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也要走江湖》楚青修

21、聊天喝酒

　　“嗯，清明？是节气的那个清明么。”小谷有些惊讶，她几乎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的字和节气取成一样。

　　“霁为雨雪转晴之意，我师父为我起字时正是寓意了天下清明太平。”戚霁解释道。

　　“脚感觉如何，现在还感觉的到疼么，还需要我再捏一会？”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小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样羞死人了。

　　戚霁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让她在地上走了几圈，一点异常都没有他才放心下来。

　　忽然两个人停了下来，面对着面。

　　“可以陪我去坐一会么？”

　　“我想上屋顶去坐坐。”

　　两个人同时说了话，意识到对方也在说话又同时闭上了嘴。看到这场景，小谷噗嗤的就笑了出来。

　　他去拎了一壶酒在手里拎着，然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跃而起，一下就跳到了楼顶上。

　　屋顶上瓦片黝黑连绵一片，淘气上房的小孩子总是能肯瞧见这景色，不过淘气的小孩子里没包括小谷。她从小就是乖孩子，没事听着那时小玩伴讲着谁谁谁又上房揭瓦片被狠狠地打一顿。

　　小谷看这明月楼有两三年了。整日寸步不离，一砖一石一草一木她都记在心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的从天上往下俯瞰整幢楼。这也是她第一次站到房顶之上。

　　在楼顶上远望去全是一片一片的屋檐，月光撒在上面显得比旁边的街道更亮一些。

　　她从未知道整片天地原来有这么宽阔，之前有几次戚霁带着她飞，都被晃的看不清楚。

　　她再低头看明月楼，平常她忙来忙去的明月楼竟然只有这一点大，在周围矗立的房屋中
　　那么平凡。

　　天色已深，从窗户里透出一缕一缕橙黄色的光，给这微量的春夜带来阵阵温暖。

　　戚霁拎着酒壶，杯竟然也没忘记拿。他塞给小谷一只，又把自己和小谷的杯子一同斟满。

　　清澈的酒液竟也是琥珀色，在月色的照映下，和莹白的酒杯搭配甚是好看。戚霁自顾自的喝起来，也没管小谷是不是会喝酒。

　　小谷端着酒杯，先凑上去仔细嗅着味道。她从来没喝过酒，平常也只有做菜的时候会放料酒，甜酒糟偶尔也吃一点。

　　在家里的时候她还小，管严了不让她喝酒，这种醇酒她是一直没敢尝试过。她也曾偷偷地用筷子蘸过一点，只觉得辣辣的就在也没碰。

　　一阵清甜的桂花香钻入，带着酒气的醇厚。小谷只觉得自己闻一下就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唔。她想起来了，这是杜康酒坊特制的桂花蜜酒。据说是用上好的蜂蜜加上大明寺泉的清泉水，再洒入深秋金黄的桂花，密封酿制三年而成的。

　　她一向对酒没什么了解，明月楼里的酒都是靠刘老从外买来的。偶尔有一次她听刘老说过这蜂蜜酒是杜康酒坊的招牌，价格是一点都不便宜，平明百姓是根本买不起的。

　　小谷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她也想知道这么贵的酒到底好喝在哪里。

　　醇香的酒液与其他酒不同，相比那些清如水的清酒，这蜂蜜酒稠密的多。入口只觉蜂蜜的甜香，并没有想象中那灼烧的辣感。沉底上几朵金桂，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什么精心烹制的琼浆。

　　小谷喜欢这香甜的味道，不自觉一杯酒就被她喝的干干净净。

　　“不要喝太猛，小心会醉的。”戚霁在旁边劝她。

　　她摇摇头，“我才不会醉呢。”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事实上这酒刚一入喉，小谷就觉得自己浑身热热的。怪不得有人冬天喝酒来散寒，原来喝了就只会身体真的会暖起来。

　　她用手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有些烫烫的，肯定已经红起来了。眼神也有一些迷离，浑身就仿佛飘在空中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颇为新奇，她端着杯子向戚霁接着讨酒喝，戚霁也是不拦着，这蜂蜜酒的度数其实并不高。于是就给她一杯杯的续起来。

　　也许是酒劲的原因，她看着坐在旁边的戚霁，突然有一种想更深入了解他的想法。表面上看起来他是英俊潇洒的侠客，吃饭时遇到好吃的饭又会恨不得舔盘子。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然后她就直接问出了口。

　　“戚。不对清明，你真的是大侠么？”小谷眨巴着眼睛歪头看他，“大侠不都应该闯荡江湖么，就像我第一天见到你那样。怎么你就留在这里当掌柜了啊？”

　　这是小谷一直没弄明白的事情，在她印象里，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士就应该白衣执剑，来去无踪。和酒楼掌柜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种人，怎么在他身上就合二为一了呢？

　　戚霁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旁边屋檐上，悠悠的开口：“大侠也是人啊，也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在这里有好吃的，开门营业还有银子赚，不比什么浪迹江湖好得多？”

　　小谷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面对她的追问，戚霁就开始讲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我从小就是在山里由我师父带大的。这个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做饭难吃。那时候吃饭也没什么食材调料，逮只兔子烤了就算改善伙食，盐都不放我还吃的挺开心。”

　　“从村子里带上来一兜子烧饼馒头就能啃上半月。头一天还是又香又软，等之后就是风干硬透，只能掰开泡着冷水吃。”

　　“这岂不是太惨一点了？”小谷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在厨房，天天什么美食都能做都吃的到，如果让她去吃烤的又焦有苦不加盐的兔肉，她简直会被逼疯。

　　“所以下山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后面的事你也猜得到。为了到处吃美食，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后来发现原来官府会把自己抓不到的犯人通缉，还有赏金，我就天天抓贼换饭吃喽。”

　　这简直颠覆了小谷的想象，戚霁他一个看起来不食五谷遗世独立的大侠，竟然为了口腹之欲天天到处抓贼换钱去，怪不得之前那两次抓贼他这么熟练。

　　戚霁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话多，也许也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让他比往常更平易近人一些。

　　“所以当朋友说这家酒楼做菜特别好吃的时候我就动心了，过来一看发现是你在这，我就当即把酒楼买了下来。那日你救我一命，我却不辞而别，心中一直有愧。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想报答你。”

　　小谷听了有些闷闷的，撅起了嘴：“原来你就是为了报答我啊。明月楼多亏你没有关门，也报答完了。是不是你就要走了，今天还听那个吴大人要你去帮忙，肯定一去就要好久了。”

　　戚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谷窝成了一团在心里喊，不就是比我高么！天天就知道揉头发，都被揉乱的不像样了。

　　“一开始是这样想，但是吃了你做的饭我就不想走了。忽然觉得就这样当一个小老板也不错。吃了你做的饭，让我能感觉到家的感觉。”

　　“至于那个忙只能说尽力为之。你可知道魔教分坛天下无数，无人知道具体的位置。让我一个人解决了怎么可能？”

　　宾至如归确实是小谷努力的方向之一，有人夸她做饭好吃应该是一件很让她开心的事情。但是怎么从戚霁嘴里说出来小谷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魔教和她没什么关系，也不懂。只知道戚霁不会莫名其妙的跑了就行。

　　她怔怔的看着戚霁，他的脸上看起来白白净净，看起来比她自己的脸都滑嫩的样子。也是，自己天天在厨房烟熏火燎的怎么好和他比。

　　小谷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她想摸一下戚霁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白嫩，于是她就伸出手就摸过去了。

　　刚碰到戚霁的脸时，她手指仿佛像触电般往回缩了一下，又小心的摸了上去，果然这脸嫩的就像刚做出的内酯豆腐，也不知道平常都抹了些什么东西。

　　正在小谷在戚霁脸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她，“小谷，你醉了。”

　　戚霁的手心温度很热，烫的小谷的手一抖。她忙把手收回来。

　　“啊？我醉了么？”她把攥起的手又伸开，手心向自己呆呆地看着。

　　似乎是有些醉了，她连自己手上的掌纹都有些看不清了，感觉戚霁自己那么近又那么远。

　　“如果我真有一天要走的话......你愿意......”戚霁自己不知道自言自语念叨什么。

　　小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显然是什么都没听到，“嗯？你说了什么话么？”

　　戚霁摇摇头，“没说什么。风吹的有些凉了，我们下去吧。”

　　小谷傻傻的点了点头，喝了酒之后的她有些呆头呆脑的。就连戚霁带她从楼上跳下去她都没反应。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戚霁把小谷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扶着她坐在床上就出去了。

　　小谷也是没醉的彻底，还知道自己洗漱。简单清洗过以后，小谷脱去外衣就钻进被窝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