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儿阳间的》欧颓

15、难过

　　小闹出去溜达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岳轩邪气入体了，关键看起来好像还是他自愿的，旁边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哦，是岳轩找的打手，听说是个警察，拦住了他，说岳轩在帮忙，说过不能打断他，否则会很危险。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岳轩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结了冰渣子，眼看就忍不住了，岳轩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把通过厉瑶找到的当年那个畜生杀掉厉瑶父母，藏尸，还有藏起来一起被杀的她的儿子的尸体的地方，告诉了孟格，让他们去找，找到后，就可以顺着去告那个混蛋了。

　　“或许你们还可以查一查，当年自称厉瑶亲戚，领走她的尸体的是什么人，还有当年尸体送到警局，谁给她做的尸检，那么多伤痕，却没有及时上报，反而还让人把尸体领走了。”岳轩在小闹的搀扶下就近坐下。

　　孟格应下，担心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岳轩说没事：“这只是暂时的，以前也这样，帮忙的时候需要搭上自己，情况比这更坏的也有，至多就是休息一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趁着外面没有人，他们悄悄下楼，回到岳轩的房间。

　　“天亮了。”

　　他们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那我们？”穆英看着岳轩疲惫的样子，也很担忧。

　　“未免夜长梦多，你们赶紧回去，把该上报的报告了，要找的赶紧找到，就先别管我了。”岳轩现在又累又困，实在没有多余的经历了。

　　“我让厉瑶和被老公推下楼的那个跟你们一起回去，有什么事问她们吧，当事人总比我知道的清楚多了。”

　　他都这么说了，穆英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通知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岳轩把他们送出门，把门关上，慢悠悠走回卧室，“唔”一下趴在了床上。

　　“还好我之前有存稿，不然昨天那情况，肯定没有时间码字，我的全勤奖差点就没了。”他拿出手机查看。

　　“啊，没有存稿了，从今天起要裸|奔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小闹本来还很担心他的状况，看他只是疲累，并没有别的不适，这才放心下来。

　　“反正你的那个小说也没什么人看，就算你不更新，也不会有人催的。”

　　岳轩好久不说话，小闹以为他睡着了，凑过去准备看看他，结果发现他还睁着眼睛。

　　“嚯！你吓我一跳！”他跟着躺在岳轩身边，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以为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了，别别扭扭安慰他：“没事的，你会写的越来越好的，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你的小说，喜欢你的小说，到时候收藏多多，评论多多！打赏的礼物让你天天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岳轩噗嗤一笑，把头换了个方向趴着，不一会儿又转回来，对着小闹说：“承你吉言。”

　　小闹看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好像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小心翼翼。

　　“唉，我就说嘛，像你这么粗神经的，肯定没什么事啦，亏我还……”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岳轩定定的看着他，也不打断他。

　　小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问他：“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跟你说啊，你不是我的菜，更何况，人鬼殊途，我们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岳轩也不恼：“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也不是我喜欢的型好吗。”

　　小闹凑过去：“你还敢嫌弃我！”

　　岳轩露出从他第一次看见小闹，就心疼不已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司马脸，好像我死了一样！诶，不对，我确实是死了啊。”小闹看着岳轩，他的表情无端露出哀伤。

　　“卧槽你干嘛！你别吓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你刚才跟那个厉什么瑶的通感，有什么后遗症了？”说着就气冲冲转身，“我就知道，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

　　“别去了。”岳轩叫住他，“跟她没关系，更何况，没有我，你现在能出大楼吗。”

　　小闹坐回来：“我为你出头，你还敢取笑我！”

　　岳轩无奈：“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上次你突然出现在医院，不是还没找到原因吗。后来你不是又不能出去了，现在你又能怎么办呢？”

　　说起上次，小闹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当时就是又气又急，担心你伤的重不重，是不是要死了，跑来跟我作伴，那可怎么办，所以我把厉什么瑶揍了一顿，突然就到了医院了。”

　　后来他试着模拟当时的一切，结果再没有用了。

　　“或许是你当时的情绪是最真实的，你担心我，所以才能突然出大楼。后来你确定我没什么事了，自然也就没那么担心了，所以你后面的情绪其实都没有那么浓烈了。”

　　“都说了我重视的是你的身体！我才不管你死不死呢！我一点都没担心你！”小闹嘴硬。

　　岳轩看他死不承认，又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他觉得小闹太可爱了。

　　“笑个屁！”小闹更囧了，转身就准备消失，岳轩突然问他：“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名字？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

　　小闹顿住，下一秒突然冲到岳轩脸上：“你刚才说什么？！”

　　岳轩往后退一点：“我说，我大概有一点资料，或许可以帮你查一查，你是怎么死的，以前叫什么名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向小闹身上：“你想知道吗？”

　　说着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甚至连自己叫什么，为什么死的都不记得了的小闹，这个时候反而沉默了。

　　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栋大楼里了，最初的时候他还没发觉自己已经死了，还跟遇到的人打招呼，结果被别人视而不见，他还觉得对方没有礼貌，结果被人直直穿过身体，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自己说话，动作，别人根本看不见，所以他才会那么容易的进到别人的屋子，不是因为他的门没有关好，而是自己根本不需要那道锁，他可以直接穿墙而入。

　　一开始，得知自己已经死了，他崩溃了，尤其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死的，死了多久，这些他统统都记不得了。

　　他常常躲在一个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跟别的鬼说话，默默流泪。

　　后来还是他自己想通的。记不得就记不得了，反正他已经死了，就算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呢，他也不能复活了。

　　他开始跟着大楼里的其他鬼到处穿墙玩儿，看看住在这里的人类的家长里短，有时候没事，就跑到一户他们看不惯的人家家里，故意发出声响，把摆在桌子上的水悄悄移到桌子边，想喝水没注意的，就会一不小心把杯子碰倒，掉在地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会觉得是自己粗心大意，没有把杯子摆进去一点。

　　不过他们都很有分寸，没有真正伤害到人。

　　有前辈教导他，如果他们干了太严重的坏事，是会变成厉鬼的，到时候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想要岳轩的身体，却并没有强取豪夺，只是不停劝岳轩主动把身体给他。

　　后来遇到厉瑶，岳轩说她是厉鬼，小闹观察了好久，发现她也就是比他凶一点，张牙舞爪一点，没什么特别的啊。

　　岳轩不知道他的疑惑，如果知道了，他会告诉他，厉瑶吃的灵还不多，还保留了最后的神智，加上他的血，所以才制住她。

　　如果厉瑶再吃掉更多的灵，丧尸所有神智，她便会失去所有记忆，忘掉最开始为了报仇的目的，沦为一个只会吃灵杀人的厉鬼，到时候就连他，也只能试试看。

　　岳轩见小闹不回答，忍不住开口：“或许，你自己也心里有数，并不想回忆起来，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小闹，虽然长的很好看，说话也叽叽喳喳很闹腾很活泼的样子，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一件普通的白衬衫，被各种各样的笔写下了“恶心！”、“去死吧！”、“见到你就想吐！”“怎么还活着”、“没有人喜欢你”、“你是你爸妈最失败的作品！”“成绩是睡了多少教授得来的？”等句子。

　　他的头发，也凌乱不堪，好像被不同的理发师，随心所欲的，拿了最糟糕的工具，剪的乱七八糟。

　　小闹的手腕上，有很明显的，错落的好几道伤痕，有深有浅，看得出当时割下去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决心。

　　“你在说什么。”小闹一点也不在意，“我其实还蛮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的。”

　　看岳轩的表情：“哇，你不是要哭了吧！”他跳起来，“要不我把衣服脱了？”

　　岳轩破涕而笑。

　　“对嘛，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我欺负了你怎么的。”

　　“我决定了，我要帮你！”岳轩突然干劲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