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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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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
不是的。我被逼急了可以掀世界的桌子,但我做不出来一道数学题。
——谷川角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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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我在数理化的世界是全然的学渣。
在面对一本数学题集的时候,一个小时是这样划分的——半小时脑子一片空白用来发呆,20分钟用来思考人生哲学以及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十分钟用来做题,然后被难题打回一个小时的开头。
身为一个高中生,为什么我要做高数这种东西呢?为什么我要知道洛必达拉格朗日呢?
我坐在桌前,噙着惨淡微笑。
这是我回到本世界继续正常生活的日常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另外几部分被分给了物理化学等。
异能力是万恶之源。
异能力名为『数理解析』,可以解析此世之理,但前提是,必须要了解才能掌控,不然就会被异能力掌控。想想那些浩如烟海的资料和发现吧,就算集中所有人类的智慧,都不可能穷尽此世之理,更何况每一个世界的理都不尽相同。可以说,这是注定无法被掌控的异能,但危害没有想象的大,它折磨的只是偶然觉醒这个异能力的我而已。
看过不意味着了解,了解不意味着彻底掌握。
这种异能力或许交给一方通行这样的人型自走计算机比较好,至少他的脑袋瓜比我灵光太多。我能使用定理名词解释这一层次的力量,他应该能挖掘得更深,不,是一定会使用出更深层次的力量。
一个矢量都被他玩出了花。
我就算被异能力拖进去体验各种理论,对理论感知更深一层,也做不到。
我只适合简单粗暴的浪费,不适合精细的操控。
在学园都市里,我是一个虚假的level5,头脑单蠢能力掌控度极低日常被异能力拖出去吊打。而如一方通行御坂美琴这样的才是真正的level5,不仅是活体计算机而且能力炫酷还受控制。
然后我这个虚假的level5被一方大爷随手拎起的大楼砸到了地底,爬出来的时候身上连灰都没有。
使用能力需要计算力的学园都市里,我和传闻里的“幻想杀手”上条当麻是世界观里的两个bug。他可以让任何能力无效化,我则是无需计算也能发挥能力。
可那又如何呢?
我还不是一个需要做数理题目的普通高中生,甚至为了做出来一个题目,理解一个定理,不要面子不要钱去求人。
就像现在这样,在武装侦探社里以委托的形式请求国木田老师的一对一辅导,面色凝重的盯着高数题,希求可以得到答案。
一个小桌子有四个方位,国木田老师在我对面,润一郎和直美在我两边。如果数学题是有灵性的,在四个人虎视眈眈下,它应当会害羞,还脸红,然后蹦出答案了。它却冷冰冰的像我永远舔不到的男神。
自从国木田老师接下来这个委托后,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解数学题的次数直数上升,心力交瘁的国木田老师已经很久没有折断自己的钢笔对他的有毒搭档进行武力威胁了。他只会让他浪费绷带一直作死的搭档解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生物题……
太宰治:“……”
太宰治放任自己的灵魂和躯体分离,目光空茫又无神,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沙发上,喃喃道:“原来还有比活着更可怕的事啊!”
就算再怎么聪慧过人,再怎么黑泥,也不能更改一个事实——脑力派的太宰治其实是没有拿过文凭的。
他的确聪明,比我聪明好多倍,甚至能隐隐约约猜到我的异能力,但这并不能抹消他做数学题时给我的答案错了一半的实情。
我这里有做不完的题目,验证不完的猜想,背不完的名词解释。太宰治活腻歪又没人殉情的时候就会跟猫一样蹲在我边上翻看习题册,我有时做题做到头晕脑胀,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他从风衣袖口探出来的绷带,随着他翻书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他这人笑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有高兴的事,没表情安安静静的时候也不意味着他心情很差。就算是被国木田老师拖过来解题目,面对着题海,也可以轻松自如的笑出来:“啊咧,国木田还真狠心。”
连数学题都逼不出来他真实想法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我盯着他的时候他也会回盯着我,礼尚往来一样。甚至他看着看着还会笑,有时是唇边一点微妙的笑意,有时则是极其清楚的笑声,还有时他捂着嘴跟小孩子一样偷笑。
他说:“谷川你过得非常充实。”
笑声在他喉间滚了滚。
这次他应当是真心实意的。
“没有时间用来思考未来人生和死亡的谷川,令人羡慕。”
我砸给他一本生物习题册,表情因为做题太多显得非常冷淡麻木:“我觉得你多巴胺分泌太少。”
我将太宰治当成一种生物节律并非时间变换而是自杀行为的生物。文艺一点的说法是,他是与死亡在一块生长的青年。
国木田老师曾经说他的搭档罪行累累。
任务期间抛下他去自杀这种事他经历得足够多了,还有踩在人底线上疑似恶作剧的行为。
总之,罄竹难书。
我在醉酒的老师面前有了轻微的负罪感。毕竟只要太宰治会解数学题,我对他的好感度永远不会低于60。是的,我对人的好感由来就是如此肤浅,能将我从理科这个坑里拉上去一点,让我看到多一点的天空,我对他人的好感度就非常容易升上去。
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被平行世界的人利用过。我指的是本世界衍生出来的类似轻小说中提到的if线的世界。
利用我的人是成为港口Mafia首领的太宰治。那个太宰治没有像侦探社的太宰治一样有着亲近人的伪装,气场强大,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注视着我时,我想起了大型食肉动物猎食的场景。
他让我去保护一个人。
平行世界里唯一一个还在写小说的织田作之助。作为我的上司,他给我讲题。我的确是横滨最容易支使得动的异能者了,除了做题,基本不会有什么需求,连成为世界之王都毫无兴趣。
“谷川的异能力,还真是奇妙。”
他对我的异能力不好不坏的评语。
织田作之助在本世界我无缘得见,因为他已经亡故。从if线世界里我见到的织田作之助来看是一个好人,还是能影响太宰治这个黑泥的人,面色苍白疲乏的首领是因为这个人能好好活下去才做了一堆事的。
他抿着嘴角从一堆零碎的信息里提取织田作之助的消息,织田作之助并不认识他。
织田作之助身边有一个少年叫芥川龙之介,表情常常有着凶恶的意味,没表情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张漂亮面孔的少年多么亲切,他的凶恶不是因为表情,而是经历。
我希望本世界的我也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凶恶的少年。
在他想要我跟他一起走走时,便会撑着凶巴巴的表情,将我桌上的习题册切成粉碎。然后瞪着我,等着我站起来一板一眼的说:
“龙之介,去买习题册吧。”
他的罗生门比他诚实,早已经缠上了我的手腕,等着它的主人带我出去走走。
就算没有这样的凶恶少年,那么白虎也不错啊。利爪可以轻易撕碎纸制品,扬起一堆纸屑,我可以在纸屑里有一个安静的不用写题的下午。
首领太宰治曾说:“谷川真的热爱写题啊!”
是调侃。
我回:“任何一种东西与生存挂钩,都不会喜欢的。那是被迫,而不是喜欢。”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脸上露出微笑,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