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亡于三国》尚有余温

10、第十章 黄巾起义不过是乱世之始

　　曹操处理完公务回家时，姒鱼儿已经离开了。
　　他蹲下身子拉着曹昂的手，问道：“今日，先生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曹昂说道：“今日先生不讲学问，但是先生叫我明白了何为学习，为何学习。”
　　丁夫人也说道：“先前你说要请一个女先生来，我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的，但见了教学后，我才是真真的佩服，女先生也能如此厉害。”
　　曹操脸上颇有些自得，“那是自然，我与鱼儿姐相识多年，她之才能，我又岂能不清楚。”
　　......
　　光和七年，灵帝改国号为中平，元年二月，黄巾起义。
　　张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自称“天公将军”，率领群众发动起义。
　　曹操受都骑尉，随皇甫嵩镇压颖州黄巾军。
　　曹府庭院里。
　　曹昂瞪大着眼睛看着姒鱼，一脸诚恳，恭恭敬敬抱拳道：“先生，我想学兵法，我想随父亲上阵杀敌。”
　　姒鱼点了点头，“可。”
　　她明白，乱世主杀伐，曹昂虽小，但早一点接触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是觉得比学什么诗词重要多了。
　　姒鱼不清楚曹操在战场上是如何表现的，也不清楚黄巾军是怎么被镇压的，但是曹操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的，非要说有什么失败的地方，她也只记得一个赤壁之战，但是那个时间距离现在也太过遥远。
　　她愿意相信曹操这个时候是一路顺风顺水的。
　　但凡提到兵法，皆绕不过孙子。
　　兵法十三篇，计谋演万千。
　　“兵者，诡道也！”
　　曹昂低着头，“学生不懂。”
　　姒鱼说道：“凡领为将者，领兵出征，皆为取胜，但，何为胜？是杀得了敌人便为胜还是夺得了一城便为胜？”
　　曹昂拱手，“在学生看来，皆为胜。”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为胜？夺得一城而全军覆没可为胜？”
　　曹昂沉默，知道自己答不对了。
　　“还请先生明示。”
　　“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不论成败皆为胜。兵者为胜，无所不用其极，故曰：兵者，诡道也。”
　　姒鱼侃侃而谈，曹昂一一静听。
　　不奢求他能明白多少，但要给他种下这些兵法的种子，能在将来的某一天生根发芽。
　　说起这些，姒鱼觉得自己可能纸上谈兵还是非常厉害的，如若真要她领兵打仗，估计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不过由于黄巾起义的原因，朝廷担心党人与黄巾一同作乱，遂于夏四月丁酉日大赦天下，免除了亲属关系与党人在小功以外者的禁锢。
　　至此，党锢之祸最终结束。
　　十一月，出征的曹操回到家，说镇压黄巾军的过程还算是顺利，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说到底还是乌合之众，绝大部分都是些平民百姓。
　　他本人也因为斩黄巾有功，迁济南相，次月赴任。
　　入夜，二人在曹府秉烛夜谈。
　　“鱼儿姐，我依稀记得你当初与我曾提起过黄巾军，你是如何知晓的？”
　　姒鱼儿心里一慌，讪笑道：“孟德说笑了，我何时提起过？这还没喝几杯，你怎么就醉醺醺的了，我看你是与黄巾军交战久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还是快快歇息吧。”
　　曹孟德饮了一杯，摇了摇头，道：“兴许是吧。”又说道：“子脩与我说你兵法了得，对孙子兵法理解非常透彻，可否注释一本，供我研读。”
　　姒鱼欣然答应，“有何不可。”忽然想起刘备好像也是靠斩黄巾起家的，遂又问道：“对了，你可曾见到刘备？”
　　曹操有些诧异，“你怎地知道此人？我也不过听闻些许名声，亦未见其本人，不过听闻他投了朱俊，想来此时正围杀那所谓的‘地公将军’张宝，难道此人名气更胜于我？”
　　姒鱼答道：“些许听闻而已，说他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名头甚大。”
　　曹操冷哼一声，“织席贩履之徒而已，中山靖王好色，子女多达数十人，到他这一辈，后人数千乃至上万，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中山靖王之后。”
　　姒鱼不否认，她熟读汉朝历史，心里也是清楚的，这些东西，无从考证。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不过你应当注意，汉室这些年来风雨飘摇，朝堂不稳，加之天灾人祸，名不聊生，更有黄巾叛乱，此乃前兆，此人敢于乱世搏英名，可见他足智多谋。”
　　毕竟刘备乃是曹操之后的主要对手之一，提醒一下总是好的。
　　虽说后世听闻刘备以仁义著称，曹操一心颠覆汉室，可此时的曹操，姒鱼儿很难将后世的形容与他联系起来，分明是不着调的。
　　曹操面色有些狐疑，“鱼儿姐，为何每每与你谈起汉室，你都一副汉室将倾的口气，难不成你就这么不看好吗？汉室绵延至今已有四百余年，何种风浪未曾见过，昔日王莽篡位也未能颠覆汉室，难不成此时就注定完结吗？”
　　姒鱼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说道：“夏五百年亡与桀，商五百年亡与纣，周八百年亡与幽，后有春秋战国，而秦王大一统不过十五年便消亡，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建立了大汉王朝，绵延至四百余年，而他之前也不过是一个泗水亭长而已。”
　　曹操微微蹙眉，心中思量，他是明白姒鱼说的话的，一个国家哪怕再长久也终究会有衰亡的一天，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哪怕是汉室也不能免俗，同时也是在敲打他，不要小瞧天下人，不要觉得刘备是个织席贩履之徒就轻视他，要知道，汉高祖刘邦也是一个出生卑微的人。
　　他叹了口气，“鱼儿姐之言，谨记在心。不过，生为汉人，当匡扶汉室，岂能因为风雨飘摇就弃之不顾？若是某一天我曹家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我也不管不顾吗？”
　　姒鱼儿不说话，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当历史的车轮碾压而来的时候，谁又能阻挡呢？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让破败不堪的帝国再塑辉煌。
　　就算有，这个世道也不会给一个女儿家机会的，这点，姒鱼还是明白。
　　“喝酒喝酒，这汉室，自当由你们这些做官的去管，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