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master的梦幻召唤》玻璃纸之夜

38、不死鸟于大地

　　由模糊到清晰，展望台上多出一名青年的身形。

　　他阖着眼，双臂自然展开，把少年护在自己的范围内。

　　白色的长发披散在华美而庄重的长袍上，一小部分结成辫子置于身前，深色的皮肤上黑色的神纹烙下晦涩的印记，十枚素金指环相当引人瞩目。

　　“所罗门！？”

　　高扬斯卡娅一直给两名咒术师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哪怕是和芦屋道满对峙时，她也仅仅止于表面，可以说，她并不认为芦屋道满可以超越她。

　　但现在，她的气息动摇了。

　　好比看见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物而无法自控，想要靠咆哮和怒吼，拼命把身体里那股惊慌排出去，重新恢复原来的无懈可击。

　　青年睁开眼，金色的虹膜上，一圈圈浅色的痕迹宛如天体运行的轨道，他就这样无悲无喜地看着女人：“正是。正式报上名号吧，我乃以智慧使万物听诵之王，所罗门。”

　　天穹之下，以少年为中心，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线条还在不断编织，它们经纬相交，上下交叠，渺渺圣歌缠绕其上。

　　五条悟把夏油杰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帮他支撑住身体，眉头紧蹙着指出一个方向：“升高点，去那边的术式那里。”

　　夏油杰勉强操使着咒灵上升了点高度，那术式有自己的生命似的，感应到他们之后迎了上来。两人一齐穿过术式，那些光芒洋洋洒洒，落到皮肤上泛起点点暖意。

　　后背处强烈的撕裂痛一瞬皆空，隐约残留了些羽毛拂过的瘙痒，五条悟后撤身体看了眼，夸道：“效果不错，全愈合了。”

　　他们靠近展望台，恶魔仍然穷追不舍，它木偶般的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情：“诺亚……不，不…这是……啊啊……”

　　甘美之梦一样的声音还没说完，它的身体一点点在圣洁的光中分解，无法长存的泡沫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两名咒术师跳到展望台上，高扬斯卡娅已经烦躁到把自己的食指啃咬得鲜血淋漓，她满不在乎地一甩手，血液融入蔓延过来的血雾，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寻求你了，你将自己的功绩全部归还给了你的主，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嗯，你说得没有错。”被称为所罗门的青年躬身，单手将少年抱起来，从他的手臂无知觉地垂下的状况判断，应该是晕过去了。

　　“所以你不应该出现啊！”她厉声道。

　　舍弃了自己所有痕迹，把自己的一切归还给上天的所罗门王会彻底消失，一点残渣都不剩，就连幻影扎根的可能性都全部消失了！

　　视线瞟到那轮一直悬浮在所罗门和藤丸立香上方的小小月轮。

　　高扬斯卡娅先是一愣，精致的脸蛋上慢慢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小看你们了，原来如此，这件第二魔法限定魔术礼装是你和宝石翁的杰作。”

　　所谓第二魔法，即为漫步于平行世界的魔法，身为第二魔法使的宝石翁可以自由使用其他世界的力量。

　　这件礼装能够下载所罗门的力量，也就是说，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所罗门获得了圆满的结局，没有消失。

　　尖锐的指甲缓缓掐如掌心，她不敢轻举妄动，必须慎重。这个所罗门不是什么冒牌货，将自己的意识压入魔术礼装之类的，果然是疯了吧！

　　“你看得真的很仔细。”所罗门抬起眼皮看过去，他说话总是很平静，但现在短短几个字却极尽威胁。

　　虚构的狐尾猛然袭向他的后背，咒术师们正要帮忙抵御，只见青年微微侧过头，金瞳前所未有的冷，令人联想到耸立千年的皑皑雪山：“以我之智慧下令，拒绝。”

　　防御术式·月球天露出庐山真面目，一面明镜阻挡在狐尾面前，与此同时，攻击术式·火星天爆发出熊熊火卷，滚烫的火舌把阻挡在面前的所有事物全部吞进口中化为虚有。

　　“扑哧。”高扬斯卡娅忽然笑出声，笑声里有被戏弄之后的恼怒，她挥动了下焦黑的手臂，皮肤转眼恢复如初。

　　只需要小试牛刀的一击，她就能从中判断出许多信息。

　　譬如，所罗门的确是所罗门，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影子，徒有其表的魔术王和纸一样不足为惧，只是处理的时候需要小心一些。

　　女人翘起嘴角，露出可爱的笑容：“我还以为是本体，那样的话我就得陷入勉为其难地苦战了，结果只是个投影术式，啊，你们把它叫做什么召唤来着？讨厌啦，只拿一两个普通的灵基，是没办法对付我的噢~”

　　危险。危险。危险。

　　五条悟第一次脑子里满是这个词，他想要拉上夏油杰撤出去，耳畔是女人温柔狠毒的吐息：“抓住的第一个。”

　　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的芬芳，病入膏肓的颓废气味，他咧了咧嘴，几个音节碎在空中。

　　高扬斯卡娅五指并拢作刀状：“谁告诉你我移动需要锚点啦？”

　　啊啊，真是该死，她做了场戏。五条悟不禁想到。

　　这样的话，就没有能够封住她的手段了，她随时可以逃走，或者跑到谁的身后，就像这样一击……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蓝色的瞳艰涩地转向旁边，青年金色的眸中倒影着一个复杂的术式，正是它的存在抵住了高扬斯卡娅的进攻。

　　女人啧了声，不情不愿地撤退几米，她挑起眉：“挺能干啊，所罗门王。灵基的强度你又能增强到什么地步呢？”

　　“呜呼呼呼，一切准备就绪。”阴阳师神出鬼没，鬼魅般落在展望台的栏杆上。

　　高扬斯卡娅自然没有错过所罗门出现时，芦屋道满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看来他俩并非一路。

　　“臭和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虚起眸，坦言问道。

　　他也坦诚相待：“嗯嗯嗯嗯嗯，所罗门王竟然会出现着实出乎小僧预料，倒不如说，你这母狐狸是打算愚弄我之主人的灵魂吧？”

　　“呵呵，玩弄他人总是让人心情舒畅……先不提这个，还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就凭你们两个，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高扬斯卡娅浅笑倩兮。

　　“要斩下你的尾巴的，可不是小僧啊。”芦屋道满大笑着，奚落着，手指向上空，“站在高处的你才愚蠢到极点，只顾着高高在上地玩弄和俯瞰，却忘记了自己头顶。”

　　所罗门动了动手指，一直萦绕在天地之间的磅礴术式陡然消弭。

　　撤去了圣洁的明亮图案之后，只要眺望，谁都能够看到飘荡在遥远的天际的东西。

　　“孔雀尾羽……？”夏油杰呢喃到一半，忽然间，他意识到脚下与头顶的距离有多远。

　　到底是什么，即使身处高空，也能让地面看得一清二楚，这该是多么庞大的体积！

　　芦屋道满降落到咒术师们面前，双手交叉，优美地划出一圈，刻有纹路的符咒拦在四周。

　　“那个到底是什么，某种神兽？”夏油杰揣测完，侧头看向好友，等他的答案。

　　五条悟托着下巴，盯了半天，一摊手：“不知道——”

　　“那个啊，是长城。嗯~你们肯定听说过，就是古代中国皇帝下令建造的那个。”芦屋道满答道。

　　“哦~哦~那种据说从太空可以用肉眼观测到的超级工程！”一声感慨九曲十八弯，五条悟一副我懂了的样子，“那，请告诉我为什么长城会出现在天上？”

　　夏油杰：我看你前面说得那么心领神会，我还以为你懂啊！！

　　要说起长城，那里面的事情就多了，它最开始是从西周开始修建，后来春秋战国各个诸侯国纷纷兴起工事，直到秦国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之后，秦王嬴政修缮和连接战国长城，自此，诞生了“万里长城”的称号。

　　夏油杰一怔，惊讶地望向芦屋道满。

　　男人接到他的眼神后，愉快地点头。

　　也是，就连所罗门王都现身的现在的话，出现一两位王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感到自己身体周围有什么罩了过来，将声音传播得一清二楚，想忽视都不行。

　　“刚才说的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戎狄早已不足为惧，既然如此，威胁只能来源于天空，也就是星球之外，”那声音道，“为此，朕自建了卫星轨道系统，正式名称准确来说，是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四里长城。不过朕也承认，平时念起来不方便，索性简称为长城吧。朕现在就是通过长城以磁性光速聚焦的方式会话尔等。”

　　咒术师们：“……”

　　咒术师们：“？”

　　轨、轨道炮？？

　　等下，等一下，那块古老的大陆竟然几千年前就有……这种玩意儿了？

　　凡人们的脑子有点宕机，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始·皇·帝！！”

　　如果所罗门的出现让高扬斯卡娅有些失态，那么当天空的那人出现时，她的眼神完完全全地淬上了毒，每一个字都是从无数恶念和无数死亡中生长出来的诅咒。

　　尽管早有猜测，但猜测被敌人证实，这让咒术师们难免三观受到不可逆转的冲击，纷纷开始思索几千年前对岸那块大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看来你有关于朕的记忆哪，不错，高敏斯嘎。原先那法师把你的踪迹告诉朕时，朕还在想该如何处置你，这下正好，朕就特地为你重现一番永世凌迟之刑吧。”

　　高扬斯卡娅被那个称呼搞得抓狂，尾巴的阴影狂乱摇动，东京塔周围的雾气断成几截，然后再慢慢交融到一块：“是高扬斯卡娅！”

　　始皇帝不以为意：“知道了，塔芸斯卡砰。”

　　围观群众：“这下连高字都没有了。”

　　一团亮色的火焰自长城上降下，拖着长长的光尾，那稀薄的冷色有如一双展开的振翅的翅膀。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持永世帝位的皇帝立于万民之上，朝服肃穆：“朕原本担心自己来得太早来着，刚才听见你说什么‘一般的幻影无法伤到你’？那朕稍微提升一下自己的容量，然后砍下一两条尾巴给朕之继承者当礼物。”

　　一把水银大剑自高空凝聚，东京塔应声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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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期，这两天只能先三千了，叹气
上章同学答对了，一般状态下月光石是罗曼君的性格，立香遭到灵魂攻击的时候会开启所罗门的力量。关于月光石，之前就暗示过了嘛，如果按照红宝石蓝宝石的写法，月光石的宝石名应该是moonstone，而宝石翁写的是moonlight。根据之前FGO华尔兹手游的情报，那个的背景是罗曼利用自己的权限在lostroom建了一个叫做moonlight的房间，另外因为是红阎魔活动期间觉得很应景提前把这个拆出来啦。在过剧情的时候大家会听到阎魔亭里有一个叫做阿夕的匠人的故事，她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直到某天她说月光在呼唤我，就这样飞走了。根据大佬的推测，华尔兹最后关于罗曼的独白应该就是这位阿夕小姐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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