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制作的游戏变成现实了》木槿蓉

45、第 45 章

　　简瞳对卡莎的小心思一无所知。
　　硬要说，她觉得这次通关过于顺利了。这种顺利反而让她心生警惕。不过，事实证明，无论是简瞳，还是另外围观的两位天使们，都有些过于紧张了。

　　“感觉我什么都没做啊。”简瞳惆怅地叹了口气。

　　虽然，理论上，这是最好的发展。但当抽到的卡牌过于给力（卡莎倒是绷紧了神经，生怕出一点点差错），让简瞳全程挂机划水划完了全场，简瞳反而是生出了一点失落之情。

　　“危机结束了吗？”卡莎询问。

　　“这一次的危机结束了，你做的很好，卡莎。”简瞳点点头，如果任务结束也有评分机制的话，卡莎大概已经拿到了一个闪着金光的“S”级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的敌人正在孕育。”

　　卡莎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能反杀进敌人老巢吗？

　　但下一秒，她就立刻反应过来，先知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道理，肯定是还有其他顾虑，所以才被动地留在地球抵抗怪物。她擦干净脸上沾染的鲜血：“下一次，您也会站在这里支持我们吗？”

　　“当然。”简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等到下一次危机发生时，我会告知你们的。但在此之前，卡莎，你需要保护好自己。”简瞳可不希望，等下次任务开始时，她还得重新抽卡。她的心态过于柔软，对于熟悉的人，总希望他们都能够顺利活下来。

　　“谨遵您的意志。”

　　意识链接里的梅克尔挑挑眉：[她这是抢我的台词。]

　　——好啦，你们可放过普通人类吧！

　　完成了这次初始任务后，简瞳获得了一次抽卡机会和三十灵魄的奖励。她想了想，暂时将这两个奖励压在了手里，没有冲动抽卡。最后，在摘下荆棘头冠之前，简瞳远远眺望京都——

　　孙逸也做的很好。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选择了让国家势力介入，实在是很讨巧的办法。在国家大力的介入下，这次虫族入侵被堙灭得悄无声息，甚至一丝风声都没有透出。

　　……这个发展总有点说不清的古怪。

　　简瞳将荆棘头冠摘下，在感受过了“先知”崇高视野后，再回到自己的身躯后，她竟然有点无法适应人类视线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广阔世界突然关进了狭小的小屋子里，让人感到非常憋屈难受。

　　梅克尔率先注意到简瞳的异常。

　　梅克尔：[深呼吸，放轻松。]
　　梅克尔：[跟着我的节奏来，呼——吸——呼——吸——]

　　简瞳总算从那种怪异的憋闷感里缓和出来：“呼，呼……竟然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吗？我记得之前在测试里都没有过的……”

　　梅克尔：[测试毕竟只是测试啊。]

　　拉菲：[我也没有想到……]

　　“你们在聊什么？”乌终于写完了作业，顺手将之前做错的题目毁尸灭迹（错题本是不可能错题本的，如果有错，那绝对是愚蠢的人类对世界认知太过浅薄的缘故，才不是乌大爷做错了），溜达溜达到简瞳身边。和另外两位不知身在何处的同伴不同，乌直接动手，扒拉着简瞳的眼皮看看。

　　“我还以为怎么了？”乌大爷嗤之以鼻，“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低维晕眩吗？”

　　简瞳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高等意识被迁移到低等生物上，肯定都会产生不适应的感受。大多数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束缚住手脚，或者被关进笼子里。”乌随口解释了几句，顺带递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同伴们。

　　——别搞得好像你们都没经历过！
　　哪个天使第一次使用人类身躯，没有得这个低维晕眩症？
　　这与其说是一种病症，倒不如说是一种必然的正常现象。

　　“不用太担心，过一会儿就好了。”乌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安抚简瞳，“先知在设定上是思维体的存在，你从它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回归人类身体，肯定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但两者的阶位差距并不大，再过几分钟就好了。”

　　乌想了想，又补充说：“不像我，晕了半天呢！——换成梅克尔的话，大概要一天多才能缓和过来吧。”

　　“竟然有这么严重啊。”简瞳惊叹。

　　梅克尔听不下去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第一次经历这些，所以反应严重一些。这就和晕车一样，多来几次就没什么效果了。]

　　话是这么说……
　　……但事实上，真的有人一辈子都在晕车的。

　　简瞳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惆怅。
　　她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无论乘坐了多少次汽车都会有晕车反应的渣渣。她咳嗽一声，问道：“你们都经历过这种晕眩感啊？”

　　梅克尔：[是。]

　　拉菲：[差不多是这样的。]

　　那看来这真的是很正常普遍的现象了。

　　简瞳松了一口气。
　　由于这段小插曲的意外发生，倒是让简瞳将之前的某件忧虑给忘记了。也由于身体不太舒服，她提前洗漱收拾，就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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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维海。

　　乌是最后一个到达会场的，他一点亮赤红色的火星，就率先发表了看法：[梅克尔，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开会的必要……]

　　梅克尔过了一会儿才回答：[简瞳不是普通人。]

　　乌：[你是不是傻？]

　　梅克尔：[我哪里傻？]

　　乌：[我们三个难道就围着一个普通人类转悠吗？]

　　梅克尔被乌这句反问噎了半天，按照他原本的性格，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要怼回去的。但也许是心情低落，他竟然很平和的解释：[老东家的权限是另一码事，我的意思是，我原本意味，除此之外她就是人类。]

　　人类这种生物——
　　几乎是在梅克尔眼皮子底下被“开发”出来的，上百万年的发展让人类演化出了很多不同差别，但在他们这群开发者眼中，这种差别并未影响到实质。

　　实质是，人类是高度相似的生物。

　　不存在更高级，或者更低级，人类就是人类。

　　但简瞳的低维晕眩症打破了这一切，神器“荆棘头冠”是短暂地提升了她的阶位，但在回归人类身份时，她不应该和天使们一样出现“跌位”反应。

　　除非她原本的阶位就远远高于人类。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简瞳并非人类，那么她实际上是什么？

　　乌想了想说：[……要么，检查一下？]
　　他对于简瞳的真实种类不在意，哪怕她就是最卑微的单细胞生物，在简瞳手持权柄的时候，乌都会履行守护者的职责，保护她免于任何伤害。但话说回来，确定了简瞳的真实“身份”，确实是方便他们这些部下们做事更细致些。

　　如果提前知晓，简瞳恐怕也不会经历低维晕眩症。

　　但现在木已成舟，对于已经诞生的物件，也不可能再回炉重造了。这种事情，哪怕是老东家也做不到。

　　对于乌的建议，梅克尔没好气地反问他：[你来动手吗？]

　　乌很诚实地回答：[我做不到太精细的操作。]
　　你让他搞破坏倒是一等一的好手。

　　乌：[那你呢？你总不至于和我一样吧？]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海的太阳焰光竟然猛地摇曳了一瞬。这代表着梅克尔正在进行着非常剧烈的思考，他很快就思考出了结果，并且叹了一口气：[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敢。]

　　乌和拉菲都没有嘲笑梅克尔。

　　寻常人类哪怕知道老东家的身份，也很难对祂的伟大有很直观的了解。但梅克尔不同，他几乎是追随老东家时间最长的员工了。对于那位几乎代表着宇宙起源的存在，没有谁比梅克尔更了解祂的伟大。那种几乎囊括一切可能性的力量，令梅克尔感到畏惧。

　　相对而言，简瞳就和善多了。

　　天使们敢在她面前吵吵架，闹闹小情绪，甚至简瞳还偶尔吐吐槽。但换做老东家——这群天使们绝对是不敢有丝毫僭越的。虽然氛围变得轻松了，但真要梅克尔去窥探“宇宙起源的权柄”，给他十几个胆子都不敢。

　　更别提，几位天使都隐藏着深深地疑虑。

　　老东家……真的失踪了吗？

　　在许久的死寂中，拉菲说话了：[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不管如何，她现在都是我们的上司……而且，就算她真的是个人类，以后也不一定还是人类。]

　　[嗯。]

　　[等她意识到人类之躯有多不方便之后，迟早有一天会将自己替换成新的生命形式的。]拉菲的语气很平静，在他看来，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未来——
　　[毕竟，人类太短暂了。]

　　渺如尘沙，眨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