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40、第40章、前路

　　经打探，哈里克竟然是比他们还晚两天进程，秦朗收到消息立刻就跟着傅三的伙计过去。
　　香奴打扮成一个少年，个头没变，秦朗在路旁装作偶遇看到她已经看到自己，勾了勾唇进了路旁一家食肆。
　　带着一张不起眼的人皮面具的香奴立刻会意，果然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她也进了食肆。
　　“大人……”香奴压抑着兴奋恭敬唤道。
　　“日后叫我师兄吧。”秦朗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香奴犹豫：“这怎么行……奴……奴身份卑贱……”首座是国师之子，师承自然也应当是国师，虽然真正教导他的只是国师派来的人。若是自己叫他师兄，那岂不就乱了身份地位。
　　“出门在外，当以安全为要，接下去，我仍然是僧人，你是我师傅的俗家弟子。”
　　香奴不知所措，但是她更不会违逆首座的要求，于是，再怎么不自然，也点了下头，小声唤了一声：“师……师兄。”
　　“好。”秦朗浅笑，那温和的眉目竟当真有几分佛家弟子的谦卑平和，香奴脸色微微一红，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既然两人已经相聚，那么启程出发的时间也是越早越好，秦朗带着香奴回到傅三的宅子，傅三却不在，这座宅子的管事说家主外出谈事了，秦朗不得已，只能多等了半天，直到接近傍晚傅三才姗姗来迟。
　　“秦兄弟，老哥有事耽搁了。”
　　“傅大哥无需在意，这是我家中小弟，我们先前失散，如今已经找到，即刻便要回转东胤了。”虚虚实实，秦朗也不想欺骗傅三，但是对于沿路或许还追在身后的靖王府，任何一点消息都不应该留下，这既是自身安全，也是保护傅三，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个时辰了，不如多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走。”傅三还是挽留。
　　秦朗摇了摇手，去意已决，傅三不得已只得去取了包裹送他到门口，他倒是想送秦朗出城，但是秦朗又怎么可能当真回东胤，为了傅三止步，只好收下他送的行囊还有一辆马车。
　　秦朗坐着马车绕道泗城北门，直奔下一座城。
　　在路上，秦朗拆开包袱一看哑然失笑，难怪包裹有些重量，傅三竟然在包裹里放了两张百两银票和数锭银两。
　　香奴也看到了，眼睛一弯，“这下师兄就不用担忧盘缠问题了。”
　　“是啊。”与人为善，于己为善。“我先换了这身行头，待会儿就弃了车直接驾马走吧。”
　　香奴立刻不自在地胡乱点头，“那师兄在此换，奴出去一下。”
　　秦朗看着她急急忙忙出了车厢，摇头，古代女子就是太过羞怯，换僧服都没脱里面的衣服，就相当于换了一件外套，看来日后得谨言慎行，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让香奴误会，他还是记得这个女孩儿最初对原身那点情丝，可他却真的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一刻钟后，马匹驮着一颀长身影和一少年奔驰在山间小路上，香奴实际也没来过九荒几次，她被带到东胤的时候年纪还小，一直跟着潜伏在东胤的师傅学习，相对东胤，在九荒本国土地上，她比秦朗也没好多少，于是两人时不时得停下来研究那份线条简陋的舆图。
　　到了天色彻底黑的看不见前路的时候，两人在路旁的林子里停下生了火，准备歇在野外。
　　夜间，一阵翅膀扑闪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秦朗蓦地睁开眼睛，同样醒来的是香奴。
　　“师兄？”香奴起身细听，耳间传来熟悉的咯咯声，香奴面色微变“这似乎是……”
　　“什么？”秦朗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香奴不确定，自胸口掏出一直短哨，轻轻一吹，那翅膀拍击声再次传来，一道黑影向香奴扑来，没等秦朗反应就停在香奴伸出来的手腕上。
　　“是宫中传讯的夜枭。”香奴摸了摸夜枭的脚，当真摸到了一卷小小的卷纸。
　　香奴飞快地拆下来看，随即目光一凝，将纸递给秦朗：“师兄，是宫中发的召集令。”
　　秦朗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百羽宫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香奴咬了咬唇，为难地看了一眼秦朗，艰涩地说：“我们身上的蛊都出自宫中母蛊，他们自有一套可以追踪我们动向的方法，恐怕在我们离开靖王府后那边就已经得到消息。”
　　难怪有人能顺着靖王府的路线追杀他……那岂不是说，天下之大，只要身上有那些蛊他们便藏无可藏？
　　香奴看着秦朗脸色不对，明白了他的想法，说：“在百羽宫，想彻底不被掌控就得成为真正的王蛊，代替国师……”
　　她又安慰道：“首座您是国师血脉，终有一天会炼成王蛊，成为百羽宫的主人。”
　　秦朗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香奴，若是我并不想呢？不想再练蛊，不想要百羽宫……更不想要这个国师血脉所带来的麻烦呢？”
　　他始终有一分顾虑，香奴是原主的下属，也是百羽宫的人，若是日后能解开她身上的蛊毒，就会直面他们之间追求不同所带来的矛盾。
　　如果香奴仍然认定自己身上的百羽宫使命，那治好她之时便是他们分道扬镳之日，他仍然会当她是这个世间最亲近的人，但是却也不能再同路而行了。
　　所以秦朗这一次不是试探也不是含糊不明，而是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打算。
　　“香奴，我只想离开这些是非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富甲一方也好，闲云野鹤也罢……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这是秦朗给香奴的选择，若是香奴避重就轻不愿回答……那便这样吧。
　　可是没想到，香奴的眼圈骤然发红，在香奴看来，秦朗所描绘的在很多年前她也曾想过，若是能摆脱控制，像大街上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一样生活，不再面对同门倾扎……可是终究是奢望的。
　　香奴压下心中的那点苦涩，仍然抿起嘴微笑着说：“不会，首座所想要的，也是香奴的愿望，若是首座不想被百羽宫……被国师摆布，那就毁了它。”若这是首座大人的愿望……即便身死又有何惧？
　　“毁了它？”
　　香奴点头：“嗯！百羽宫的禁室放置着所有核心弟子的蛊种，包括王蛊产卵的赤古木，没有赤古木王蛊就无处产卵，必将憋死腹中。”
　　秦朗眼睛一亮，“这么说，毁了那什么赤古木，国师手上那只王蛊就活不了多久了。
　　“不错。只是……禁室在百羽宫总坛深处，只有下一任蛊王继承人才能进入。”香奴有点不想打击她的首座大人，可是这点却不得不说。
　　秦朗闻言虽然觉得这事不会轻松，但也没有失去信心，既然有办法，总要闯一闯。
　　“香奴，帮我。你知道的，在靖王府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学习用蛊，尤其是我先前发烧失去了部分记忆，功力大失，然而要想战胜其他候选人我必须强大起来。”秦朗虽然厌恶蛊虫，可是知己知彼才能战胜那些国师义子。
　　“好。”香奴郑重点头，她别的技能算不得什么，但是在炼蛊上，却是师傅的弟子中属佼佼者，否则也不会被派来协助首座大人炼制蛊王。
　　秦朗轻呼了口气，香奴能站他这边已是大幸，让他在这条艰难求生的路上不至于踽踽独行。
　　他微微一笑，有了玩笑的心思：“刚就想说了，又叫我首座大人了，不是说了，叫师兄，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彻底脱困，便称呼我为兄长吧。”
　　香奴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从未有人用这样温柔的笑意看着她，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的……但是她也从未妄想，因此一个妹妹的身份，也已经是奢想，怎能不激动。
　　“奴……奴真的可以吗……”她喃喃。
　　秦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似完全不在意她头皮间已经开始溃烂的皮肤，轻柔的抚摸甚至是带她长大的师傅都没有给与过，香奴心间那丝感情忽的燎原，却完全转变了味道，灼热，却是完全不会伤到她的温度，只觉得心田充溢着暖阳，四肢百骸都服帖极了。
　　她眯了眯眼，露出了符合这个年纪才有的无邪笑意。
　　“师兄……哥哥……”这个称呼被她压在了舌低，像是提前感受这般唤出口时的甜意。
　　只是幸福不过一刻，夜枭的叫声拉回了两人的心绪。
　　“召集令若是不理会会怎么样？”秦朗看着那张纸条。
　　香奴视线也落在纸条上，却像是透过它看到了某种可怕的存在，某种浮起一丝惧意：“他们会找到我们，带我们回宫接受处罚。”
　　“谁？”问出口秦朗忽的想起那帮杀山贼眼都不眨一下的人，在九荒，会认识他，还能准确追踪行刺他的人非百羽宫不作他想了。
　　“百羽宫在各地都有分坛，每个分坛都会设立数名百羽宫行走，他们武功高强专司处理叛徒和违逆者。”
　　“香奴，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在东胤边境，我遭遇到一场刺杀，那时，有一名神箭手的目标是我，据靖王说那人用的是神弓子母箭。”
　　“子母箭？！”香奴面色一变，“十二公子中，排行第七的便擅长子母箭……”
　　“你说的是国师义子？他们有十二人，还各有所长？”秦朗记得香奴给她提过一次，但十二个……这对手也太多了吧。
　　“师兄不必担心，十二公子已去其五，如今还有消息的只有七位，连同您在内。”
　　“说一说那些人都擅长什么？”
　　香奴想了想说：“据我师傅与同门交谈间曾提起过，大公子性子平和，一直在百羽宫协助国师大人打理内务，二公子掌管百羽宫护卫队和训练弟子，三公子死于制毒，四公子……喜爱女装示人，平日里喜欢在各大舞坊玩，但是他消息灵通，因此也掌管百羽宫情报汇集，五公子和六公子斗蛊时身死，七公子擅箭，师兄您就是排在第八，第九和十公子是双生子，他们擅长双人作战，能使一手并莲弯刀，若是单个战力并不怎么样，但是若让他们联合出击却能与靖王殿下手下那位罗鸿护卫一战高下，不过年前东胤与九巟开战时行刺那位靖王时重伤不敌死于乱箭之下。”
　　秦朗听到靖王时目光一动，看来东方靖确实很强，若是让国师知道他中了蛊毒，而且还来了九巟，恐怕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香奴继续说着：“之后两位公子年岁尚小但是心狠手辣，当时见六公子在应付五公子后想趁虚而入却被反杀，仅剩十二公子成了半身不遂的病秧子了。”
　　“这么说，我要对付的仅仅是第一、二、四、六与第七？”
　　香奴点头，说：“这五位公子里，最强战力是第二，最难找的是第四公子，而蛊毒用的最厉害的就是第六公子。”
　　“有召集令他们都会来吗？”秦朗疑惑。
　　“师兄你有所不知，召集令发布后会有个时限，两个月内回去皆可，毕竟有些公子或许在其他国，短时间是赶不回来的。”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各位公子的蛊虫都已炼成，已到了决一胜负的时候，谁都不会轻易与其他人对上，因此除了大公子与二公子在百羽宫内出入，其他公子是不会轻易现身在人前的。”
　　“所以，我们就算去，也可以隐藏自己？”秦朗立刻会意。
　　香奴说：“是的，”
　　秦朗思忖片刻，才说：“一切都等见了蛊医后再说，治好你要紧。”
　　香奴心间一股暖流涌过，今夜，有太多陌生的感觉充斥心田，想哭又想笑，只觉不知所措，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欢极了这种感觉。
　　以前，替代师傅成为百羽宫第一蛊师是她的目标，现在，成为首座大人的妹妹成了她的梦想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谁也没想到，会有一支箭突兀地穿过黑暗的密林直奔秦朗而来，香奴猛地自美好的幻想中惊醒，惊惶出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