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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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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门怎么打不开!服务员呢?”最先准备走出去的人发现宴会厅的大门似乎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笼罩在黑暗中已经几分钟的宾客慌乱起来,有体格健硕的中年人跑到门口似乎想靠蛮力把门拉开。
“砰!”
一声枪响迅速盖过了四周各种躁动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
所有人似乎在黑暗中试图看清对方的表情,证明自己只是耳鸣,来打消对刚才声音的恐惧。可是没有人回应,大家都很明白刚才并不是摩擦碰撞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枪声。
这并不是一个能让人们长时间保持安静的声音。
“艹,老子要出去,这什么情况啊!谢丰辉人呢”
“啊!杀人了!救命啊——”
唐阅在枪响的同时就迅速把喻清远紧紧地揽在身后,两人避开人群后退墙角。
“是之前那波人?”喻清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静。
“不像。”唐阅暗吸了口冷气。
与停车场里企图绑架的那几个打手不同,那次唐阅的身手足够应付,但这次对方即使只有一个人,手里的枪就是极大的威胁,更何况枪已上膛。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能应付,但他无法保证可以带着喻清远全身而退。
不过他还是拍了下喻清远的肩,让他稳定下来:“我在,别担心。”
不少人拿着手机拨打着报警电话,唐阅边护着喻清远避免被惊恐的人群撞到,边打开手机以最快的速度发了条短信。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大家冷静!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会马上会赶到,我们先别慌啊。”
可昏暗的环境与突如其来的枪声让人们的不安感达到临界值,在外都是沉稳持重的精英,可现在都变成无助又慌乱。本来还算大的宴会厅充斥着恐慌地哭泣,焦躁地谩骂,还有在黑暗中躲避时碰到移动餐桌,桌子上的杯子与甜点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唐阅压低声音和喻清远耳语道:“对方应该还在这里,别出声,别乱动。”
喻清远朝着唐阅点点头。
“啊!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彻底挑断了会场里惊慌失措人们的神经。
没有人去探究真假,枪声的阴影还未过去,此时的尖叫更让恐惧的气息蔓延,好像所有人一时间都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令人反胃的血腥之气,大家都借着手机的光束往门口奔去,猛推着砸着门,试图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大厅。
“别挤,你踩我脚了!你他妈没听见啊?”
“后面有人挤我你看不到么,你光骂我干什么,找后面的人去。”
“能不能别吵了?服务员呢,门打不开他们不知道么?”
宴会厅的大门被近百人挤得摇摇晃晃,却始终不开。
唐阅也十分焦急,一方面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冲喻清远而来。如果是,拿中枪的人是谁?如果不是,那他们似乎又陷入另一场凶案之中。另一方面,自己没有武器,敌在暗处,贸然出头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利。
可以大厅里现在的情况,即使刚才开枪的人不再出手,参加宴会的来宾怕是也会出现互相踩踏、动手等问题。
“你去看一下门能不能打开,我就在这里不动。”喻清远在身后说道,呼出来的气吹到了唐阅的右耳上,痒痒的。
这几天两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子里,除了喻清远回公司上班,其他时间都在一起,可却很少有靠得这么近的时刻,黑暗又将这种气氛烘托得颇为让人留念。他好像确信唐阅有能力控制局面,有能力让这么多人逃离危险。
唐阅的心仿佛被扣了一下,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旖旎时刻,转身想说点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光闪了眼,宴会厅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酒店大堂的光迅速照到了宴会厅里,挤在门口的人一拥而出。宴会场里的灯也恢复了,黑暗散去,光明如初。
劫后余生,大家又为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起来,女士的发型散了,男士的西装皱了。发现刚才谩骂的似乎还是庆典前互相寒暄过,加过联系方式的同行,大家心领神会地谁都没提之前的窘境。
整理好西装,打理好发型,好像刚才的那场恐慌没有发生。
可是,空气中血气散不掉,地毯上血脚印整理不掉,共同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警方一批安慰着惊魂未定的来宾,确认他们的身份,另一批根据血迹在宴会厅显示屏旁边后面的候场区找到了腹部中枪的陆源,以及昏倒在一旁,手里握着枪的谢丰辉。
喻清远跟着大部队接受着警方询问,唐阅看下情况,打了招呼先出去,跑到了酒店外,回忆1个小时之内的每一处细节。
很快就有一个人从拥挤的围观群众中钻出来,站到唐阅身旁。带着个黑帽子,抽着烟,悄声道:“我刚才在酒店门口围观了一会儿,有一个腹部中枪,还有一个看起开被砸晕了,都被送到医院去了。你行啊,真人版柯南,怎么上哪,哪里就出事。
唐阅像往常一样回怼:“那毛利好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接到消息就来了,一分钟没耽误!”
唐阅伸手就把对方的烟掐了,挥了挥:“周好你那烟味全跑我身上了,行动时能不能不抽烟。你觉得这是谢丰辉干的么,在自家的活动上开枪杀人?”
“这我哪知道啊,不会是你家那个小总裁的锅?”
“他一直在我身旁,而且…他不像是能在这种公共场合就能下手的人。”
周好抬眼看着唐阅正经的神色,笑道:“行啊,这才几天功夫就把你给收买了,你说这两男人住在一起后就是不一样,我怎么觉得这次见你走路姿势都变了呢?”
“我跟你说正事呢!”
周好随手把一张酒店大堂经理的名片塞到唐阅手里:“我刚才和前台聊了几句,酒店宴会厅里的监控上周坏掉了,工程部师傅回老家后天才回来。”
唐阅瞅着酒店大堂内各色各样的人回道:“真巧啊。”
喻清远要走出大门了,唐阅拍了下周好的肩,示意先撤。
喻清远坐回车里,透过窗户看着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里关于丰辉15周年庆典的条幅还未来得及撤走。
“怎么样?”唐阅买了两瓶水,裹着夜里的冷气进了车里。
喻清远抬了眼,没说话。
唐阅又继续道:“直面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上周在停车场还没来得及害怕呢,你就出现了。可刚才就好像有人勒紧我的脖子不放手却没把我掐到我断气。”喻清远低声回道,“之前还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不会有生命危险。是我爸太大惊小怪了。”
唐阅把手搭到喻清远的肩上,“还好不是冲你来的。”
“一个小时前他俩还同我打招呼,现在却……”喻清远把身子往唐阅那边靠了靠,“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么?”
“不算经常遇到,但是会有。”唐阅回道。
喻清远正视唐阅,又忍不住好奇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身手这么好,工作内容看起来又很危险?”
“特工。”
“啊?“喻清远突然把声音放低,以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还有谁知道这事?”
唐阅看到喻清远信以为真的样子,把水扭开递过去:“当然是骗你的。”
喻清远见唐阅有意不说自己的过去,也没有继续追问,“回家吧。”
原计划活动结束后去尝鲜的打算早就被那一枪带没有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喻清远吃着顺路买的宵夜,唐阅正在把两人西装整理好,准备明天送去干洗。
“我要不要过两天去打听一下他俩的情况?”喻清远说道。
“我当时听围观群众说谢丰辉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陆源看起来很危险,浑身都是血。”
喻清远不解:“陆源是和谢丰辉有仇么?”
唐阅洗了手,坐下来一起吃宵夜:“我倒是觉得蹊跷,如果单纯与陆源有仇没必要整这么大动静,完全可以找其他的机会,今天现场接近100人,难度太大,暴露的机会更多。”
“那假如不是谢丰辉,凶手会在来宾之中么?”喻清远问。
唐阅:“有这个可能,宴会厅只有一个出口,枪声响起之后,不到几秒钟,大门发现被锁。直到10多分钟后才被打开。即使他在这几秒钟逃脱,开门酒店大厅的光也会射进来。但从停电到开门,宴会厅里一直黑着,应该不会有人逃出去。”
喻清远:“可现在大家都回去了,凶手不会趁机逃跑么?”
唐阅把喻清远挑出来的西兰花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应该不会,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了笔录,而且这次每一位来宾都是各行业的精英,备受关注。一个人如果突然销声匿迹不是会更惹人怀疑?”
喻清远被今天晚上的事情影响的胃口实在不好,吃了几口就全留给唐阅了,回到屋子里洗过澡本想直接关灯睡觉,可屋子一黑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满是血腥气的宴会厅,不得不又把灯打开。
几次之后,他终于无可奈何的拉开门,对还在洗碗的唐阅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