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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里姑娘 ...

  •   我是太子的侧妃,阳北,十九岁,一个风尘女子,名满天下的那种。

      十九岁前,待的是在京城繁华区的勾栏,街坊四邻都叫我们院里的姐妹勾栏姐儿,一些妇人多叫我们狐狸精,或者风尘女子,稍微风雅点的称呼‘北里女子’。

      妓院里的女人都是没有名字的,称呼也可能是一天一换,可能今天一个高点长的妩媚点的女人叫玲珑,明天就可能是矮点的可爱型的妹子了。

      当然也不能概一而论,如果你长的好看,恰巧还有才情,再加多点儿心眼,成为清馆或者头牌,那么你会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过很多,至少你会有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思想。

      要再刚好碰着个贵人,有钱有权,还偏偏喜欢你,那么你就算是解脱了。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朝代,选书生最好,首先品行得过关,其次他要对你好,最好家里有点积蓄,人也上进。这样和他回家,生个孩子,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相夫教子,为一件小事互相嫌弃,做一点惊喜,互相浪漫其实也是很幸福,让人羡慕的。

      我是醉欢院里的头牌,作为头牌,价钱自然是比普通做皮肉生意的姐妹们是要高的多的,接的客也是有讲究的,通常我的都是些熟客,且在朝堂,商贾贵族中都占有一席之位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进醉欢院前,我原是官宦家的小姐,父亲不慎得罪了圣人,便被抄了家,全家男子都被发派边疆,不幸的女子被发配做了军妓,姿色好点的都到了窑子,幸运点的做了婢子。

      我呢,从十六岁起就到了窑子,做了妓子,用漂亮的皮子,八斗的才情和一颗八面玲珑心换来了,‘阳北姑娘’这一名头,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也清楚了自己的位置,看的清别人,也摸的出自己的内心。

      活得清清楚楚,二八年华已有四十不惑的心境。

      在青楼这种地方待久了,眼睛都是毒辣的,看人一眼就能知道他品行如何,鼻子嗅一嗅,就知道这人有钱没钱。

      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他身世不凡,是个富家的翩翩公子哥。月牙白的衣袍,腰间吊着精致的坠子,高高束起的长发,长身玉立,懒洋洋的摇着折扇,扇面上还十分嚣张的写着风雅二字,倒真真一副附庸风雅的轻浮模样。

      不过此人面相却是极好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看着倒有一副温文尔雅之姿。

      不过我一向不在意这些,总的不过一副皮囊,好与坏脱了衣服都一样,只要有钱就行。

      只要进了醉欢院,就没有我勾搭不上的男人。

      这是“阳北定律”。

      这个男人果真如常人一般,很容易就进了我房中。

      可又是有些不一样,他长的比之前很好看,而且有点性冷淡,无论我怎么撩拨,他都一副老僧入定模样,只是请我为他弹一曲凤求凰。

      曲必他结了一两金于我,轻飘飘,扔下一句“明日还来!”就走了。

      我倒没所谓,掂量着元宝,心道着:这人真有钱!

      第二日,他还真来了。

      同样只让我给他弹曲子,且不再让我再接客了。

      接下来数日我的客人全是他。

      他告诉我他叫率成。没有姓氏,自然不可能是名字,索性难得去想,左右不过炮友。

      只是我不知道,我会在妓院这种地方,这个只有□□没有灵魂,自己时时刻刻警醒的地方爱上了一个错的人,错的离谱的人。

      之后,第三日,四日……第九日,我依旧为他弹着凤求凰。

      他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轻笑着说我弹这首曲子的模样非常像他一位故人,喜欢蹙眉,小小年纪,好似有千般愁思,万种烦恼。

      说完他就笑了,这是这几日来我见过他最松快的笑,我知他这是心上有了人,想着那姑娘时,这人才会露出纯真明媚的笑容,这才是真的他!

      我已摸清了他,也知晓了给怎样抓住他的心。

      自记事起,便聪慧过人对自己就不甚了解。

      可是现在我心里堵堵的,鼻头酸酸的,眼睛也涨涨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淌满了脸颊。

      滴在了琴身上,和着凤求凰间恋人间的怦然心动,对爱情的激情渴望,反倒多了一分执着,三分渴望和四分克制,剩下的全是迷茫,羡慕与自嘲。

      最后竟是弹成了一首神韵极像悲剧的爱情故事,我抬头看着他。

      弹着唱着,古琴的弦断了,手被划伤了,人也吓了一跳,立时起身低头告了罪。

      他也像着了急的,拉着我的手,攥紧了流血的指头,止住了血。

      抬起了我的头,泪水早已干了只剩下满脸黏糊糊地泪痕。

      原一双圆润的杏眼,略施粉黛,微微一笑,便让人愿为卿卿,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脸。

      因晕妆成了一张颇具有喜剧气的可怕模样。

      他擦着我的脸,无奈地逗着我笑着说:“别哭啦,妆花了,成小花猫了。”

      “怎么,公子这样就不要我了”

      皱着一张小脸,凶巴巴的瞪着他,装出一副他爱的娇嗔样,声音柔软,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这样温存了一天,走前他说明日要娶我,带我离开,我没做声,心中确是窃喜的,憧憬的。

      可我也知道,古来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大光明及嫁娶适宜,而我一样都没有,就连身子都不是清白的,有的只是漂亮的面皮和满腹的心机。

      这样过了一天,第十日到了,他果真没有食言。

      虽然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八抬大轿,但是当他风尘仆仆的走向我,牵起我的手,走向了那顶红艳艳,满是喜气的轿子时已是胜过了所有温柔。

      我害羞了,悄悄地拉了拉帘子,想偷偷看看自己的夫君,他却早已风风火火地骑着迎亲的白马,去了另一个方向,去接另一个人。

      他其实是和我说过的,今天他是有两门红事的,一门是青楼的我,另一门则是当朝三代元老的独女,早就听说过是个才貌出众,口齿伶俐的主。

      对于贵胄子弟能娶到金枝玉叶,我心中也是有疑惑的,我不蠢,甚至大多数还很聪明。

      率成前几日就对我说了,他真实身份是圣人的大儿,京朝的太子,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帝后的感情佷好,皇后的孩子李峰,而太子李峰的字号就是李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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