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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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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筹望着墙上的的合照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指着站在闻梦槐右边的中年男人问：“这是谁。”
闻青屿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不认识。”
但从他他们这种合照的氛围来看，必定相识的，正一筹莫展之时，闻青屿瞥见吧台正端着酒盘往他们这边走来的侍应生，看来也只能直接开口问可能的知情人了。
说着闻青屿忽然上前一步，有些故作暧昧的理了理顾筹的领带，低语道：“无论我今后做出什么举动，但凡是威胁到了梦槐或是你的人身安全时，你都不必客气，报警也好，把我捆起来也好，怎么有效怎么来，虽然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没了我，他也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那观景玻璃的大内室，顾筹自然也领会了他的授意，他转过身就把那个侍应生招了过来。
顾筹顺手捞了杯威士忌后，又在那空出一块的托盘上放了几张纸钞，他笑着问：“你认识刚才那位老板？”
侍应生一看这位老板出手阔绰，又看刚才闻青屿对他的暧昧态度，也会意笑道：“那位老板我虽只见过一次，但印象还是很深的，您想聊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
“他还是这里的名人？”
“就刚才您看到的那张照片，他可是我们会所上次搏击赛中的优胜者呢，您都到这里来了，那位老板就没告诉您他的完美战绩？”
顾筹刻意暧昧地笑笑：“你也看到了，上次他带来的人可不是我，我这也才新上道，你说的搏击赛是？”
“就是穿上咱们这的绝缘战甲，跟那些池子里面会发电的大鱼打架。”
这下顾筹才算真正明白他们网站上挂的电击，海洋之类的是什么意思了，敢情不是和人打，而是专门用来殴打这些鱼鱼虾虾的呢，难怪这样闪烁其词，让动保协会的人知道了也饶不了他们。
“那这位你认识吗。”顾筹指着照片里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只来过一次，听说好像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那天他和闻老板兄妹一组下的水，要不是那天闻小姐一时在水里闹了起来，闻老板指不定得破咱们这里的记录。”
“闹起来？”
“就是她在没受到什么外力威胁的情况下却启动了紧急救援的呼叫装置，我们才中止了水下格斗。”
获得了“失控版”闻青屿在这里行动流程的大致信息后，顾筹在侍应生那留了个号码后，也进了那间足有半个球场大的观景室里，整个内室设计是一种仿斗兽场类的圆形，整个用景观玻璃围成的圆柱水缸少说也有几百平米。
环状看台上稀稀落落坐着都是一些穿着入时的富商，而客座休息区也能看一些堆放筹码的绿布桌和老虎机，看来这地方还提供一些简易的博/彩项目。
找到坐在看台的闻青屿后，顾筹直接坐在他身旁将刚才的问到的一些信息快速的复述了一遍，闻青屿凝神听着，最后才发问：“画家？跟那个婚介所的前身画室会不会有关系。”
“这个还得我们抽空再去查了。”
顾筹甚至都怀疑这些一环接一环巧合最后会形成一个闭环套在一起，因为他们想现在的一切行动实在是太像被安排好触发情景的NPC了。
闻青屿看了一眼手表，看台的灯光也在此刻跟着全数熄灭，偌大的海水池里爆发出一阵深蓝的幽光，有了黑暗的加成与稍稍逼仄的地下环境，那种仿佛真的置身深海的的压迫感堂皇的侵袭而来。
看起来似乎是这里主场项目要开始，顾筹紧紧盯着这仿佛泡在营养液里的大鱼们纷纷开始因为某种刺激而亢奋起来。
里面放养的鱼种除了一些充数的观赏鱼类外，最主要的是一种体长将近两米，且腮裂处张着长须，类似电鳐的一种鱼类，所以说跟这些大鱼们干架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闻青屿解说道：“我刚才听他们说，这是一种他们特意繁殖出来供人工玩赏的新品种，其肌肉强度与放电量远胜一般电鳐。”
顾筹听得一脸匪夷所思，他只听说过有人会拿电鳐来治疗癫痫和风湿，究竟是怎样激素过剩的好斗分子才会开发出这种新式的类斗牛的活动来。
正一边说着，池底顶盖二层处果然放了两个身穿水下绝缘服的人进来，看体型应该是一男一女，从他们有些拘谨畏缩的动作看来，应该是第一次下水。
“所以他们赌的是什么呢，怎样才算赢，这东西爽在哪里。” 顾筹发问。
“他们身上穿的绝缘服好像是某种特殊材质制成的，据说在保证安全的同时又不完全屏蔽点击对躯体的印加刺激，且衣服外层也涂了一层导电发光涂料，这层涂料可以根据受到的电击强度来改变色阶，赤红色就是其能映射的极限电流，大概就是以此来区分压注的梯度。”
伴着闻青屿的解说，那池子里人似乎已经被那说不清的酥麻刺激感给激起了好斗的本性，原本伴在他们周身让人昏昏欲睡的浅荧色正随他们开始大胆的动作而染上深色，他们开始正面挑衅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大家伙们。
随着一只被激怒巨鳐将尾巴重重摔在玻璃上的声响，四周看台上瞬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惊叫声。
这与顾筹看过的那些古罗马题材的电影场景有着惊人的一致，可见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只要迎合上了人类骨子里的那点东西，哪怕新瓶装旧酒，也同样有大把的市场。
看着里头斗得窜起的一串串水漩涡，顾筹忽然想到：先不说技术上的差异，就凭闻青屿的体能，真的能把这些大家伙们逼疯吗。
似乎也同时感受到了顾筹怀疑的视线，闻青屿也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你别指望我也去下一次水。我觉得我已经进化完全了，也不会追求这种低级的刺激。”
“你说得对。鱼又做错了什么呢。”顾筹也笑着附和。
池子里光影变幻的肉搏战已经渐渐有了分晓，其中的那名女性除了体力上的透支外似乎精神上也进入了一种倦怠阶段，与她那位越战越勇的男性友人不同，她浮动着身体飘到了顶端，直截了当的退出了战局。
此时孤军奋战的男人似乎越战越勇，他攒着拳头一下下重重挥向朝他围攻过来的大鱼，光影闪动的外衣涂层随着他近乎癫狂的动作而一路飙升至橙红色，而池底的水泵也忽然送上来一圈深色的强压水。
整个池子也一瞬间被染成危险的颜色，而此时看台上的观众们的肾上腺素似乎也跟着一起飙升到了顶点，他们索性站起身来围在玻璃外围奋力的拍打玻璃，嘶吼激愤的模样好像他们是一场传教仪式的狂热信徒。
可这般疯狂的场景并不能感染顾筹丝毫，相反一种乏味与不适感攻占了他的心绪，他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闻青屿。
可此时他的眼眶里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惊悚颜色。
顾筹又回头看了眼那些激动得开始嚎叫的观众，闻青屿的反应是在场所有人里都没有的，他死死盯着那已经被不明染料渐渐染红的池子，直到那水里的出现一束束抽搐着闪动的警戒红光，那男人身上的防护服已经瞬间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他就这么带着刺目的红漂在微红海水里，仿佛一个躺在对手血泊中的折桂者。
可闻青屿此时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映照的并不是这幅无谓的胜利场景，他的灵魂似乎现在正飘在别处，顾筹心里一惊，莫非是另一个他来了。
只见闻青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他推开欢呼的人群逃难似的往外快走出去，顾筹赶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他死死盯着闻青屿的后肩，估算着任何一个需要强行制服他的时机。
他们一路这么前后跟着出了俱乐部的大门，眼看着闻青屿要朝对面的大马路奔去，顾筹正要抓住他的肩膀，他却在跟前的樟树旁忽然停下脚步，顾筹一下没收住，两人差点就这么一起绊倒在树下。
顾筹面色尴尬的把闻青屿扶起来后，再看闻青屿时发现他似乎从恍惚中回复了一点，他似乎对顾筹此举有些疑问：“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没切号吧？”
闻青屿的表情依旧没有完全放松：“我知道他怎么刺激的梦槐了，他疯了，不，是我疯了，是我疯了……”
闻青屿顺着树干无力的坐了下去，他有些崩溃了自语起来：“我妈，我妈是自杀的，在自己家里割开手腕后躺进了浴缸，是梦槐第一个发现她的，一大缸的血被染得通红。只有我，只有我才知道一切，知道刚才那个场景会狠狠的刺激梦槐，是我，我疯了，你们迟早会被我一个个弄死的，你快报警！不，直接把我关起来……”
闻青屿无措的抓着自己头发，似乎那个折磨他的痛感又加倍涌了上来，顾筹握了握拳，蹲下身来拉开他的双手，又紧紧握着他的肩膀道：“你不是他，你不可能是他，他在迷惑你，你的崩溃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你现在只需要领教他究竟有多狡猾。”
你也不能是他，如果你是他，那我算什么，那我们之前的谋划算什么，我们的契约又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