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17、买命钱

　　虽然这些杀手真正的主子是谁有待商榷，但是不妨碍东方靖用这个供词把梁府的人全抓了审讯。
　　梁府富贵久了，没想到自己也会阴沟里翻船，此时被关在布政使府的私牢里各个惊恐极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抓他们的人他们绝对惹不起，没人敢逼东方靖交人。
　　“大人！大人！我不是梁府的，我是张家媳啊！抓错了！抓错了呀！”一个身穿华服的妇人努力把带着几只精美镯子的手伸出栏栅，呼喊着守在门口的侍卫。
　　这个女人正是张管事的妻子张梁氏，此时她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风八面，比官太太还高傲嚣张的姿态，
　　在梁家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点点头，然后带上吊儿郎当的面具走到栏栅旁用佩刀粗鲁地拍了几下，“哐哐哐”的声音让里面的女眷惊叫着缩紧。
　　“干什么干什么？叫嚷什么？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里放肆。”
　　那妇人精致的妆容都被肮脏的栏栅噌花了，可是此时她哪敢颐指气使，看到守卫过来，急忙褪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努力递给他，“官爷！劳您帮民妇给殿下递句话，民妇是张府管事家的当家夫人，不是梁府的人，梁府做的事一概不知啊！”
　　“瞧她说的什么话！分明是唔唔……”身后传来一句含糊的咒骂，立刻被人捂了嘴。
　　守卫看了眼张梁氏手里的一串金镯子，挑眉笑了笑，在她紧张忐忑的目光下接了过去。
　　张梁氏大松了口气，能贿赂就好，只要能给她递话出去，等老爷的人得知了消息一定来救她出去了，当然，最好那位靖王殿下听到她的身份能立马把她放了。
　　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守卫心中暗笑，这老女人还不知道吧，殿下早就吩咐了他们要给梁家的这伙人送钱的机会。
　　从前搜刮的民脂民膏到时都得吐个干净，现在不妨让他们觉得有希望自个儿往外先掏着，让他们手底下的人看得到希望活动起来，才好摸到他们都有哪些藏宝窟。
　　第二天，张梁氏就被带离了牢房，梁家的人看着她昂首挺胸，自得离开的背影各个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只有梁老爷若有所思。
　　很快，梁府的一名小厮拿着一箱沉甸甸的箱子来拜见东方靖。
　　受命负责接待他的正是秦朗，那管事没见到靖王殿下也没有失望，毕竟是亲王怎会亲自接见他一个下人。
　　他半点不敢拿腔地直奔主题。
　　秦朗看到那打开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五十个金元宝，这还是三层，也就是七千五百两黄金，真是令人咋舌。
　　拿出这么多钱的管事小心地偷觑了一眼秦朗的神色，可惜这位跟在靖王身边的青年神色冷淡，看到这么多钱眼神都没震动一下。
　　管事心中忐忑，强作镇定地说：“我们家老爷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啊，恳请大人明察秋毫……”
　　秦朗意有所指地道：“王爷自然不会冤枉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鱼肉百姓藐视皇权之辈。”
　　管事额头冒汗，不敢去擦，连连点头：“是是是……”
　　“银子带走，我们王爷不会收受贿赂。”
　　管事忙不迭摆手解释说：“不是贿赂，这绝不是贿赂，小的哪能贿赂王爷，这是先前老爷就吩咐下来的，靖王殿下远道而来，他想略尽地主之谊，只是如今他在那……不便安排，特吩咐了小的来办，小的见识浅薄，怕怠慢了王爷，便想着将这笔开支托王爷府上的人来安排，想必更妥帖……”
　　秦朗心中暗赞这管事真会说话，要是东方靖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大概这话正中下怀，给受贿有了一块遮羞布。
　　看了一眼那管事恳求的眼神，秦朗沉思了一下才说说：“先前似乎确实有梁府的请柬送到府上，只是殿下去了上岩寺还没来得及看，既然你说梁府有这等心意，那就等我去探探王爷的意思，只是……你也不要太饱希望。”
　　管事小心地问：“小的愚钝，不知大人这话的意思是……？”
　　秦朗冷笑一声：“我们殿下何等身份，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资格向他示好的，你可懂？”
　　管事笑容僵硬，点头哈腰：“是是是……还请大人美言几分，若是不成……梁府绝不敢有怨言。”
　　秦朗轻哼了一声，目送那管事离开，他才收起所有的神态。
　　看着这箱金子，心中微微有点酸。
　　啧啧……要是他逃跑时有这样一笔钱，这辈子就满天下游山玩水肆意潇洒，上辈子，他本也可以拿一笔他应得的钱离开，还以为他那好大哥真像他口中说的需要他呢。
　　所以男人啊，要是把财富和女人拿出来分享，那他所图也就是你的命了。
　　想远了，但是秦朗还是被勾起了一点出去闯荡一番靠自己赚钱拼出一番事业的野望。
　　银子入了库，梁府却没有得到靖王殿下的答复。
　　梁老爷子不死心，又送钱托人找那些曾经有些交情的官帮他说情。
　　但是正为行刺的事气头上的东方靖现在谁敢触这个霉头，纷纷与梁府撇清关系不说，还要明哲保身缩得跟鹌鹑一样，恨不得东方靖看不到他们。
　　银子宝物流水一般被送到东方靖面前，每次接待梁家管事的都不是同一个人，有的逐个拿起来欣赏了一番，神情看着像是满意，有的口风严什么都不说，木头一样只负责接物，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把东西收了，最后却没有放人的意思，这是对送的东西还不满意？
　　梁老爷子气的骂娘，却只能把这股憋屈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被守卫看到。
　　这几日他唯一的儿子梁城杰已经被提审了几次，回回都哭爹喊娘地走，回来时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梁夫人抱着儿子哭惨了，梁老爷心惊肉跳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看来要砸重金了……
　　也是，毕竟是超一品的亲王，什么宝贝没见过，他们给的还是太少了没入靖王殿下的眼。
　　虽然肉疼的心尖直抽抽，却仍旧咬牙给来探视的人递了话，准备让出梁府三成的钱财。
　　即便是一成，那也是普通人听都不敢听的金额了，三成，还是现银，那是真的要伤筋动骨了，可是为了活命他也只能给了。
　　现在梁老爷最恨的就是凉州那些本地的官，平日里从他那里没少拿，见他有难了竟然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还有那季参将，这次的刺杀他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明面上是他儿子得罪那宋家人，不能让他们找靖王殿下出面重审，否则有可能审出他们梁家贿赂官府之类的事。
　　但是真扯开了讲，即便贿赂官员，强抢民女，也就是梁城杰一人有罪，关几年牢狱就出来了，但是杀人灭口这办法可是季将军给的。
　　而那个杀手组织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这消息来的蹊跷，梁老爷再想不出来自己被人当刀使了也枉费他活了这么多年。
　　“哎……”越想梁老爷越是懊悔，他一介商贾就不能参合进那群官老爷的斗争里，都是这些年得到的太多有些飘了。
　　梁府伙计再次送了礼来，这次来的木箱意外的轻，不成想，里面竟是一本压着地契田契和银票的账册。

　　东方靖粗粗翻了翻，估计这些东西若全部换成钱财足有十万两之多，这笔钱若是入了国库，足以养他四十万大军半年了，由此可见梁府的家底之丰。
　　难怪能做张家的钱袋子，不……回想三皇子平日里的开销，看来这钱没少供三皇子嚼用。
　　一个梁家就已经有这样的惊天富贵，那这些皇子身后有多少个这样的梁家呢？
　　想到这里，东方靖目光森冷，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管那些皇子的事，可是皇兄在宫里容易被遮蔽了耳目，若是任由这些事发展下去，他东胤国谈何国富民强？九巟败了，可还有个好战的西宁在虎视眈眈。
　　身为皇子时就不爱惜自己子民，那有朝一日荣登大宝时又怎么会治理百姓。
　　想到这里，原想独善其身只负责为皇兄打仗的东方靖终于动摇了，他对三皇子已经极度不满，打定主意等回去后，要想办法治治他，也好以此震慑另外两个。
　　梁老爷子不知道他送的越多，没有取悦到东方靖不说，反而把他心底的火越烧越旺，越发下定了决心将他们这一个利益团体连根拔起。
　　另一边，众人以为早就已经无罪释放的张梁氏却被带到了另一个单独的牢房关押着，漆黑的暗牢只有臭不可闻的污水和老鼠爬虫的吱吱声，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
　　每天最多丢一两个馒头进来，张梁氏已经快要被逼疯了，一开始还会惊恐尖叫哭求，到后面原形毕露后就嘶声咒骂。
　　漆黑的空间分不清白天黑夜，其实只过去了五天，但是在张梁氏感知里已经过去数不清的日子，她被彻底遗忘了一样，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背着光的人影完全看不清是谁，张梁氏就觉得他是靖王，她激动地连滚带爬地爬到那人下面痛哭流涕，“靖王，是靖王殿下，求求你放我出去，我没有犯错啊！我没刺杀，我真的没有刺杀靖王殿下！”
　　“张梁氏。”上面的人声音有些威严，他说：“你可知，你的丈夫张丙生给前布政使张彦做了多少恶事吗？”
　　张梁氏拜的姿势一顿，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人，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就可以出去了。”
　　“否则……你就永远呆在这里，直到你死，被老鼠一点一点啃食殆尽……你等不到张丙生回来救你的，他已经被下狱，只怕还走在你前头。”这道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回荡，仿佛天神下的宣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在张梁氏心上。
　　“我……我说……”张梁氏抖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