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花》鱼柚

4、所谓朋友

　　“作为一名优秀的植物学者，对植物一定要精通，我们不能将研究局限在课堂上，因此安排了三天的外出实践课，时间是这周六周天。”舒也在黑板上写下了时间和集合地点，准时下课。
　　他拿着书本，瞟向左前方，眉头不由得紧了紧。
　　班级里开始议论纷纷，与其说好奇，倒不如是兴奋。
　　“在没上课前我就听说舒教授每个学期都会带学生出去时间几天，主要是采植物标本，写报告和论文。”一位女生说到。
　　“我还是蛮激动的，这算是和舒教授的第一次旅行吧。”王双捧着脸激动地说到。但是下一秒就被方雨欣给爆头了，“想什么呢傻姑娘，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给了她一个标准的白眼。
　　秦懿在整理书本，旌榆衣服没睡好的样子，自然也没听到舒也说的话。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秦懿看了一眼旌榆，脸色很不好。
　　“可能有点认床吧，最近几天都没睡好。”她挤压了一下太阳穴，眉头紧锁，憔悴了不少。
　　“你不会生病了吧，后天要外出实践，你可怎么办？”秦懿表情微妙，似笑非笑。
　　“实践？什么时候说的？”旌榆闭上眼睛使劲儿揉太阳穴，缓解一下疲惫。
　　“刚才走之前啊。”秦懿说到。
　　“我太困了，大概睡过去了。没事的，我后天就没事了。”旌榆挤出一个笑容，她怕秦懿担心。
　　可是秦懿担心的却并不是这个。
　　“要不我去和舒教授请个假吧，你先把身体养好。”秦懿试图争取，她真的不喜欢舒也身边有她。
　　“不用担心啦，这有什么，拍戏的时候发高烧也得拍，何况现在也没什么大病。”旌榆拍了拍她地背，示意自己没事。
　　秦懿也没再说什么，“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她拉着无精打采的旌榆起来，几乎拖着她来到食堂。
　　“饭还是要吃的。”排着队，她还不忘劝旌榆再考虑考虑。旌榆没说话，估计是没法儿思考了吧，摊在秦懿的背上眯着眼。
　　周围的人都在拍照，毕竟是明星，生土也是十分能打的，平时旌榆是不会让记者或路人拍到她这个状态的，但是今天自己也懒得阻止了。
　　队伍慢慢挪动着，排了将近10分钟才轮到她们，打完饭来到座位坐下。远处不知怎的传来一阵骚动。
　　“舒教授，是他吗？”人群中传来含糊的话语，但是秦懿精确地捕捉到了舒教授三个字。
　　“他不是不在食堂就餐的吗？”秦懿心想，或许是自己听错了，自己真是魔怔了。
　　议论声逐渐消失，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旌榆的旁边。旌榆没有力气抬头看他，只听见他说：“可以坐这里吗？”
　　秦懿一脸镇惊，“舒...舒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她不敢做过多的表情。
　　“坐吧。”旌榆没反应过来，一口答应，后知后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等一下！”旌榆扭头看向已经落座的舒也，五官瞬间放大。“你...你怎么在这里？”
　　同样的问题，舒也却笑了。他转向旌榆，无奈地说：“我也是要吃饭的，而且没座位了。”
　　明明还有很多，秦懿心想。
　　“随便吧。”旌榆一脸烦躁，不是很想理他。
　　秦懿插话：“舒教授，她身体不太舒服，你体谅一下。”
　　旌榆听到这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懿：你干嘛和他说这个。秦懿眨了眨眼示意没事。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你怎么了？”他问道。
　　“没事，有点不习惯没睡好。”旌榆简单回复。
　　“后天实践，如果有问题就请假。”舒也的话中满是担忧，连秦懿都听出来了。可她就是希望旌榆别去呢。
　　“舒教授，放心吧，我会及时和你说的。”秦懿立马开口道。
　　舒也终于看向她，点了点头，眼神没有私藏一点温柔，但还是让她感到知足。
　　“秦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旌榆瞪向她，气鼓鼓地样子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
　　舒也不经意地笑了，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泛着秦懿从未见过的深情。
　　舒也告别前，不忘提醒她买药，还说不吃药生病皮肤会变差，直戳旌榆痛楚。活脱脱像是一个男朋友哄女朋友吃药的样子。
　　回到寝室的旌榆倒头就睡，秦懿冷不丁地问道：“你觉得舒也教授怎么样？”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书本，等待着回答。
　　“舒也？还行吧，就是冷了点。”旌榆半梦半醒地回答着，“怎么了嘛......”
　　“是吗，我觉得，他好像对你......”她看向旌榆，已经睡着了，这幅美丽的模样，谁见了会不喜欢。
　　她捏着衣角的手越来越紧，最后自己都感觉到了疼了，一排不深不浅的指甲印像是旌榆带给她的感觉，疼痛且碍眼。
　　黄昏时分，顾言行从星辰大厦出来，一身西装精致打扮的他，要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驱车来到江大门口，学生们对于校门口不经常出现的豪车提起了兴趣，他随手摘下墨镜，对方没有接听。
　　顾言行下车时引来了很多女生仰慕的目光，也对，谁会对衣冠楚楚、斯文败类不感兴趣呢？
　　“大叔你好，我想问一下11号寝室楼怎么走？”
　　保安大叔看了他一眼，怀疑地问道：“那是女生寝室，你去那里干嘛？”大叔很是警惕，总有一些打扮斯文实则禽兽的人骚扰女寝。
　　“没什么，见一位朋友。”他笑着说道。
　　保安大叔一脸嘲讽：“朋友？什么朋友？”
　　“是......”
　　“你等等！舒教授，今天这么晚走啊！”保安大叔向走近的舒也招手，和刚才完全两幅面孔。
　　“刘叔，今天你值班啊。”舒也回复到，打了个招呼就出了校门。
　　“原来那辆车是他的。”顾言行看着车驶离学校，又看向保安，不禁问道：“大叔，你对他态度怎么这么好，说起来我长得也不比他差吧。”
　　保安大叔冷笑：“你怎么能和舒也教授比，他可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舒也。感觉我们还会再见面。
　　虽然保安大叔百般不放心，但是最后出具了校长的证明，顾言行还是顺利地进入了江大。
　　11号寝室楼下，顾言行又给她打了电话，“怎么回事。”顾言行有些暴躁，真好看见秦懿下楼打水，就拦住了她。
　　“同学，知不知道旌榆住哪个寝室？”他还算温柔地问道。
　　秦懿有些警惕，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是谁？和旌榆是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事吗？”秦懿试探地问道。
　　“私人的事。”顾言行显然不想和她多说，但是又怕她以为自己是坏人，“我和她是老朋友。”
　　“那我叫她下来。”秦懿虽然怀疑，但是似乎怎么做都对她没坏处。
　　“老朋友？什么老朋友啊！”旌榆一脸不爽，自己睡的正香，就被秦懿一把拉起，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小旌榆。”顾言行笑着向旌榆打招呼。
　　她立马惊醒，老朋友？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你怎么来了？”旌榆开门见山，短暂的随眠让她暂时精神了一会儿。
　　顾言行一脸坏笑，他看着周围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开口说道：“作为明星，这样可不好哦。”
　　“没事，反正现在在改造，而且你也算是我半个经纪人，来看望我没什么问题啊。”旌榆一脸不爽，这人到底来干嘛。
　　“你到底来干什么，没什么是我先上去了。”她扭了扭脖子，酸疼处不禁皱起眉头。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他故作疑惑，看向对面这个满脸不耐烦的女孩，忍不住想笑。
　　她楞了一下，看向这个男人，眉眼之间总有开玩笑的意味，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舒也对她说话的口气，那可是正经了不只一点点。
　　她浅笑，“顾大总监别说笑了，如果你是来看我的学习状况的，那我告诉你，我觉得没那么枯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这一个学期，我会好好努力的。”
　　顾言行突然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旌榆吓得向后躲避，眼神中的惊恐被她压制，但是心里还是不免疙瘩了一下。
　　“别紧张，就鼓励你一下。”他的双手在上空摊开，一脸尴尬。
　　“我不喜欢动手动脚，咱们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你也说了我是明星。”旌榆背过身去，“我先上去了。”她快步走进寝室，留下一个令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顾言行摸着嘴唇，勾唇浅笑，“真有意思。”
　　终于来到了周末，平时不起早的旌榆今天也难得五点就起床了，其实她昨晚一夜没睡，主要是比较期待今天的课，不知道自己和舒也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交集，反正她觉得这个人真的蛮有意思的，不像看起来那么呆板。
　　秦懿望着一大早就开始化妆的旌榆，一脸惊讶，“我的妈呀，你今天怎么起这早，不是8点才集合吗？”她揉了揉眼睛，眼睛还是酸痛的。
　　“睡不着了，而且我怕睡过头就干脆起床了。”她正画着眼线，她专门为今天画了一个超级精致的眼妆，衣服和配饰也是一大早就开始挑选了，心情大好。
　　秦懿看着这铺满床的衣服和一桌的化妆品，还有成箱的首饰，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她心想，在这些方面，自己可能永远也比不上她吧，她家很普通甚至有些困难，这么多年的学业都是靠奖学金撑过来的，自己平时还要打工，她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会让舒也喜欢她，可是，男人都喜欢会打扮、长得好看、家世好的。
　　旌榆从镜子里看见秦懿发着呆，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宝贝，不舒服吗？”她将耳环带好，顺了顺头发。
　　“没事，只是...看着你这么会打扮再看看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她语气低沉地说到。
　　旌榆意识到了什么，当时团子在没进过她同意的情况下调查了秦懿，说是调查清楚比较放心，还被她骂了很久，连奖金都扣了。
　　“快起床，我今天给你化妆好不好？”旌榆笑着面向她，一脸期待。
　　“这...可是我没有可以搭配的衣服啊。”秦懿有些惊讶，但是自己内心的虚荣心还是出来作祟了。
　　“没事，我给你穿嘛，说不定有些衣服你穿着更好看。”她把秦懿拉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快点洗漱，我给你化。”她朝里面喊道，她想，这样她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秦懿坐在化妆镜子前，被灵曦捯饬，可别说，灵曦虽然平时都有化妆师照顾妆容，但是自己的化妆技术也不是吹的。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秦懿的脸部妆容就化好了，秦懿满满睁眼，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自己也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用金钱堆砌的自己。
　　“好啦，现在我们来试衣服吧。”旌榆饶有兴致，拉着她在自己床边挑衣服。
　　秦懿看着仔细挑选的她，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舒教授吗，她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旌榆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在秦懿眼前晃荡，“发什么呆啊，快试试。”她把衣服递给秦懿，把她赶进了卫生间。
　　等待的间隙，她把床上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拿起一条黑色连衣裙，仔细的折叠好，放在了秦懿的床边。
　　“怎么样？”秦懿从卫生间出来，期待地看着旌榆。
　　“真好看，好适合你啊，果然我买衣服还是很有眼光的。”旌榆把她推到全身镜前，“自己看，是不是超级符合你温柔的气质。”
　　一脸的惊喜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低头叹息。
　　“旌榆，还是算了吧，这衣服应该很贵，我万一弄坏了就不好了。”她无奈地说到。
　　“没事，送你了，这衣服我买来都没穿过，就当做是你照顾我的见面礼了。”她握住秦懿的手，安抚道。
　　“这怎么行，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她受宠若惊，但是内心却是对被施舍的厌恶。
　　“还有那条黑色裙子，明天换洗。就这么决定了，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旌榆撅了撅嘴，装作生气的样子。
　　“那好吧，真的谢谢你，我们永远是朋友。”秦懿握着旌榆的手，泪花在眼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7点半的食堂已经有不少人，旌榆走进食堂时，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过来要签名，旌榆都笑着答应了。
　　自从来这里学习，她都开始走亲民路线了，穿着打扮都偏向学生风格。
　　“今天你们没发现有位大美女坐在这里吗？”旌榆签着名，还不忘给男生眼神示意，那个男生看向她对面的秦懿，明白了女生的意思，立马点头，“对对对，两位都很好看。”男生尴尬地说到。
　　秦懿虽然脸上挂着微笑，还是一副温柔、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心里有点膈应，她是在炫耀吗？看到自己被无视就施舍自己？
　　这顿早饭吃得不算顺利，中间总是有人来要求签名合照，虽然旌榆都满足了，但是还是照顾着秦懿的心情，尽量快点结束。
　　舒也站在活动中心的门口，距离集合时间还有5分钟，旌榆还没来，他望着路口，眉头蹙起。
　　终于在他看表的间隙，旌榆和秦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口。
　　“不好意思，舒教授。”秦懿见到教授立马道歉。
　　旌榆却说到：“道什么歉啊，我们不是没迟到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他地眉头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松了下来，无所谓迟到不迟到了。
　　“累吗？”他直勾勾地看着旌榆，不含任何掩饰。
　　“啊？还好还好。”旌榆有些意外，拉着秦懿走到了同学群里。
　　秦懿回头向舒教授致意，眼神满是温柔与神情，可笑的是，他得到的只是礼貌的回应，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是啊，他对所有人，一直以来都是冷漠的，除了她。她出现之后，他就有了例外。
　　车上，旌榆和秦懿最先落座，舒教授坐在了他们的旁边，秦懿总是偷偷地瞄他一眼，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好幸福，如果可以，真想一直这么看着他。
　　“我一定要向他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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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懿其实很自卑，但是心思很坏是真的。旌榆也并不像她看见的那么风光，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旌榆的身世后面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