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人電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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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冷冽却明朗的天气笼罩着神奈川，偶尔有鸟叫声从上方掠过，街上零零星星的出现了上班族和出门扔垃圾的主妇。青峰穿着队服走出了家门，看了看平时去学校的方向，转身走上另一条路。
今天是winter cup的开幕式，按理来说他应该去学校和篮球部汇合，然后一起出发前往东京体育馆。但昨晚桃井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妙山同学也要去看我们的比赛吧？她要自己过去吗？诶？什么？没有约好？那样不行吧青峰君！你去接她吧，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了。”
自己的最后一丝迟疑被桃井的“她多半翘课也会去看的啦”打消，青峰在晚饭后给妙山发了邮件，果然收到了【一起去吧！】的回复。
【你啊，该不会打算直接翘课吧。】
【啊，被猜到了呢ww】
【……真的没关系吗，翘课什么的。】
【青峰君可没有担心我的立场哦~】
这样互相打趣的日常仿佛让人上瘾的蜜糖一般，青峰步行到妙山家的过程中，竟然丝毫没有想起那些关于篮球的烦心事，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而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妙山家的楼下。
「这样的反应，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个陷入恋爱的笨蛋啊。」
他抬头看向二楼左侧第三扇窗户，玻璃的后面，一个穿戴整齐的女孩正冲他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窗口，片刻过后，楼梯间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纤细的身影向他小跑过来：“久等了，青峰君。”
妙山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外面是深红色的休闲外套，相比起从前的风格多了几分活泼的气息，青峰打量了她一眼，随口说了一句：“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啊……”
“诶？竟然注意到了吗？”
“……我在你心中是有多迟钝啊？”
“倒也不是啦……”
二人在这样闲谈中默契的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以前你的衣服都是比较柔和的颜色，这样的搭配还是第一次见。”
“啊……果然这样的颜色搭配很奇怪吗……”
“也说不上奇怪吧。”
“今天可是特意选了这两个颜色来应援哦~”
“啊？”青峰闻言，侧过脸又一次打量起了妙山的衣服：“有什么关联吗？”
“深红色是桐皇学园的颜色~”
“啊，那深蓝呢？”
“深蓝啊~”妙山眯起了眼睛：“是青峰君的颜色~”
砰咚——
青峰别开了脸：“……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冷静，冷静下来，类似的事情已经经历多了，已经不会动摇了！」
他握紧了插在裤兜里的拳头，拼命的想要稳住动摇的心绪，而此时耳边传来的一句话却将他彻底击垮。
“可我是为了看青峰君才去的呀，当然要专心给青峰君应援了~”
「即使已经经历多了……」
可妙山还是那么轻易的就能动摇他的心，让他毫无办法的承认着——
“很可爱。”
“诶？？？”这次换成了妙山被吓了一跳。
青峰垂下身侧的手，轻轻的握了握：“你穿这件衣服，很可爱。”
“嗯……谢谢。”
二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下来，温度却在持续上升，明明已经是冬天，青峰却感到有些热。所幸栗平站距离并不远，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站内，买票搭车。日本的清晨，通往东京的所有公共交通都足以被称为恐怖现象。经历了短暂的两站小田急多摩线后，二人在新百合丘站内换乘转搭小田急线，通往新宿方向的半个小时内途经22站，渐渐从乘客人数适中到电车爆满，在大批乘客涌入后，退无可退青峰和妙山被逼进了电车的角落里。
“呀……”
青峰侧过头，身边的妙山正被几个穿着西装的上班族挤在电车墙壁上，几个人都动弹不得，非常尴尬，妙山轻轻的皱着眉，一脸无可奈何。莫非有色狼吗？他同样皱着眉，低声询问：“喂，没事吧？”
“没事……就是……没想到人竟然这么多啊。”妙山将包和手横在胸前，努力的想要站稳。
电车报着喜多见站的名字渐渐停了下来，青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心一横，干脆拽着妙山和自己所处的角落换了个位置，然后将手撑在另一侧，为妙山护住了一个足够安全的空间——但与之相对的，此刻他和妙山的距离彻底为零，两个人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这样……比刚才好一点。”青峰感受着妙山柔软的身体，咽了咽唾沫，像是为自己辩解一般，轻轻对妙山说：“没关系吧？”
他看着身前的妙山，少女没有抬起头，上一次这样清晰看着她柔软发丝的头顶、隐约闻到陌生又熟悉的洗发水香味的时刻，还是刚刚确认自己心意的那次学园祭时。而即使是那次学园祭，二人也没有如此的紧贴在一起。青峰调整着呼吸，努力想要控制着自己的心跳速度，但却无济于事。
“没、没事，这样很好……”妙山依旧没有抬起头，原本护在胸前的双手垂了下去，轻轻的抓住了青峰两侧的衣角，然后犹犹豫豫的，将她的额头抵了过来。青峰感到下巴被柔软的发丝蹭过，随后有一片温热的皮肤触感贴在了自己领口与锁骨的边缘。
砰咚————
他的心跳彻底失控。
「糟了，会被发现的……」
他这么想着，迟疑着抬起了另一只手。
“唉？”胸口处传来了少女闷闷的声音：“青峰君……心跳的好快呢。”
“啊啊，”他顿了顿，不再迟疑，搂住了面前少女的腰：“这是谁的错啊？”
“呼呼——”胸口隔着T恤感受到了少女轻笑时呼出的气体，一丝酥麻的痒彻底绕住了青峰的心，他轻轻将下巴抵在少女的头顶，听着她闷闷的声音：“……是电车的错吧？”
“啊，”他轻轻笑了起来：“是电车的错。”
「如果‘喜欢’这种心情也能被称之为错的话。」
「那就是我的错。」
呼啸而过的电车运行声音、人来人往的繁杂脚步声，一切的一切都被青峰的意识渐渐屏蔽，此刻的他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能感觉到妙山轻轻扯着他衣角又忍不住轻轻揉捏的手指。或许是这种高度的专注让他觉得时间特别慢，当周围人纷纷挤向车门时，他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妙山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发现新宿站已经到了。二人匆匆下车，各自红着脸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服，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口：
“那么，接下来是大江户线吗。”
“去JR中央本线吧。”
青峰低下头，奇怪的看着妙山：“啊？去东京体育场不是国立竞技场站更近吗？”
“虽然地图上看起来国立竞技场站更近，但是却位于东京体育场后面，而千驮谷站是距离正门最近的站点。”妙山解释道。
“啊？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的老家就在东京呀……”妙山轻轻笑了笑。
青峰瞬间回忆起了桃井曾经调查的资料——曾经毕业于庆应义塾中等部，却因某些原因没有继续升学，而是考入桐皇学园并从家中搬到神奈川独居。
他从未想过为什么。
“那为什么自己跑来神奈川上学？”
“嘛……说来话长，还是先去搭车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呢。”妙山没有回答青峰的疑问，而是左右看了看路线示意图，率先走向了JR中央本线的方向。
「可能不问比较好吧。」
他跟上妙山，周围穿着其他学校队服的人多了起来，大家果然都纷纷选择了中央本线的路线。到达千驮谷站后，街上的客流量骤然变多，跟着人潮走动便来到了东京体育馆正门前，随处可见的“WINTER CUP”图标伴随着络绎不绝的游客，促成了热闹而跃跃欲试的氛围。最终二人在门前“全国高等学校篮球选拔优胜大会开会式”的牌子旁，看到了招着手的桃井和桐皇队员。
“妙山同学~”桃井向前小跑两步，越过了青峰，拉起了妙山的手：“好厉害，青峰君果然准时到了~”
“哈啊？”青峰不爽的皱起眉头：“你叫我去接她就是为了让我准时到？”
“不行吗？”桃井用手指点着下巴，歪了歪头：“青峰君本来就爱迟到……”
“请不要这么说，桃井同学，”妙山无奈的笑了笑：“就算是青峰君也不会在重要的比赛上迟到吧。”
“那个‘就算是’是什么啊‘就算是’什么的。”青峰顶着心虚，难得的吐槽了妙山一次：“嘛……我偶尔也不会迟到的。”
“‘偶尔’什么的……”妙山和桃井无奈的对视了一下，一起轻笑出声。
青峰在两个女孩子的打趣中轻轻笑了起来，心中充斥着轻松和愉快。
然而，这种淡淡的欢喜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那天的第一战的对手就是诚凛，在激烈的比赛后，他们以一分之差战败。
结束比赛的哨声吹响后，他呆呆的站在篮球场上，耳边纷杂的声音响彻脑海。
「……输了？输了吗？我……」
面前的黑子晃了晃，几乎无法站稳，被身边的火神扶住了身体。
「真是的……要别人扶着才能勉强站起来吗，这样一来，都不知道哪边才是赢家……」
「不过，也许这样正好吧，说到底，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啊……」
“干嘛一副全都结束了的表情啊，”火神皱着眉：“这才刚开始吧？下次交手，我会奉陪到底的！”
青峰看着火神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怔了怔，然后嗤笑出声：“嘁，胡扯什么啊笨蛋。”
“青峰君。”黑子睁开眼睛，目光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坦然。
「是你赢了，阿哲。」
他垂下眼睛，胸口的苦涩蔓延全身。
“可以拜托一件事吗？”黑子抬起了左手：“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碰的拳。”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但黑子提起时，青峰却清晰的想起了那件事——自己竟然，也是非常在意那一段回忆的。他皱起了眉，自我厌烦的情绪让他仿佛想要掩盖什么一样的嚷了起来：“什……已经无所谓了吧，那种事情！”
“不要，说到底请体谅一下被无视的感受啊。”
“知道了……不过，就这一次啊，”他伸出拳头，轻轻的和黑子的拳碰在一起：“下次一定会赢的。”
“嗯。”
两只手相碰的时候，有什么失去的东西逐渐流回了他的身边。
那些失去的快乐、美好的时光、他的少年意气。
“101-100，诚凛高中胜利！双方敬礼！”
“多谢指教！！！”
双方敬礼过后，观众们纷纷离场，一团混乱中，他的目光无意识的投向观众席，妙山正站在观众席最前侧，扶着栏杆，一脸担忧的皱着眉，目光与他相接了起来。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像是要逃避一般，他别开了眼神，转身走向球员通道。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人電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