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9、查账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下来，就在秦朗以为自己要在靖王府混吃等死了，被雷劈死的那位张大人事件竟然迎来了后续。
　　张彦死了，但是他那一脉的势力还在，若是不趁机拔除，张家还是会很快选出接任者，或许接任的那位没有张彦那么草菅人命，贪墨公粮，但是靖王又或者说他背后的东胤帝真正想拔除的是整个张家一系，至少要借此废他们一条胳膊，又怎会让他们如愿安插人手。
　　因此秦朗当初提议的另一方案仍旧用上了。仗着张彦已死，死人没法开口狡辩，他们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往上套，据说那□□堂上东胤帝震怒，下令命靖王殿下为凉州巡察使，奉命彻查张彦前布政使所犯的所有案件和其党羽。
　　靖王府很快就整装出行，秦朗自然也在其列。
　　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刺杀下毒真正是让秦朗开了眼界了，手法频出，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尤其是，秦朗亲身体验了一把龙门客栈的惊险刺激。
　　“王爷。”看着一楼大堂兵刃交接，打得不可开交的画面，秦朗是强打精神地警惕周围的暗箭，短短十多天路程，他没睡过一次好觉，这波刺客是杀光了驿站的原班人马顶替上位的，半夜送迷药的时候就被靖王府的侍卫发现了，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部上前来行刺，在场只有两个人能悠闲地看戏，一个是靖王殿下另一个就是武功废的秦朗，他都能感觉到罗鸿时不时飘来的鄙视。
　　不行啊……这样下去他的存在会可有可无。一路行来他已经充分感觉到王府侍卫的卷，打起来是真的完全不惜命，一命换命都不带怕的，这还是明卫，还有暗卫死侍呢。
　　这时候，一对厮杀杀地撞开了隔壁房门，里面传来几声女性尖叫声。
　　东方靖终于目光一凝看向旁边，只见里面那杀手持剑挟持了一个姑娘出来，那姑娘一身亵衣，娇美的脸上血色尽失，泪水盈盈凄凄哀哀地看向东方靖这边。
　　一旁的侍女连滚带爬地追出来，看到靖王眼睛一亮，颤颤巍巍地说：“靖……靖王殿下，小姐是左侍郎府上嫡小姐，求王爷相救……”
　　秦朗看向东方靖，还以为会看到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结果只见他目光冷淡不为所动，仿佛看不到那美人的眼神。
　　啧啧，够冷血，而且这是官家千金，他不救日后不怕被人家私下记恨？
　　“王爷如果想救她，就命他们住手。”杀手的声音自面罩里透出来，显得有点中气不足。
　　东方靖看着下面的厮杀快接近尾声，显然王府的战斗力更高一筹，声音清冷道：“拿下他。”
　　“你！”对方也显然没想到东方靖半点没打算救一救手中的人质，杀手急了，看到顺着楼梯跑上来的侍卫，不得不咬牙打了一掌那姑娘，将她狠狠推向东方靖。
　　秦朗急忙上前拦住，他既然身为东方靖的手下，这个时候不好袖手旁观。
　　东方靖压根没有去接女人的意思，几乎在对方出手的同时已经持剑刺向对面的刺客。
　　原本还想用那女人转移注意力借机逃跑的杀手根本没能躲避就被一剑穿喉，那把剑甚至都避都没避女人，险险贴着她的脖子过去。
　　“小姐！！！”丫鬟惊恐大喊。
　　珍娘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脖颈处一点凉意掠过，浑身瘫软地被秦朗扶助。
　　刺客的血溅在姑娘的腿上，她惊恐呜咽着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就连秦朗已经放开手都没发现，像溺水的人抱着唯一一根浮木。
　　“王爷，二十三名刺客已经全部就地格杀。”上来的罗鸿汇报道。
　　“嗯。”东方靖点头：“处理干净后都下去休息吧。”
　　“是！”罗鸿颔首，随即看到一旁的秦朗和那女子，惊讶地挑起眉。
　　秦朗：“……”就有点尴尬，他也是为东方靖做事，谁知道那女人赖上他一样竟然死死抱着不撒手，浑身颤抖地他有点做不出把她一把推开的行为。
　　东方靖目光瞥了一眼秦朗一言不发地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秦朗很冤，感觉到来自那主仆俩无声的讽刺。他无言地举起手示意仅剩的两姑娘看看自己闲置的双手。
　　“咳咳，姑娘你该放手了。”
　　珍娘终于回过精神，像被烫到一样忽然弹开，看了一眼秦朗后脸颊涨红，结结巴巴地说：“多，多谢侍卫搭救。”
　　侍女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小姐，方才太危险了，王爷也真是……”
　　珍娘皱眉：“慎言。”
　　侍女白着脸，忍了忍，看了看周围都是靖王府侍卫总算没有再说什么。
　　“若无方才王府侍卫搭救，我恐怕就没命了。”她摇头，转而对秦朗说：“等我们回府后一定告知我爹，让他给王府送上谢礼……”
　　秦朗无语，有点恨自己刚才手贱去接，如果他不去阻挡，这女人最终是会扑到东方靖怀里还是被他一把推开？总之不会轮到他面对这主仆俩。
　　胡乱点头后他就一脸面瘫地站到靖王门口站岗，完全不去看那两人，珍娘有些难堪，她的婢女就更气愤了，瞪了瞪秦朗一眼，就拉着那小姐回房。
　　进门是不可能进门的，他原本就是得守门，近侍没人权，半夜，闻着未散的血腥味，秦朗有些反胃，又不得离岗，不得不再次哀叹这古代做人下属的苦逼。
　　好在第二日就离开这个驿站了，然后，他被以味道奇怪为由赶到了马车外。
　　就很离谱。
　　好在天气还不算很冷，秦朗靠着车厢外正好可以看看沿路风景，没有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在边上，还更自在。
　　到了凉州，张彦的布政司府已经被封起来，东方靖毫不客气地住了进去，开始查账。
　　张彦手上经过的银两数额巨大，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完的，尤其是近三年，他胆子越发大后，就东方靖知道的就有一处金矿被他收拢在手里，更别说盐铁的。
　　东方靖忙的昏天暗地，连秦朗都被抓来当壮丁。
　　一开始他还没想过秦朗能帮上什么，只让他帮忙规整抄录一份，但是秦朗一看那可以淹没他脑袋的账册，尤其是里面都是大写壹贰叁肆那种字体，笔画多的吓人，他毛笔字本就写不快，要真帮东方靖规整他一定会累死累瞎。
　　不得不用上现代记账法，表格做起来，阿拉伯数字抄起来。
　　“让你帮本王抄录一份规整起来，你搁这儿鬼画符？”忽然头顶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秦朗茫然抬头，古代的烛火是真的伤眼睛，他现在眼皮子都开始下拉了眨了眨眼慢了半拍回答：“王爷息怒，属下只是觉得这账册完全抄录太费时间，因此才用了几个简单的符号，只要对照符号就能回溯原本的数额。”
　　东方靖抽起秦朗面前的册子一页页翻看，又对照一遍原本的账册，只看了片刻眼睛就发亮了：“你这种排线，倒是让账册整洁清楚起来，就是这些符号，你真不会记错？”
　　秦朗答：“殿下可以随意指出几个，属下同步复原给您看是否有错。”
　　东方靖看秦朗说的笃定，心下也有些好奇，还真随手指了几处。
　　“银三千六百俩，四百三十七两，四千两……”
　　东方靖终于停下手，深深看了秦朗一眼：“那你可会算筹？”
　　秦朗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回答：“会……吧？”
　　“会就是会，不会就不会，怎的说话吞吞吐吐？”东方靖蹙眉不悦。
　　秦朗急忙起身行礼：“殿下恕罪，属下确实不会算筹，但是那些数字在属下心里过一遍就能得出答案，正确率八九不离十，纯粹是凭感觉，故而不敢给殿下肯定答复。”
　　东方靖惊异地看着秦朗，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那些数字你只在心里过一遍就能算出来？”
　　他立刻翻过账册说：“九月初七，季东奎支区三百七十两，九月十六，东街祥宝阁进帐五百六十两，十七日，东街祥宝阁进帐三百七十两，二十二日，季洪奎支去一千两，二十三日，祥宝阁进帐七百两，二十八日……进帐四百三十两。”
　　“九月支出一千三百七十，进帐两千零六十两。”秦朗几乎在东方靖念完的同时就答出来了。
　　东方靖看下底下的结果，目光一变，随后又翻了几处让秦朗算，竟然全数算对。
　　“好……很好！本王府上竟来了个了不得的人才。”东方靖第一次对秦朗露出开怀的笑容。
　　秦朗默了默，还是再度拜下：“王爷……属下本就是王爷的暗卫。”东方靖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是他还是得强调一下，或许说的多了，也会给他们洗脑相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