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有点儿烦！》柳奕冉

38、第三章 天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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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倏终究是没找到叶琮，他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各式各样的人，向他们打听是否曾见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瘦瘦弱弱，却偏执如风。

　　双足踏过云海，衣袖盈满海浪，他酒葫芦都喝空了几回，他终究没再寻到那个跟随在身边十余年不离不弃的身影，他想，叶琮大概是走了。

　　凡世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光阴转瞬即逝，他后来听值日功曹说曾在北海见过一只金讙，时常卧在海滩上，满身沙尘。

　　他心底里动了动，是了，讙。

　　他一口气喝光了葫芦里的酒，他驾着云，捏诀的手都禁不住抖，他想，讙已经找到了，叶琮也一定就在北海！

　　北海平静地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半点波纹浪花也无，他衣袖带风踉踉跄跄地落在海边，眉目间都是仓皇，他想，见到叶琮一定要好好训他一顿，哪有躲起来不再见的道理，他一定要罚他抄写《道德经》三百遍，罚他不抄完不许吃饭！

　　可是北海边没有什么偏执如风的少年，也没有传说中的金讙，他只见到一只快要掉完毛的长得像狸猫一样的奇怪野兽。这只野兽有三条尾巴，一只眼睛，骨瘦如柴，看上去像是一只讙，却嗓音嘶哑，一点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天籁之音。这只讙好像饿了很久，盯着他的眼神仿佛盯着现成的肉，他向后退了两步，看到从讙身后摸索着爬出来个乞丐，这乞丐不知年岁，佝偻着身形，脸很脏，像是个哑巴，没有手，穿得破破烂烂，满头都是蓬草。

　　他看着这般场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就揍值日功曹一顿，叫他瞎扯！哪儿有什么金讙和叶琮！简直欠揍！”

　　他觉得无聊，于是转身打算离开，他却不知那讙见了他发了性。杨倏方走几步便听得身后一声兽吼，紧接着便是重物钝钝落地的声响，他转过身便看到那乞丐倒在地上，而那讙扑在这乞丐身上撕咬。他略略抬抬手，那讙便被弹飞出去，硕大的头颅撞到海边礁石上，礁石碎裂，金讙断命。

　　他蹲下身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乞丐，被讙一口咬断了喉管，实在是救不活了。

　　他知道，那讙本是要扑自己，是这乞丐挡在自己身前白白送了性命。他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又带着几分悲悯，凭他的修为，何须一个乞丐来救？死得如此不值，当真是愚蠢，当真是不自量力。

　　他看着那乞丐，笑的何其轻巧，他说，“罢了罢了，你虽愚蠢，但好歹替我这好说话的神仙挡了那么一小下，这可算得是个大造化，我不喜欢欠人情，到时候替你在阴司多说两句好话，让你来世投个富贵人家。”

　　杨倏话音刚落，却见那乞丐身下的血渐渐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间浓云翻滚，北海平静多年的海面仿佛煮沸的水一个劲向上翻腾，那水面翻腾荡漾竟突然一下子腾起几十丈高，有百十来条巨龙迎着浪花破水而出，那乞丐的尸身不知被谁操纵着缓缓升到那几十丈高的海面水柱上，巨龙簇拥着那乞丐堪堪射出万道绯色光芒，光芒之中翩然一人，踩着海浪，迎着飓风，双目一张，天地失色。

　　北海帝君姬忽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