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38、第 38 章、救人

　　废城
　　两名青年侍卫淌着水爬上河岸，一名侍卫手中托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桩快步走到不远处的马车旁。
　　“王爷，您看。”
　　罗鸿上前，一看木桩上腐烂脏污的表皮有些嫌恶，立刻撕下袍摆一角包住木桩一端递给东方靖。
　　东方靖接过仔细看了看，吐出口气，将木桩随意往路边一抛，淡声吩咐：“让人撤了吧，出城追，还没跑远。”
　　“是！”银衣卫们齐声应是。
　　罗鸿看着东方靖沉默地擦着手指，神情看不出喜怒，但还是上前劝道：“殿下，既然人已经知道是出城去了九巟，接下去就交由属下们追踪吧，殿下伤势未愈，留在废城再养两天……”
　　“无妨，本就是要去九巟的，传令下去，即刻启程。”东方靖声音不带起伏地说道。
　　罗鸿无法，只能照办。

　　秦朗等人走远了才滑下坡，如今他到也对死人没有太多抵触了，一一检查那些山贼的尸体，一刀毙命是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但是那伤口细长，可见刀速有多快，下手的人半分犹豫都没有，当真是漠视生命。
　　路边躺着一个还在爬的，先前还以为能活，如今走过去才发现他被剑气扫到，已经凶多吉少，看到秦朗，那人伸出手，满眼恳求，大概是秦朗的僧人扮相让他有了慈悲为怀的气质，前一刻还在抢劫他这会儿却希望他能救命。
　　“抱歉，我一介凡人救不了你。”秦朗看着他低声道，那人绝望地眼睛缓缓定住，努力伸过来的手跌落下去彻底没气了。
　　秦朗心情很糟，尤其是那伙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还被他们盯上过，看来九荒也不是什么平和的地方。
　　这个山寨死了这么些人，看起来都是青壮，想必寨内留存的人手应当不会太多，他想去一探究竟，无他，他需要一个代步工具。
　　真让他靠两条腿走，走到下一个城池还不知道会不会走废一双腿，时间不等人，这个险还是得冒一冒的。
　　将光秃秃的脑袋用布缠上再戴上斗笠，换下一身僧袍，半张脸隐于阴影，半张脸蒙上布巾，看起来竟然也带着三分那些人的气势，若是这些山贼还活着，哪里能相信他就是先前老实被搜身的和尚。
　　山寨不难找，顺着先前那两个活口逃离时的方向而去，山间小道一路深入，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半山腰隐在树木间的石头房，看起来像是破庙改建，一侧黄色墙体上斑驳的佛字已经退了色。
　　那两个逃离的人还在连滚带爬地跑，其中一个体力不足，回头看了看已经不存在的尸体，终于一屁股跌坐在一棵树干下瘫着身体直喘着粗气，另一个回头看他不走了，于是也停下脚步。
　　“二狗，怎么办。老大死了，咱……咱还回去吗？”
　　“不回去咱还能去哪？咱可是逃兵，没户籍又入不了东胤，也去不了九荒的地盘。”
　　“倒也是……”说话的青年瘦脱了相，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穷苦农人出生，比如他张老三，四肢不勤在村里偷鸡摸狗，被族老赶出村后没了吃喝投了军，以为混个温饱，谁知九荒跟东胤开战，他就来了前线，平日里欺负欺负村里头的老实人还好，真让他拿着根棒子顶前头跟九荒的兵打他哪里敢，正巧九荒投毒的时候军里乱了一阵，不少人跑山里窜稀，他就借着这个机会逃山里来了，没想到还能遇到几个一样心思的，就比如这二狗，于是一拍即合，占了这山里头的一间破庙落草为寇了。
　　当时只有黑胡人高马大，心狠手辣地杀了那寺庙里的老和尚，大家都怂他，生怕不听话也被这么杀了，于是就认了他做老大，跟着在这一带打劫过往的贩子，刚开始自然没什么进账，时常还得在山里挖野菜野果子充饥，自从东胤打赢了，边境安稳，商贩越来越多，眼看着日子好过起来了，他们正对未来的日子十分期待的时候，老大和那几个青壮竟然都死了。
　　张老三也开始迷茫了，凭他们两个加上寨子里那几个老弱妇孺的，这行还能干得下去吗？
　　“二当家还在，要不……”
　　二狗比张老三个子还要瘦弱，平时都只会跟在后面拔拔猪尾巴，起的就是呐喊助势的作用，也做不了这个寨子的头，剩下的人里也就二当家马胜可以当他们老大了。但是其余人合起来都没三两肉，出来打劫看到他们这伙人谁还会怂？
　　一时间，两个人面面相觑，躲在草丛后面的秦朗将两人的对话和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一定，看来这寨子确实只是个小寨，没成规模。
　　正在二狗子一筹莫展，与张老三商量要不要去投靠四十里外另一个山头的寨子时，张老三面色一白，惊恐地看着二狗子，二狗子正奇怪，脖子上就感觉到了冰冷锐利的触感，顿时浑身一僵，两股战战。
　　“好汉……好汉别杀我……我只是个小喽啰……我，我什么都没干过……”
　　“抖什么抖，起来。”秦朗压低声音冷声道，心中有些无语，这么没用的吗？下一秒鼻息间闻到一股带着热度的尿骚味，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被吓尿了。
　　估计是刚才就被吓破了胆，还以为自己跟那几个人一伙的吧。
　　秦朗也不解释，就用冰冷的语气道：“闭嘴，接下去，我问你们答，谁敢隐瞒就把命留在这里吧，你也是，敢跑一个，就看是你的腿脚快还是我的飞刀快。”
　　二狗子僵直着背一动都不敢动，张老三倒是赶忙点头，
　　“你们的寨子里有多少人？都有哪些。”秦朗捏着二狗的脖子将他的脸按在地上，免得两人眉来眼去串供，军刺就像闸刀，就这么抵在他的后脖子上，一副如果不说老实话下一秒这人头就落地了。
　　“十，十五个！”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秦朗话音一落，军刺就扎在二狗的手背上，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二十三个！是二十三个！！！”张老三眼睛看都不敢看二狗的手了，秦朗虽然戳的是二狗，但是那双冷漠的双眼却是锁在他脸上，这种威慑令他几乎要软下腿，哪里还有脑子思考，把能算的都算进去，只差后院那头骡子了。“有七个，七个是俘虏！不是寨子的人啊大人，小的，小的没撒谎。”
　　秦朗看他神情不作伪，才点头示意：“继续。”
　　“十五个，里面有七个是寨子里的兄弟，另外八个，三个只是半点大的娃子，五个，两个是烧火婆子和老大的女人。”他不敢说那女人是他们共用的，谁知道会不会惹面前这个煞星不爽。
　　那就是真正只剩五个男人，如果都是这两货一样的体格那就好对付了，但是小心使的万年船，秦朗不打算直接打上门，正好寨子里有俘虏，联合俘虏收拾这几个人应该容易得多。
　　再问了两人寨子的屋舍结构，得知那几个俘虏就关在柴房里，正好，柴房位于靠山一侧的边缘，那侧只有一个人看着，好解决。
　　让张老三把二狗子绑了丢在原地等着，秦朗跟着张老三上去，张老三知道怎么避开寨子放岗的眼睛。
　　山寨里，老黄看着姗姗来迟的羊子，翻了个白眼，啐道：“又去厨房偷吃了，小心老大他们回来后收拾你！”
　　“嘿，黄叔，你别告诉老大，咱们分着吃嘛。”羊子把窝头掰成两半，心疼地把大的那半块递给老黄，见他满意地接了，才心中暗嘲，说什么偷吃，要不是自己长得讨喜，宋婆子把他当半个儿子看才时常匀出一些吃的给他，就老黄这老货哪里能要到一口，明明就是乐得看他去讨吃的好假借老大的名头逼他分食，还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脸，早晚把他搞下去。
　　一老一少各怀心思窝在墙角避风处细嚼慢咽着巴掌不到的草窝头，心中不约而同希冀着今儿个老大能遇到一只肥羊，寨子里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油水了，柴房里关的那伙人里抢的物资已经被他们挥霍的差不多，原以为拿赎金的很快回来赎人，谁知大半个月回去了还没回来，他们还要反过来养着这几个人，粮食自然耗得快。
　　前儿个去废城买粮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去不返的，羊子心里莫名的就起了一阵不安，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忍不住对老黄说：“叔，你说老大这会儿守到人没？”
　　“我哪知道，大概还没吧，不然二狗几人早兴奋地跑来嚷嚷开了。”
　　肥羊哪里是这么好蹲到的，商队大了有护卫打手，小了没几两肉，抢来的那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却不知一侧的墙上，张老三无声地在趴在墙头上，冲着柴房门口守着的少年小声唤着。“嘶嘶！嘘——毛！”
　　毛毛就是他说的半大小子的其中一个，才十二岁，正无聊地蹲在门口用石头砸石头玩呢，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就看到张老三的那张苦瓜脸。
　　“张叔？你在那儿干嘛？”
　　张老三心里苦，他的屁股下面就顶着一把锋利的刀，要是敢惊动里面的人，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肠子流一地，想想都惊悚的很，张老三没胆子违逆秦朗，只能应挤出一点笑，冲毛毛招招手，小声道：“毛毛，你出来，叔有好东西给你看。”
　　“啥好东西？叔，你怎不进来？”
　　“哎！问这么多干嘛？叔对你好才偷偷拿来给你，不然从前院拿进来，还轮得到你吗？”
　　毛毛想想也是，而且，想到张老三说好东西，又结合今天一早寨子里的几位叔们出门找肥羊，眼睛登时一亮，难道……又遇到一票了。
　　越想越是肯定，于是毛毛哪里还顾得上柴房里的俘虏，迫不及待地就跑到墙角打开后院小门出来，结果刚走出来，看到晕在墙边的张老三，吓得连忙跑过去，“叔……”
　　一个手刀劈下来，毛毛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在张老三身上了，用两人的腰带把人困了，塞上嘴巴，秦朗就钻入小门进了这个破寺庙的后院。
　　柴房上面有锁，不过古代这种锁一点都不牢靠，几下就连同锁头一起撬了下来，打开柴房的门一股恶臭袭来，秦朗立刻闭气，定睛一看，里面几个缩在角落里的人各个面黄肌瘦，虽然穿着绫罗绸缎，却哪里有什么富贵样子，到比难民也不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