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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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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之周,家里世代从商,是晏家这一代的准家主,自然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季楚和他认识,还是在北疆军营之时,对方看不惯季楚的高傲劲儿,因此两人不打不相识。
自此两人一直是相看两相厌。
季楚睨着宴之周,环手抱臂,嗤笑一声,“装模作样!”
这是在说他之前的伪装了?
宴之周心里很不爽,没想到刚刚那一幕竟被季楚瞧去了,但他也不慌,礼貌拱手,皮笑肉不笑道,“比不得你老人家……虚伪!”
这是讽刺他年龄大还一副高傲样了?
季楚眸子一眯,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也不多说什么,伸手就要抓住对方衣襟,然后一把扔下楼。
宴之周知晓他的性子,提前闪开了对方的动作,后退了几步,往走廊两边瞧了瞧,然后一撩碎发,吊儿郎当道,“爷今日没空陪你玩,改日在和你打个尽兴。”
然后人一溜烟就没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季楚不由得撇了撇嘴,就算他说的再多,也挡不住他怕了的事实。
毕竟,当初他就一直被自己按着揍。
重新回到房间,就见桌上两人皆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季嫣崇拜似的看着季楚,笑道,“季楚,你可真厉害,一出马就将人打发走了。”
季楚一顿,下意识看向时冉,便见她同样正看着自己,只是眼里并没有崇拜,而是有些莫名的好奇。
他当下一皱眉,脸色变冷淡起来,坐回自己位置,淡淡道,“他还没走。”
季嫣闻言,愣了一瞬,不解道,“可我和冉冉都听到他说……”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
时冉看向季楚,想了想才试探道,“莫非他还一直盯着酒楼?”
季楚淡淡颔首,示意她猜对了。
时冉下意识看向季嫣,便见到她有些呆滞的模样,顿时无比同情。
谁会像她一样,随便逛个街,都能招惹上莫名其妙的人!
时冉再次看向季楚,打探消息道,“季楚,你认识那人?他为何这般执着地要找到小嫣啊?”
季嫣回过神来,顿时也眼巴巴地看着季楚,她也非常想知道这事。
季楚看了两人一眼,拿起筷子漫不经心道,“他叫宴之周,家里从商。我认识他时,他也是这般追着一个女子,然后被我搅黄好事,便嫉恨上我了。”
所以宴之周就是贪图自己美色?
季嫣顿时无语极了,这些公子哥什么毛病,装模作样来哄骗无知少女?
她恶寒的摇了摇头,一拍桌子道,“原来如此,此人当真恶劣至极,”她顿了顿,气愤道,“亏我还以为他是温和有礼,没对他动手。”
她眯了眯眸子,声音发狠道,“别让我再见到此人,否则我要他好看!”
她和时冉、时媛一同上过学堂,多多少少也会些招式。
时冉瞥了季楚一眼,没开口反驳什么,即使他的话半真半假,但到底不会坑到季嫣。
这样一番下来,饭菜都冷掉了,只好叫来小二重新上菜,还多添了一人份。
接下来没再发生其他事,只除了时冉取下纱巾时,季嫣问了几句下巴处的青痕,被时冉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只不过季嫣从那之后,便一直眼神不善的瞅着季楚,像是已经确定时冉的伤痕就是他弄出来的。
一直到回到自己院子,时冉才长长舒了口气。
季楚最近越发喜怒无常了,看她一脸的伤就知道。
她不由得摸了摸脸颊,眉头紧皱起来,思索着该怎么应对季楚,她可不想以后当真毁容了。
不过眼下……
时冉想了想,吩咐身后的夏橘,“父亲回来时,记得提醒我。”
夏橘闻言,连忙点头应下,然后才一脸好奇道,“二小姐,秋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时冉一愣,这才想起此事,便摆摆手道,“没事,她晚些时候自会回来。”
夏橘看出她不想多说,顿时便住了嘴,静静的守在时冉身后。
另一边马车上,季嫣瞪着季楚,质问道,“冉冉脸上的伤,都是弄的吧!”
不然怎么说到野狗时,他一副生气极了的模样,还有自己问起青痕时,他也是目光闪烁。
季楚淡淡的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是又如何?”
季嫣眸子睁大,似是不敢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对冉冉?你是想毁了她吗?”
对一个女子而言,毁容便是将这个女子一生都毁了。
季楚不悦的拧眉,低斥道,“你胡说什么?”
他怎么会想毁了她,他明明……
想到这,他眸光低垂,遮去眼里一抹异色。
季嫣可不怕他,横眉怒目道,“我胡说?你将她伤成这样,你让她如何见人?”她顿了顿,又喃喃道,“难怪她之前不想吃东西?其实她是不想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脸。”
季楚闻言,眸光颤了颤,半晌没有言语。
季嫣却没有就此打住,努力平心静气道,“季楚,你就算再不喜冉冉,也不能下这般狠手。更何况,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季楚嘴唇似是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季嫣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无奈的叹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冉冉竟然还愿意搭理你?”
季楚倏然抬眸,瞪了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是我和时冉的事,你就别管了!”他不耐烦道。
季嫣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我才不想管你,我只是担心冉冉而已,”她顿了顿,忽然感慨道,“冉冉遇见你,还和你订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季嫣。”季楚冷冷警告道。
他板着冷脸,眼神冰冷如刀,周身寒气袭人,似是她再说一句,他就将她直接冻成人棍了。
季嫣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身子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十分识时务的没再开口了。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长公主府。
酒楼对面的巷子里,一直停着一辆高调奢华的马车。
宴之周把玩着手上折扇,想着之前看到的一幕,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是季楚的妹妹?
他此次来京都也是有要事在身,没想到就撞到街上那处好戏,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针对自己的。
他干脆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那小姑娘突然就冒出来了,无意间将对方的计划打乱了,他担心人会受到报复,这才开玩笑想护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被吓跑了。
宴之周一想到那一幕,蓦地失笑出声,对方的反应有趣极了,所以他便干脆跟了上去。
就是没想到她……竟然有未婚夫了!
贴身护卫宴一看了眼宴之周,小心翼翼道,“公子,我们还需要跟上去吗?”
从刚刚探听清楚那姑娘的身份后,公子便忽然冷了脸色,一贯勾着的嘴角也压低下来,让他莫名有些心惊胆战。
宴之周闻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好半晌才吩咐道,“算了,我们回去!”
至于季嫣,自有人会护着,与他何干?
这样一想,他眼里闪过冷漠之色,嘴角也重新勾起,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时府。
时府晚些时候终于回到时府。
时冉得了消息,便匆匆忙忙赶去书房找他。
“父亲,我有事找你。”时冉恭敬道。
时父笑了笑,和蔼的看着她,“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时冉明显是跑来的,额上还沁出了一层细汗。
时冉看着旁边的仆役一眼,没有说话。
时父见状,立即会意,吩咐下人都退下,顺便将门带上。
一时间,书房里便只剩父女两人。
时父面色正经起来,却还是笑问道,“冉冉,现在没人了,你就说吧!”
时冉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将娜莎的一番话告诉了他。
时父听完,脸色大变,严肃道,“冉冉,你此话当真?”
其实他已经信了,却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时冉肯定点头,“父亲,季楚当时也在场,娜莎公主的话,我们两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时父闻言,敛眸沉思半晌,才挥挥手道,“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时冉皱了皱眉,有些不大情愿,但看时父已经不打算再理她了,顿时有些泄气的离开了书房。
她再次回到自己院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对朝堂势力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实在不妥当极了。
什么都不知晓,便连怀疑之人都没有,她还是得找个知晓朝堂之事的人问问。
可是该找谁呢?
时冉苦恼的想着,都怪自己过去太不经心,想着与自己没多大关系,便没有多关注这些事。事到临头,方知知之甚少。
接下来的日子,也没什么事,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时冉脸上的伤,也逐渐好的差不多了,只依稀还能看到点痕迹,至于下巴的青痕,则早就消失了。
只不过,在季楚再次邀约自己出府时,她还是戴上了面纱。
季楚这段时间,忙于公务,根本没时间见她。
好不容易他今日休沐,得了机会便上府相邀。
看到戴着面纱的时冉,他眉头一皱,低声道,“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吗?”声音里隐约透露出了几分担忧。
时冉没注意到,也不想多做解释,便随意地点了点头,问起正事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季楚眉头皱的更紧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拉起时冉便要出府,“我带你去找御医看看!”
时冉无语极了,拼命挣扎不过,只好解释道,“你先等等,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去看了。”
季楚一顿,回头看向时冉,又看了眼她脸上的面纱,拧眉道,“那你还戴着这东西干嘛?”
他说完就要一手扯下碍事的面纱,却被时冉伸手拦住了。
时冉瞪了他一眼,后退一步道,“还有些痕迹,便挡一挡了,”说完她不耐烦了,“你到底找我干嘛?”
季楚愣了一瞬,然后脸色难看起来,赌气般回道,“没什么!”
时冉怔了怔,这都找上门了,却又说没事,他到底是想干嘛?
再看他一副被气到的模样,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以为她会过去哄人吗?
当然不可能。
既然他这么说,应该也是没什么大事,她当即轻笑道,“既然没事,那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回去了。”说罢她当真转身就要离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