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master的梦幻召唤》玻璃纸之夜

33、毛遂自荐的Limbo

　　鱼店后方的住宅里。

　　矮桌四周坐满了人，以至于显得有些拥挤。

　　reborn环视一圈，身为杀手的敏锐使得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可以说，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万里挑一的战士。

　　上次莱昂纳多和他在藤丸宅相互摊牌过一次，但那次谁都没有拿出正儿八经的情报，话各自留下三分，其余全凭各自的判断。

　　最近有一伙人从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监狱里越狱，远渡重洋来到日本，reborn正处于筹措家族成员的阶段，打算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优秀到能够骗过复仇者监狱的幻术，主犯六道骸无疑是最理想的雾之守护者人选。

　　为此，他事先给莱昂纳多打过招呼，希望他们届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黑曜乐园直接被人炸平了，六道骸被打出精神创伤，两名手下目前生死不明，用最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这次试炼已经从源头上被瓦解了。

　　“哎呀，因为我本身是天才，喜欢探索未知的事物，所以我很明白那种感觉。”莱昂纳多灵活地活动了下五指，“毕竟这次的战斗相性比较好，会忍不住想要动手之类的，其实也能理解的对吧？”

　　谁让这个从六道轮回尽头回来的幻术师遇上了身为冥界守门人的死棘女王呢。

　　斯卡哈一脚把人踢回地狱，就差没说一句，老娘没准你出来，滚回去。

　　reborn低头啜饮茶水，慢慢开口：“听起来像是在推卸责任呢。”

　　他垂下眼帘，半温的茶水倒映着他俊美的脸庞：“毕竟我还背负着我这边的立场，为自己人说话的事情你也会做不是吗？不然你就不会因为一个试炼的告吹答应和我们坐下来谈了。”

　　reborn不置可否。

　　“跟着六道骸的那两个人已经被送往帕拉塞尔苏斯的医院，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至于六道骸，精神修补已经开始进行了。”没有福尔摩斯那种喜欢卖弄的侦探在场，莱昂纳多说起话来也多了点耿直不迂回的味道，“现在主要讨论一下补偿方案，我们这边出人来替上那个叫六道骸的幻术师，让沢田君可以如约被试炼。”

　　“……”先无视掉那个传说中的炼金术士的名字，reborn对他即将提出的方案来了兴致，“你那边有什么好的人选么？”

　　他搓搓手，忽然换上熟练的推销语气：“你看梅林怎么样？是特别的打折服务，还请一定不要错过！”

　　“……”

　　“即便在我们这边，他也是顶尖的幻术师。梅林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试金石，他的性能都是一流的，毕竟是拥有世界范围内的逸闻的King maker，还教育出了亚瑟王，试炼这种事情交给他去办，完全小菜一碟哦。”

　　明明是莱昂纳多说出了对现代人三观冲击极大的话，reborn的嘴角却慢慢地翘起来，看得出他对这个人选安排很满意。

　　和六道骸待一起的还有两个人，这个人数也要找人替上。

　　对此，莱昂纳多的推荐人选是列奥尼达斯一世，这位领袖正是斯巴达一词的来源，以区区三百人对抗十万波斯大军的温泉关战役而驰名于世；另外一人则让老年李书文替任。

　　旁听的库丘林听完这个人选，第一反应是：是让你补偿，但没让你超越到让人直接去世啊喂！

　　reborn笑得极其开心，伸出手和这位意大利老乡拍了拍：“合作愉快。”

　　……

　　藤丸立香打了个寒颤，从朦朦胧胧里醒转过来。

　　这是一个十分素净的房间，除了必要的桌椅，没有其他装饰。浅色而又温软的日光投过窗棂，照在木质的地板上，窗外有风缓行，送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又或者是叶片的婆娑声。

　　他刚坐起身，便听到门被人轻轻扣了一下：“……请进。”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位年纪和五条悟他们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黑色的头发下有一张清秀的脸，她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水杯。

　　得到进入的许可后，她随手关上房门，把水杯放到旁边的桌上，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正好免去了藤丸立香不认识人的尴尬。

　　家入硝子，是五条悟他们的同班同学，持有治愈的稀有反转术式。

　　“那五条悟他们呢？”藤丸立香在她的指引下找到洗漱间，一面洗漱一面问道。

　　“他们被夜蛾老师叫过去了，免不了要被管教一下吧。”家入硝子用指尖摆弄自己的发尾，语气里全是无奈和习以为常。

　　过了会儿，两人同时灵光一闪。

　　“啊、对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可以过去看看吗？”

　　走之前，藤丸立香灌下那杯温水，空空如也的胃得到了些许安慰。

　　家入哨子到底比五条悟他们细心，来的时候还带了饭团，两人边走边吃，就这样聊了起来。

　　两人进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曾经在体育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师在训两个学生。

　　五条悟和夏油杰跪得方方正正，耸拉着脑袋，老师问一句答一句。

　　老师问：“昨天是谁说要去的？”

　　五条悟抬起头：“这个不重要吧。”

　　“是悟啊。”一记师恩拳砸在白毛头顶。

　　老师又问：“然后呢，放帐了吗。”

　　夏油杰：“其实……”

　　“是悟啊。”又是一记师恩拳砸在白毛头顶的肿包上。

　　五条悟原地悻悻：“刚才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已经揍过我了，好歹也揍杰一顿吧！”

　　“哈？”夜蛾正道脸上蹦出青筋，揪住他的衣领，“你这小子这种事情想要什么雨露均沾，教你们的团队协作忘记了？”

　　握着手去罚站的声音响彻高专。

　　眼见着那对脖子上挂着“我们是好朋友，我们在反省”的牌子的高中生去罚站，家入硝子蓦然感到旁边的恩奇都气氛一松，还有几分快乐的味道。

　　五条悟抽了抽手，袖管下金色的锁链将他和夏油杰的手腕捆在一起，无法挣脱。

　　他对旁边的道士头挥了挥手掌，丝毫没有负罪感地说：“嗨，杰，要不你用咒灵试试能不能把这个熔断？”

　　夏油杰没吱声，垂头捂脸，闪光灯此起彼伏。

　　五条悟蹙起眉，冲那些闻风而来看热闹的家伙说：“把刚才的照片删了。”

　　大家面面相觑，考虑到可能会被无下限术式轰炸，最后还是乖乖地照做。

　　“这样就对了嘛！”他笑逐颜开，特意取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自己漂亮的脸，空着的手在下巴上比划，摆出各种造型，“很好，现在重新拍！”

　　旁边的夏油杰根本没他这么厚颜无耻，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五条悟，我和你势不两立！”

　　“哈哈哈！”六眼笑得很开心。

　　教室内只有几张座椅，看起来萧索可怜，夜蛾正道先倚在讲台上，而后觉得这样有点不够尊重，于是拉拉衣服下摆，保持直立。

　　当初直面天照大神的惊悸犹存，现在要面对美索不达米亚的兵器，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藤丸立香与夜蛾正道对视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就这样沉默下来。

　　这种情况下，家入硝子翻动老师带来的报纸，惊起的簌簌声格外明显。

　　“唔，老师，这个可以放着不管么？”她问。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找回了这么多失踪人员，要说报纸上一点水花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藤丸立香从她那边拿到另一份报纸，直接翻到相关板块，立刻被标题吸引过去：“……确认所有失踪人员都陷入原因不明的沉睡中？”

　　报道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臆造的场景，从推测祭坛的用处，到骇人听闻的宗教传闻等等，各种夸张的措辞吸引着看客的眼球。

　　两个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看完那篇浮夸的报道，他把视线从报纸上挪到对面的白毛脸上，问：“你昨晚就注意到了？”

　　天之锁已经自动解锁，五条悟靠到学生椅上，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也不是啦，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太干净了。”

　　说这里，他竖起一根手指：“也许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

　　然后又竖起一根，这样挨个举例下去：“长时间的囚禁对身心造成的阴影，导致学生们无法面对现实而选择沉睡。”

　　藤丸立香陷入沉默，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毕竟，人心是很脆弱的东西嘛！”五条悟见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夏油杰低声斥道：“少说几句。”

　　这才过去一天，就直接断定那些学生们不会醒来，实属妄断。

　　藤丸立香随后表达了要回去复命的意思，夜蛾正道没阻拦，反而把五条悟摁住，以免这家伙跟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将敏捷参数调整到最高等级，一直朝月光石指引的位置飞到极远的地方才停下。

　　“反正那边也没有什么人，在里面打开镜界回廊不行吗？”他问。

　　月光石唔了声，一边调整回廊数值，一边说：“那边整体笼罩在结界里，相当于被人握在掌心里，差不多是这样。”

　　随着魔杖的高速咏唱，繁复晦涩的图案自藤丸立香脚下往四周延展，轻盈梦幻的光芒碎开后，原地再无一人。

　　他们吸取上次的教训，专门设置了一个锚点在藤丸立香的房间里。

　　刚一落地，藤丸立香立刻解除了梦幻召唤，抱住双臂，弯下身体，难以遏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lancer的职阶卡悬浮在空中，金色的锁链突然延伸出来，以墙体为载体，蜿蜒盘旋，将这块地方封锁起来。

　　“我已经切断了房间和外界的链接，这姑且算是我的特质之一吧，”卡片里传来恩奇都本人的声音，“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向您致歉。”

　　月光石顾不得那么多，连忙用翅膀帮少年拍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梦幻召唤的后遗症？”

　　lancer用满是歉意的声音说：“不，是我有些激动，大概情绪牵连到了master。”

　　藤丸立香又深深喘|息了一口气，身体里那股冰冷又狂躁，夹杂着深深的悲哀的情绪褪去了些许，懊悔和迷茫的苦涩还在嘴里，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从看到报纸开始，那情感就如同泥沙一样搅起，到后面过于强烈，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痛击心灵。

　　比起这些，藤丸立香更在意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恩奇都如此在意，他打起精神来：“我没事，恩奇都你没事吧？”

　　“……”lancer沉默了，金色的锁链如流水般从房间褪去，将这一小块空间重新与世界维系到一起。

　　藤丸立香和月光石对视了一眼，既然恩奇都不愿意说，他们也不会勉强。

　　“算了，还是去找阿纲吧。”他挠挠头，倒是没忘记和好友的约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沢田纲吉一见到他就特别激动，手舞足蹈：“立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随后藤丸立香得知并盛町的袭击事件，以及狱寺等人住院的消息，去购物的行程改成了去医院探望。

　　狱寺隼人受伤比较严重，现在还在昏迷中，另外一位倒是已经生龙活虎了，虽然难掩同学被袭击的伤感气氛，但总归还能说点宽慰的话。

　　藤丸立香削出一盘兔子苹果后觉得手黏糊糊的，跟众人说了一声后，他去位于楼梯尽头的卫生间洗手。

　　公共卫生间内很安静，他站洗手台前，仔细净手，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他抬起头。

　　眼前的镜子上，一些艳丽的红色线段在空中缓缓画下，横五竖四作印，一张卡面是两个背靠着背，上下相逆的小丑的卡片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藤丸立香后退一步，职阶卡就往前漂浮一步的距离，他退到最后退无可退，靠在医院男卫生间的墙壁上，忽然倍感凄凉。

　　“呼呼，还请收下小僧！”卡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藤丸立香指着它，扭头冲月光石问：“你们这职阶卡还兴毛遂自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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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搞搞道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