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二五一时

2、第2章

　　已经是第三起了，就这个冬天，已经发生第三起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的案件了。
　　此次的案发地点位于一个老旧小区的其中一栋米黄色的六层高的旧楼里，死者住在二楼四号房。整个小区，除了进入小区的正门有一个摄像头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安装摄像头，是一个非常适合罪犯作案的地方。
　　我们是接到煤气公司职员报案才赶到现场的。从小区正门进入后往前走，走到尽头最靠近江边的那一栋便是事故发生的楼房了。
　　我们到达之时，消防员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并且疏散了人群，准备进入屋内。
　　我是在他们成功破门之后，戴上防毒面具跟在他们身后进去的。
　　虽然屋外的两棵大树遮挡了部分光线，让屋内显得稍微有些昏暗，但仍然可以清楚看见室内的情形。
　　眼前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紧连着客厅。厨房的煤气炉灶上放着一口锅，锅下并没有火，可煤气炉开关还打开着。消防员发现后，立刻将它关紧了。
　　而在客厅里，一个四五十岁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侧躺在一张靠墙摆放的黑色沙发上，他的呼吸与脉搏早已停止。
　　沙发前，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在桌面上靠左的位置，随意地放着一碟吃剩的菜，一个还粘有饭粒的碗，两瓶500毫升的玻璃瓶装啤酒，一瓶已经喝完，另一瓶还剩下一半，在酒瓶子旁还放着一个空杯子。
　　另外，在桌子的右上角，放着一台手机。
　　从客厅再往外走，便是阳台。阳台面积不大，堆放的东西也不多，头顶晾着几件衣服，北边靠墙放着一个体积较大的方形木柜子，木柜子前放着一张沉重的树桩形的木凳子。
　　柜子有五层抽屉，朝南面拉开。第一层抽屉放晾衣架和衣夹子，第二层放了一支可伸缩的不锈钢撑衣杆。而另外几层，也许是被凳子挡着，拉开不方便，所以，并没有摆放任何物品。
　　也许是为了抵御严冬的寒风，除了朝南面的那一扇窗，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之外，其他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身材高大壮硕的消防员正小心而迅速地把窗户一扇接一扇地打开。只见他先是走到方形木柜前，左手轻按着桌子，稍微垫起脚，右手把朝北的窗户打开了。
　　接着是西面朝江水的那一排。
　　最后是朝南的那一扇。这一扇窗的窗台上，还绑着一个歪斜的风车。也许是之前窗户打开时，被大风吹倒的。只见窗户一打开，风车又快速地随风转动了起来。
　　此窗的对面，是隔壁住户203号房的阳台，两个阳台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站在阳台上，从西面和北面往外眺望，这风景还真不错。
　　楼下是草地，草地上密密麻麻地种着小树，小树间有两棵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它的顶端已经有三层楼那么高了。草地前是一片水泥空地，走过空地，一条幽深的小径隐约可见，小径隐匿在一片高大的乔木林中。
　　再远一些，是一条江，初升的太阳把江水映得波光粼粼。江的另一面则是另一片乔木林了。那一片乔木林外，隐隐约约看见一些楼房，楼房之上，是广阔无垠的蓝天和无处躲藏的白云。
　　我走出阳台，回到客厅，来到了死者身旁。
　　死者身材微胖，高约一米八，头发凌乱油腻，穿一件灰色毛衣，黑色毛裤。他蜷缩着身子，侧身躺着，头朝阳台，面向着沙发前的木桌，两手交叉放于胸前，指甲较长，里面还藏着污垢。
　　在沙发旁，有一张正方形的小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保温壶，一个长嘴瓷水壶以及一个水杯。保温瓶以及水壶里的水都已经被喝光了。
　　在沙发对面，放着一个带有三个抽屉的柜子，柜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我打开柜子的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药品，感冒药、胃肠类的药，还有一瓶安定。另两个抽屉，整齐地放着些杂物。
　　两个卧室的摆设基本一致，都是依次放着床、衣柜、书桌和凳子。无论是床上的枕头被子还是书桌上的物品，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放得非常整齐。
　　而后是厨房，厨房地面放了一个垃圾桶，里面放了半满的垃圾，最上面的是几片发黄的青菜叶以及用刀削出来的萝卜皮。灶台边上放着的电饭煲里还有未吃完的饭，而煤气炉上的铁锅里还沾满了油迹，显然还没有清洗。除了锅周围的地方有些溅出的油迹之外，灶台的其他地方以及所有的碗筷都非常干净整洁。
　　卫生间里有一个白得发亮的洗手盆，洗手盆有一面正方形的小镜子，镜子旁挂着两条毛巾。而镜子的另一边是一个不锈钢的三层的架子，架子上整齐地放着沐浴露、洗发水以及两个漱口杯，两支牙刷和牙膏。
　　现场的情况大致如此，我回头问小张：“小张，家属来了吗？”
　　带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张答道：“还没联系上。”
　　我点了点头，嘱咐道：“好，继续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