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BG]素昧半生》术尧

66、第五十二章 口音的用处

　　谷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接着院门就被推开，霍秀秀带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张起灵的目光跟着霍秀秀走了一阵，直到霍秀秀进了屋子里，他也站起来，跟着进了屋里。
　　她坐着没动，过了一会儿师侄出来把门关上。
　　“你怎么不进去？”师侄问。
　　“听不见，就不知道，不知道就等于不存在。”
　　师侄淡淡的笑了笑。
　　“今天怎么了？平时那么酷的两个人，今天都冲我笑？”
　　“如果师父听到你不再想掺和那个人的事，一定会很欣慰。”
　　谷雨颇感无语，这小子就是师兄派来控制监视她的行为的，就像当初师傅临死也不放过她，硬是让人通知远在千里之外的师兄，让师兄好好“照顾”她。
　　她也笑了笑，饮尽杯中的茶水，“有什么乐器吗？”
　　“没有。”师侄疑惑的看着她，不知从来扯来一片树叶子，“这个行吗？”
　　她拍开师侄的手，几步翻上了院墙，轻松的腾挪到了屋顶上，她冲师侄招了招手，师侄倒是听话，跟着她上房的路线也利落的到了房顶上。
　　“你师父没带你上过房顶吧？”
　　“我师父只带姑娘上房揭瓦。”
　　“你懂个锤子，这叫看星星看月亮。”
　　师侄指了指天，露出了一个恰当的疑惑表情，如今北京城的夜空是没有星辰的，污染有点严重。
　　被拆了台谷雨也不觉得尴尬，安静的坐在房顶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再远处，则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屋顶下面的房间里，也有喧闹声传过来，好像出现了什么意外，意外很快平息了下来，后来霍家人也都离开了，院子里又归于寂静。
　　或许张起灵觉得她是自己离开了吧，没有找她。她想张起灵是不会担心她的，而且她本来也不需要人担心，“小荼，这北京城是待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忙你的事，我帮你吧。”
　　“你安度晚年就是在帮我了。”
　　“晚年？你这小孩，说话咋这么欠呢？”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把唯一的师侄打一顿，她朝屋角挪了些距离，又听师侄说了句话，夜风她没听清，“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说，师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活着的时候是个活人，现在死了，就是死人了。”
　　师侄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问她，她和师侄聊到半宿，屋顶很安静，只有她和师侄两个人的说话声。
　　她拿出谷雨剑扔给师侄，“给你了。”
　　“我不要。”师侄把剑扔回来。
　　“怎么了？”她没去接剑，剑就落在了她身边，“你之前不就问我借过吗？现在又不要了？你们男人都这么善变？”
　　“无事献殷勤。”
　　“天上可不会平白掉个馅饼，当然是有条件的，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师侄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回望着师侄，一阵夜风吹过，她听见师侄说：“好，我帮你，只此一回。”
　　师侄的声音消散在风里，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目光越过她，看见了她身后，那是很遥远的地方，她不知道他看的是哪里。
　　“师傅指望我拯救苍生，可我连我喜欢的人都救不了，我也救不了我自己。”
　　神荼听见瓦片响动的声音回了神，看见谷雨忽然站了起来，她走到房檐边上停住，回头看他，脸上尽是轻松的神情，“你答应要帮我，可别食言了，会长成小胖子的。”
　　他应了声，忽然看见她神情释然，身子一松，便仰面摔了下去。他心想这难道就是师叔让他帮的忙吗，不要阻止她自杀？可这房子的高度也死不了人啊。
　　“你怎么在下边？”师叔的声音从下边传来，看来是没事，他越过房檐探头看去，师叔没有摔到，被那个人接住了，此刻正被那个人抱在怀里，那人没有搭理师叔，师叔又道：
　　“你妨碍到我教孩子了。放我下去。”

　　张起灵一伸手把谷雨扔地上，谷雨没防备，被摔了个正着，“你以为你是你师傅？”
　　“怎么了，我很差劲吗？”明明张起灵的表情很平静，可她却从中听出了嘲讽的意味，于是她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唤了声：“剑来。”
　　剑并没有来。真是心累，她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苦心孤诣营造当初师傅在她面前第一次喊剑来的情景，还是没能成功。她始终认为这“剑来”是她师傅的绝招，不过师傅一直不愿意教她，说要让她自己领悟，几十年了她都没能领悟。
　　“剑来。”张起灵也学她说了句，她正想说没用的，忽然看见谷雨剑从她脸边窜过去，割断了她的一缕头发直刺向张起灵，张起灵闪身躲开抓住剑柄，剑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这一声“剑来”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惊讶的看着张起灵，可张起灵好像完全不打算跟她解释这件事，随意的把谷雨剑搁在一边，转身要回屋里，她扯住张起灵：“为什么？”
　　“我猜你师傅是皖南人，你说剑来的时候带点皖南口音，它就会理你了。”
　　她没有求证张起灵说的话的真假，她觉得今晚或许是个聊天的好时机，于是她拉住了张起灵，不让他回到屋子里，屋里吴邪胖子张行霜三人还没睡，坐在地上斗地主，怕自己的话会被听见，她压低了声音，“我一直想问你，”
　　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了，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三个字：“为什么？”
　　张起灵掰开她的攥着他衣服的手，“你我的矛盾在于你想送死，可我想让你活着。”
　　“为什么他们可以陪你送死，我就不可以？不止是吴邪，王胖子，张行霜，曾经那么多人，都可以跟在你身边，为什么我不行呢？”
　　“我不管自己找死的人。可我想让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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