面颊，宽大的衣袖里露出纤细的手腕，站在闫家大门口，看着朝他跑过来的师兄弟们，恍惚了一瞬，微微勾起嘴角的样子。

　　后来闫麓鸣再也没去过谢舟的房间，他重新找了一间房，离谢舟的屋子很远，并且很快找了一个新搭档，两人合作，迅速在玄学一界打出了自己的名号。

　　“至少在我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无论任何场合，即使有人故意提到大师兄的事，他都没有一次回应过。”

　　岳轩说：“不过根据小道消息，听说闫少爷过的挺好的，除非必要点外卖，他都会自己做饭吃，闲暇时间会在家看看书，研究研究改进的术法，保持规律的运动，活的很好。”

　　师兄弟们唏嘘不已，一方面为他们疼爱的小鹿儿未来的成长骄傲，另一方面又为他成长的原因难过。

　　谢舟却放心了，至少小鹿儿答应他的他都做到了。

　　岳轩也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说那么令人心情沉痛的故事了。

　　趁谢舟和两位老人都重新关注起屋子里，岳轩悄悄溜到一开始最先认出来的那个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青年身边。

　　“你是许攸卬对不对？”

　　岳轩太激动了，他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偶像了！

　　他不追明星，特别喜欢的除了几个作者大大，后来还跟人成了好朋友，除此之外，就是传说中的许攸卬了！

　　最开始，他发现自己能见鬼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跟他看过的修真小说一样，会有很多大家族，什么法术修炼，什么降妖除魔，结果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跟各种奇形怪状，恶心恐怖的鬼魂打交道，孤单寂寞害怕。

　　还是后来，遇到上了年纪又死了很久的老鬼，才知道二十一世纪也还是有捉鬼驱邪世家的，不过大多已经没落绝迹了，仅剩的也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然后闫门一家在将近消失的时候，突然焕发了新机，重新振作了起来，并以一己之力让玄学法术重新走入需要者的眼里。

　　岳轩从老鬼嘴里听了很多有关闫家的事，但是他身份低微，自认能力也太弱，根本没机会去见一见传说中的人物，所以都靠各种帮游魂完成最后心愿，跟有背景游魂的家人打听闫家的消息。

　　其中最出名之一，他最喜欢的，就是许攸卬和他的搭档，是很厉害的组合，据说上层圈里的达官贵人，商业大牛都请他们帮忙解决过麻烦。

　　现在竟然见到了真人，他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都快控制不住了。

　　“你好。”许攸卬见这个未来人接近他，也很惊奇。

　　他搭档最近也出事了，正心烦着呢，难道？

　　“阿言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