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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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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忙把衣领拢在一起,接着便看见几个村民从林中穿过,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抱怨,“蚊虫好多,我们回屋里吧。”
眼见路过的村民走远,她一手支在椅背上,弯腰凑近张起灵压低声音,“为什么不让我提纹身?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张家人吗?你分明还记得纹身的意义。”
张起灵只是淡淡的道,“不错。”
谷雨的情绪先是震惊,继而又有点欣喜和愤怒,喜的是这家伙总算记得一点东西,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不会被人利用给人卖命而不自知;怒的是她担心这家伙因为失忆而出事受了半个月的罪才发现她被骗了。
真是头疼。谷雨没好气的踢了一脚张起灵做的椅腿,“既然你没事,又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他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我只记得小时候的事,你的变化很大,我没能认出来。”
所以他的失忆,是不断的忘记后来发生的事吗?以前偶然的相逢,说不了几句话便会分别,这还是她第一次了解关于张起灵失忆的问题。
和张起灵对视片刻,谷雨有些不自在,先移开了目光,“你这人做事向来是有目的的,所以,什么事?”
“去一趟东北。”
“我和你?”谷雨感觉有些奇怪,她知道张起灵话中的意思不是去一趟东北这么简单,而是回张家,她自从离开后就没回去过,难道这家伙的记忆停留在她离开张家之前?“行啊,什么时候走?”
“明天。”
次日一早,两人收拾行李原路返回南宁,在南宁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机票直达北京,又转乘火车在凌晨时分到达了哈尔滨。哈尔滨的气温很低,只有20°多一点,这让谷雨感觉很舒适。休息一天,两人乘坐长途汽车一路向北,中间又几经转车,直到快要进山不能坐车,才换了步行。
到旧宅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大门紧锁,四周一片漆黑。谷雨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房檐下结了许多蜘蛛网,门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铜锁也生了锈。
张起灵上前一步用手指夹住了锁,她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好像是女人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只是漆黑一片。张起灵试探性的扯了扯后用力一扭便把锁扯了下来丢在地上,等谷雨回过头来他已经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闪身进了院子里。
心想自己或许是听错了,谷雨跟着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除她的灯光外什么都没有,也失去了张起灵的踪影。身后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啪的关上了,谷雨拉了两下没拉开,看样子是外面锁上了。
院子里安静的诡异,连小动物或者昆虫活动的声音也没有,倒是生了很多杂草,乱七八糟的长在一起,什么都有,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便把目光转向了走廊。
因为太久没人住过,走廊的地砖上长了一层青苔,隐约能看见人踩过的痕迹,手电筒往前一打,她居然看见走廊尽头有道白影一闪而过。
她嗤笑一声,暗道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走到走廊尽头一看果然只是个白色纸人,原本是挂着的被风吹到了地上,这纸人是谁挂的呢?张起灵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也没可能凭空做出一个纸人来吓唬她,这宅子里除了她和张起灵还有别人。
房檐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静静地观察谷雨,见谷雨被白色纸人吸引住,缓缓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向谷雨抓去。
谷雨感觉有灰尘落了下来,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在房檐上趴着,一抬头正好看见往下伸的手,她眼神一厉,抬手就把房梁上的人扯了下来,压在身下制服,这人还想反抗,谷雨抬膝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就老实了。
“装神弄鬼!”
她正想问这人的身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后脑勺,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身下的人也抓住机会翻身把她制服,拿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
“你是什么人?”那人冷冷的问道。
她瞥了一眼身侧,看见一根棍子落在地上,方才是这东西砸的她没错了,大概是这人设置的机关后手,思及此处是张家旧宅,她现在又被制服,只能认怂道:“我姓张。”
那人冷笑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骤然被人问名字她脑袋有些发懵,不知道是被那一棍子敲的还是因为本来就不太记得,她想了想自己的名字里似乎有个霜字,“张霜行。”
“张家人也是你能假装的?”那人又是冷笑,“我张家没人叫这个名字。”
她蒙了,心想族里也太毒了,不就是离开家族吗?她也没有叛族,而且她离开的时候张起灵已经成为了张家的实质领袖,怎么就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去掉了?
眼看那人就要下手,从谷雨过来的方向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他喊了句“住手”,又轻声道:
“行霜。她叫张行霜。”
那人愣了一下,匕首仍压在谷雨的脖子上,夺过谷雨的手电筒,往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照,看清了来人又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谷雨后收回匕首,轻笑着说了句“原来是你,连自己名字都忘了”表情嘲讽的放开了她。
这人看起来有二十出头,如果他是张家人的话年龄不能从外表看,穿着的白衬衫因打斗染的黑一道白一道。
有那么一瞬间谷雨怀疑自己跟张起灵一样得了失忆症,可她细细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没有缺失的,只有记不清的,而这个和她发生争斗的男人她也确实不认识。
她疑惑看了一眼张起灵,张起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这个人。
这人看着张起灵,表情里似乎不可控制的带上了一点恭敬的意味,他微笑了起来,眼神里有怅然和怀念:“好久不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