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初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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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纠结再三，钟离皓起身敲响了文斐的门。
不到片刻，文斐衣着整齐就开了门，一点也不像是准备入睡的样子。见门外是钟离皓，文斐稍显惊讶，将人迎了进去。
“是有什么事么？”此时的文斐语气稍显疲惫，声音略带沙哑。
“就是，遇到了些问题想不通。觉得或许师兄知道一些。”钟离皓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怨”这件事告诉文斐，又或是等待文非文出现询问文非文。
“那你说说吧，但凡我知道的，能告诉你的绝不隐瞒。”文斐强忍住突来的困意，压下心中的疑惑，今日万剑冢之事与自己牵扯不大，按理说不会如此疲惫，此时的困顿实在有些费解，就像是有什么像强制自己的意识昏睡过去一样，是因为今天差点探查到的那个封印么？
钟离皓没有将“怨”的事情直接说出，只是将今日自己遇到的那个奇怪的思居峰弟子的全过程仔细的复述一遍，却没想到会看见文斐如此严肃的表情。
良久，文斐的神色才渐渐舒缓，叹出一口气。“不过，幸好师弟你没事。”
“师弟，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文斐没有再说什么，将钟离皓送回了房间后带上自己的佩剑，出了房间。
钟离皓当然不会乖乖睡觉，发现文斐带上佩剑出门后，便悄悄跟了上去。钟离皓知道自己此举十分冒险，但他有预感，这次跟上去一定会有所收获。
钟离皓跟着文斐七转八拐，多亏有系统帮忙，才没有跟丢。文斐在一处枫叶林停下，静静的站着，然后缓缓将配剑拔出，一时间，微风四起，以文斐为中心，旋转凝聚，重叠成了一堵风墙。落下的枫叶随风而起，顺着风的方向，将文斐包围在内。
风越发大了，钟离皓被冷风吹得不由打了个喷嚏，换了个背风的方向靠着一棵枫树藏着，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央着系统给自己加了个隐身buff，但实在是不防冷。
风向着四周肆虐卷席，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意味。钟离皓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多拿件衣服披上。
可突然间，所有的风都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风墙散开，枫叶静静落下，正中间的文斐支撑着剑半跪在地，文斐的正前方悬停着一把灵剑，一人黑衣，脚尖轻点在剑柄之上，沐浴在月光之下，那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正好靠近钟离皓所在的地方。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寻剑，还是找我？”
那人的声音很轻很凉，就像是夜空中毫无温度的月，有一种说不明的孤寂。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文斐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慢慢站直起身。
“是你的邀约，我从来不会拒绝。”那人跳下剑，落在文斐三米外的位置。
因为月光和角度问题，钟离皓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钟离皓直觉那人似乎有些高兴。
“停岚我已经找到，你大可放心。”那人说道。
“当年是你引我去的万剑冢，万剑冢的封印也是你破坏的。”文斐突然提起剑，剑尖对准那人的脖颈，却被停岚自发挡下。
“……是我，这些年暗中护着你的也是我。”那人顿了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直截了当的承认，挥了挥手，将停岚推开，自己向前一步，贴上了文斐的剑。
“你找我无非是为了知晓你的身世，但是很抱歉，我并不清楚。至于护你，全是因为你的气息和我一位故人很像。别的什么我一概不知。”
“那你今日找上我师弟又是何故？”文斐没有丝毫退让，反而握紧了手中的剑，在那人脖颈带出一道血痕。
“哦，你说那个小孩儿，偶然遇上，觉得有些意思，血脉也熟悉的让人厌恶，今日也是专门去寻，没想到他会拒绝了我两次好意，更何况他让你如此在意，所以动了杀心。”那人低笑道。
“你敢？！”文斐似乎有些动怒，“他只是遵循他自己的意愿拒绝你，你就想杀他？！”
“我记得你修的是无情道。”那人陈述道，“你的牵挂太多，你狠不下心斩断，我帮你而已。”
“不需要！”文斐确实怒了，吼道。
“那好，但是在天道十二峰门内大比时，你的修为必须达到灵寂期大圆满，或者元婴初期。不然，呵呵。”那人伸出两指夹住剑尖，一股黑色气息顺着剑打在文斐手上，将文斐的手从剑柄上震开。
“可以。”文斐咬牙道。
“那就万剑冢再会。还有，吾名时怨。”那人说完就消失不见，文斐的佩剑也掉在地上。
半响，文斐缓缓将剑捡起，离开。
钟离皓紧随其后，避免再次迷路。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翠竹轩。
第二日一早，文斐敲响了钟离皓的房门，等待钟离皓梳洗完毕，两人一同去了雨霖。
早课是很基础的识字启蒙课，钟离皓坐在一群新入门弟子中等待着来上课的老师，由于昨晚熬夜，现在忍不住打瞌睡。虽然是基础的识字课，但对于钟离皓这种对修仙界文字了解不多的人而言却是极其重要的。
清溪玥响起的时刻，有人走了进来。钟离皓努力睁开因为犯困阖上的眼睛，那人就走到钟离皓身边，拿起书对着钟离皓的头敲了下去。
“我的课你还敢睡？到后面站着去！”顾此生毫不客气的将钟离皓拎到最后一排罚站。
被敲醒的钟离皓乖乖站在最后一排，其他新生弟子见顾此生如此严厉都默不作声，虽然不乏弟子早就对内容熟悉不已，但为了避免像钟离皓这样被顾此生记住都不敢懈怠。一堂课很快结束，钟离皓的瞌睡早就醒了，托顾此生的福，钟离皓对于修仙界的认知又多了不少：
世界初始，人们发现了灵根，继而发现了灵气，通过一定的方法就可以引灵入体，通过这种方法将灵气吸纳炼化归为己用便称为修行，这些修行过的人被统称为修者。修者从少数渐渐变成多数，世界对修者的约束也渐渐被摸索发觉，也就是所谓的天道。但仅仅只靠天道约束是不够的，漫长的争乱，世界被割裂，幸存下来的修者用血泪制定下对修者的约束，并且摸索出了一条属于修者的道路——得道成仙。从此，此界更名为修仙界。此后，修仙界内缓缓诞生出世家，护一方土守一隅人。而后，世家之上成立了派系，各类修习方式的不同，其所属的派系不同。之后，派系之下诞生派别，也就是各种门派，修同一种修习之法，并不断精修钻研求得突破并代代传承。门派与世家相辅相成，相连紧密。但至于怎么个相连制约，顾此生并没有讲，钟离皓也猜到或许是牵扯众多因而被隐藏。
顾此生浅浅讲述了修仙界的由来，然后就带着所有弟子将修仙界的基础文字认了一遍，一堂课就结束了。
钟离皓将课本上的文字对照顾此生教的都认过一遍后也能记得差不多，然而顾此生教的只是书本的二分之一。钟离皓将书本往后翻，才发现，这本书总共编写为三部分，查看过目录，才知道最前面的一部分便是现在修仙界所有最为通用的文字，也是目前而言最简单的文字;中间的这部分则是对过去修仙界记录修行秘法之类的文字以及其他族类特殊文字的猜测与释义;而最后的部分则是记录对修仙界成立之初时留存于今的各种文字的猜测解释以及收录。最后一部分相较第二部分甚至只占了十分之一二，甚至书上也标明若是对第三部分文字感兴趣可以去藏经阁查阅更多相关的记载。
【识字启蒙课测试的内容在于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不会涉及第三部分。你眼前这本书是由经历数万年前那场大乱后继任天道十二峰的掌门所编写。那场大乱后，数不胜数的心法典籍损毁，大多数修者陨落，即使有些秘境有所记录但修仙界大部分“新生血液”几乎都不认得，因此其察觉到一些隐秘并联合修仙界的力量创造了现在修仙界中通用的文字，并且将过去的文字记录。】
与之前不同，此时的系统不管是语调还是情绪都很平淡，是冰冷的器械合成的声音。
但为什么我会认识收录在第三部分文字？
钟离皓疑惑，自己明明和这个世界是初次接触，为什么那些收录在第三部分的部分文字他可以理解领会其含义，就像是印刻在骨子里本能一样。
【回答涉嫌透露用户身世背景，故而对用户提问进行否决。】
【友情提示：所有涉及用户自身尚未探索出的秘密须有用户自行探索思考，系统仅辅助作用，在最后阶段时，用户等级权限解锁情况下，系统将对用户信息整合归录，提供额外有效信息，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否决？钟离皓顿了顿，如果说之前还对系统的变化感到怀疑，那么此刻就是确定，现在给自己讲解的系统和之前与自己交流的不是同一个。
钟离皓没有再问，只是静静的翻阅书上第三部分的文字，直到看见“钟离”这两个字。奇怪的是，书上并没有对“钟离”二字做出任何释义猜测，仅仅只是将这两个字排在一起应在书本之上，与之对应的是一张图画，看上去像是一群不知名的鸟雀飞在空中，为首的鸟雀衔着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鸟雀之下似乎是跪拜的人群，人群之外则是许多动物，共同置身某种坍塌崩坏的场景。
所以这幅图画是和“钟离”一族有什么关联吗，到底有什么关联呢，还是单纯只是编纂者凑巧将这些排版在一起？
“师弟？”
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挡住了书，抬眼看去，文斐正站在眼前递过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钟离皓嗅着包子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才发觉自己饿的有些狠了。
接过热腾腾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暖呼呼的食物终于让饿了许久的肚子稍感熨帖。
“师弟才入门，还未辟谷，所以给你带了包子，只是不知师弟更喜欢什么口味，便选了最受欢迎的翠玉清菇馅。”文斐眉眼带笑，不动声色看了眼钟离皓摊开的书页。
钟离皓点头谢道：“包子很好吃。”
“师弟是对文字感兴趣还是对这幅图更感兴趣些？我来时师弟就在这停留了许久。”文斐看着人书页上的图片若有所思。
“师兄知道这幅画？”钟离皓在看见文斐神色后明知故问。
“过去曾在秘境中见过类似的。不过，师弟看得懂这幅画？”
“……怎么样才算看懂？”钟离皓疑惑，难不成这幅画还隐藏了什么信息？
文斐沉默片刻，道：“你看见了多少事物，事物之间又存在怎样的关系，透过这幅画，你看见了关于什么的记录？或许这都是看懂了？我也不清楚。不过，和吸引你的这幅画相比，吸引我的那副——”
文斐将书册翻到末页，此处和“钟离”二字的排版一样，寥寥几笔与一副模糊的图。
“这是，一座城？”钟离皓看着那副模糊不清的图，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你，看得清？！”文斐诧异不已，又有些激动：“那座城题字是什么？”
“不知道，看不清。”钟离皓如实回答。
文斐一瞬间有些低落，片刻又提起精神。
“你之前看的那部分，文字是‘钟离’至于那张图的内容，我猜测应是和‘钟离’一族的来历有关。至于刚才你看的那部分，我并不认识那些文字，只能从模糊的图中看出一点城的影子。我翻阅数本记录，并没有找到和这座城相似的任何记录。就像......”被从时间中抹去，从未有存在的痕迹，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城，是否真的存在？自己所执着的身世真的有解么？文斐低眉，止住了剩下的话，内心却犹如缠绕的毛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莫名压抑的沉寂，钟离皓察觉到文斐对这幅图画的在意，在意的过了头，就像是成了执念。钟离皓也低着头静静的将书册翻了回去，停在“钟离”的那一页。
空气中丝丝缕缕黑色的如同丝线般的气息渐渐凝集，从屋外四处向着房间中的文斐渐渐靠近，缠绕，黑色丝线渐渐将整个房间笼罩，渐渐织就一只密不透风的“茧”。钟离皓察觉光线有变，抬头发现了异样。
从外面探进来的每一条黑色的丝线都紧紧缠绕在文斐身上，又以文斐为中心，每一条丝线又不断向外延伸，偏生最中心的文斐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般，仍旧垂眸沉思。
“师兄？”钟离皓不确定眼前这些是否是幻觉，系统也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提醒自己是否处境危险，身上的弟子信物也并没有任何警示，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幻觉？
“嗯？”“文斐”听到钟离皓的呼喊，抬眸看去，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可为什么小师弟却显得那么惊慌？
钟离皓对上文斐的眼眸，读懂了对方眼眸中的疑惑，这一刻，钟离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自己出幻觉了。
可是屋内汹涌的黑色却越发浓郁，从文斐处延伸，向钟离皓逼近，然后在一瞬间，发动了进攻。
钟离皓即使知道这是幻觉，却还是被那袭来的气势所迫，自发躲闪，在黑色擦身而过的一瞬，惊出一身冷汗——不，那并非是幻觉，浓郁的黑色带着一股冷意，又有着无比的疯狂，卷携走身侧的温度。这种感觉，和当初遇到怨时相似却不同。钟离皓确定，如果刚才没能躲过，自己绝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
浓郁的黑没有给钟离皓任何喘息的时间又再度袭来。钟离皓躲避着，却被引导着靠近了中心的文斐。离近了，钟离皓才发现，文斐眼神并没有聚焦，似乎是在发呆，又像是陷入某种境界，浓郁的黑将文斐包裹在内，即使被钟离皓触碰，文斐也没有任何回应，这下钟离皓确定了，刚才那个应和自己的是幻觉，而其他不是。
被一同困在“茧”内的钟离皓当然不会知道此刻的墨潭似乎是在“沸腾”，无数黑色从墨潭内涌出却又被墨潭之上狠急如箭的雨滴悉数打回墨潭之中。
不知是第几次躲过浓郁的黑的袭击，钟离皓只觉此刻的自己如同被猫戏耍的老鼠，游困于越发细小的空间，被浓郁的黑掌控“逗弄”，直到筋疲力竭才会被对方赐以死亡。
钟离皓不住的喘息，他已经有些疲惫很了，在浓郁的黑再次袭来时没能完全躲开，被抓住脚踝甩了出去。
飞在空中，钟离皓闭上眼，不知以那种力道被甩出去撞到墙上自己是否会一命呜呼，这大概将会是穿越后受伤最重的一次吧，甚至会因此丧命也说不定？系统真是不靠谱！
意料之外的背被挡了一下，不是墙，像是一把剑，钟离皓察觉自己似乎被改变了方向，而后便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钟离皓张开眼，熟悉的衣摆，熟悉的气味，是峰主。
“呦，这不是易峰主，舍得出关了？真是难得难得。”不算陌生的音调带着十足的阴阳怪气，“这小孩儿我救的，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啊~”时怨披着黑色的帽兜，将身形掩去大半，虽然嘴上阴阳怪气，目光却没有在易北辰身上停留太久，在看见文斐的处境后目光带上了一丝阴沉，身侧停岚阵阵嗡鸣，像是附和先前的阴阳怪气，又像是对即将到来对战的兴奋。
易北辰没有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将钟离皓扶起来，早在闯进来前，易北辰就已经在自己周身用灵气罩住，在接住被停岚推过来的钟离皓后又给钟离皓也套了一层灵气罩。浓郁的黑见罩子下两人并没有准备找事的意图，一转矛头对上了怨的分身时怨，缠斗起来。
“强行由外人引气入体会痛不欲生。”易北辰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看着和浓郁的黑缠斗着的人影，冷静的对钟离皓说道，“你的灵根很特殊，本想等你打好基础再正式步入修行。救与不救，选择在你。对文斐，我无能为力，他也一样。”
“姓易的，文斐好歹是你徒弟，你不会不知道墨潭之下是什么，他只是被引诱了，你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时怨听到易北辰那半分不打算劝说的话顿时急了，防御的节奏乱了，挥出几剑格挡袭击却还是被偷袭成功，被迫动用了本源之力，落在一边的角落，骂了两句，又提起停岚冲上前去，拖延时间。
时怨是怨的分身，浓郁的黑也是恶其中之一的分身，两人力量同源，但明显对方力量更胜，时怨渐渐落了下风。时怨知道自己迟早会败落，现在不过是无用功，却还是竭力打断浓郁的黑继续同化的进程。
如果没有光灵根介入打断同化，或者......唤醒浓郁的黑的真身，文斐会......不行！可前者去哪能短时间寻到千万分之一光灵根拥有者，可后者，想要唤醒只能靠本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时怨忍不住怨恨此时如此无能的自己，渐渐有失控的迹象，停岚有所感应，剑身剧烈颤抖嗡鸣，想要唤回时怨的意识。
与此同时，浓郁的黑将文斐包裹在内，同化已接近尾声，马上就要开始堕化。
钟离皓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易北辰并没有太多解释，救肯定是要救，所以钟离皓在易北辰问出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就在钟离皓答应的那一刻，系统像是网络延迟才找到网线一样一连串弹出好几个危险警告，接着就弹出了一系列任务，钟离皓还没看清任务是什么，任务就已全数默认接取，然后又被一连串危险警告刷屏。
钟离皓正准备将警告叉掉，刚抬起的手就被易北辰握住，整个人被易北辰牵引着换了个方向，被易北辰从身后“抱住”，双眼被对方一手蒙住，左耳边感受到易北辰说话的气息。
“闭眼，凝神。认真感受。”
钟离皓照做。不多时，被握住的手处传来刺骨的痛，一股强烈的冷如同利刃刺破皮肤，又如同海潮翻涌的浪从手腕冲向全身各处，摧枯拉朽般打通四肢百骸的经脉，强势不容拒绝，剧烈的痛不断刺激着大脑，不知不觉间涕泪横流，钟离皓一度觉得自己要疼昏过去，可不知是不是易北辰用了什么法术还是由外人强行引气入体本就如此，钟离皓不仅没有昏过去，反而越是疼痛越是清醒。感觉全身骨骼像是被那高压水枪从上到下冲刷了一遍一样，那种犹如被切割刮骨的痛真真让钟离皓觉得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知道你很疼，但是你必须忍住，不然功亏一篑，你会先文斐一步暴毙。”易北辰咬咬牙，即使在系统的辅助下帮钟离皓分担了百分之五十的痛苦，相生相克的光暗灵根相互吸引又相互吞噬彼此灵气的痛苦也不容小觑，但凡换个人来帮钟离皓强行引气入体也不至于如此痛苦。可惜此处在形成“茧”界时闯进来的只有自己和时怨。时怨作为怨的分身，根本不需要灵根，他们本身就能将怨气转化为能量。所以在场能帮钟离皓引气入体的只有自己罢了。
打通全身经脉，之后便是引着对方本源之力自发从外界吸纳灵气然后运转化用。在这一点上，暗灵根者其他人对光灵根者本源之力的吸引力可要好太多了。不用专门去寻，本源之力几乎是在察觉到暗灵之息的一瞬间就自发蹿了出来，追着暗灵之息在钟离皓体内一路狂奔，“茧”界内仅存的灵气在感受到光灵之息的一瞬间活跃起来，自发涌入。
钟离皓真没料到打通经脉之后灵气涌入体内会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本来打通经脉就已经够痛的了，没想到灵气被光灵之息吸引入体会比先前更痛苦，更难受。因为是光灵根，各种元素的灵气对光灵之息的亲和几乎与各个元素对应的本源之力对同种元素的吸引力相媲美。所有元素的灵气在一瞬间争先恐后顺着全身经脉进入，聚集，那种感觉就像是掉入海中不停的被海水侵入口鼻，有种被灵气吞没的窒息感。然而不仅如此，水木属性的灵气自发的顺着经脉不断强化治愈着躯体减轻身体的痛感，火雷属性的灵气却在经脉中肆虐开拓扩宽让痛感不断，金土属性的灵气沿着经脉一点点将被开拓扩宽的经脉塑型填充，而冰风属性的灵气随着一点点在经脉中沉淀塑型的金土灵气扩散席卷，将被火雷灵气灼烧的经脉冰镇中和，其中痛苦难以想象。如果能晕过去或许不会如此遭罪，可惜钟离皓无法如愿。
易北辰借助系统的力量承担了钟离皓打通经脉痛苦的百分之五十，打通经脉之后系统就不再提供帮助，而且修仙界几乎所有在打通经脉后引气入体时几乎是感受不到痛苦的，故而易北辰也不知道此时的钟离皓有多痛苦，难受。
此时钟离皓冷汗直流，忍不住颤抖，疼痛在大脑中肆意叫嚣，而且越发清晰就越发痛不欲生，泪水早已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双眼，即使想要痛呼出声对此时的钟离皓而言都是奢望。恍惚间，钟离皓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初识（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