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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科场鬼(上) ...


  •   沉默良久,商阳第一帅:“那麻烦您赶紧询问一下搭档。”
      “我这边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司怀应了一声,挂掉电话,戳开陆修之的微信:
      【陆先生,今晚有空吗?】

      消息刚发出去,董大山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到他边上,扔给他一本书:“你课本忘带了。”

      司怀点点头:“谢了。”

      不远处的李文帅走到董大山身旁:“大山,我的书呢?”

      “带了带了。”
      董大山从包里拿出两本经济学书,递给他其中一本。

      李文帅翻了翻书:“这本不是我的,没写课后作业。”

      说完,他拿起董大山手边的书:“是这本——这本也没有。”

      “不会吧,你那本我是从你书架上拿的啊。”
      董大山逐一翻开,没有一本书是写了课后作业的。
      “你没写吧?”

      李文帅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我昨晚特地写的。”
      经济学的杨老师最喜欢好学问问题的学生,他还准备下课的时候去问。

      董大山也记得他昨晚是在写东西,就算写了擦掉,肯定会留下痕迹。
      可这本书干干净净,就像新的一样。

      最近宿舍楼有接二连三的灵异事件,董大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鬼。
      他连忙杵杵司怀的胳膊:“大、大中午的,总不会闹鬼吧?”

      司怀看着和陆修之微信聊天对话框,心不在焉地点头:“会啊。”

      董大山惊了:“鬼大白天的也能出来?”

      司怀奇怪地看他:“有人还大白天死了呢,鬼怎么就不能白天出现了。”

      “……”

      “太有道理了。”
      董大山缓了会儿,紧张地问:“那、那这个课后练习真的是……”

      司怀看了眼经济学书,课后练习的那一页覆着薄薄的阴气。
      “是鬼干的。”

      “卧槽。”
      董大山抬头,上下打量李文帅,语气满是艳羡:“你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

      李文帅:“……”
      一个两个都有毛病。

      他拿起书,转身走向教室的另一端,离这两人远远的。

      运气好到见鬼的人就在身边,董大山忍不住问:“司怀啊,你说我也能有运气那么好的一天么?”

      司怀继续敷衍地点点头。

      董大山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水,点开一本恐怖小说,为了美好的将来做准备。

      陆修之迟迟不回微信,司怀拨通他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端响起陆修之低沉的嗓音:

      “怎么了?”

      司怀问:“你在公司吗?”

      “刚到家。”

      司怀眼睛一亮,在家就代表对方没什么事。

      听他不说话,陆修之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想你了!”
      “我现在就回来。”
      说完,司怀挂掉电话,拎起书包往外走。

      董大山愣了下,连忙问:“你去哪儿啊?马上就上课了。”
      “杨老师要点名的。”

      “帮我请个假。”
      “不是,我怎么说啊?”

      “婚假。”
      “……”

      陆家

      几个工人正往院子里搬石头,三四块半人高的石头,还有一部分小碎石。
      每个石头都做了标记,工人们照着图纸摆放。

      陆修之站在鹅卵石道上,对其中一名工人说:“往右一厘米。”

      司怀一进门,便感受到比之前更强烈的生机,光是呼吸都有一种惬意。

      陆修之瞥了眼他,继续对工人说:“多了,往左一厘米。”

      “往后两厘米。”

      见陆修之在忙,司怀没有过去打扰,擦了擦额上的汗,先上楼冲凉。

      洗头洗澡,他还特地抹了啫喱水,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打扮好了,司怀兴冲冲地走出洗手间。

      祖师爷的牌位晃了晃,“咔哒”一声倒在桌上。

      司怀走过去,扶起牌位。

      下一秒,牌位又晃了晃,原模原样地倒下。

      司怀盯着它看了会儿,若有所思地说:“这是被我帅晕了吗?”

      一阵寒风透过窗缝,吹到他脸上,似乎是在让他清醒一点。

      司怀垂下眸子,看了眼窗外。
      牌位倒的方向,正是楼下的石阵。

      他思索片刻,抱着牌位去院子。

      工人们已经走了,陆修之提着个小水壶,慢条斯理地给几颗石头浇着水。

      司怀仔细地扫视一圈,径直走向石阵旁边半人高的小木屋。

      小木屋像是小时候简笔画的房子,尖顶,有门有窗,遮风挡雨,空间还很大,可以装下几百块牌位。
      最重要的一点,小木屋似乎是阵眼,充斥着勃勃的生机。

      司怀弯腰,把祖师爷的牌位放进去。
      “反正最近也没啥香火,那香炉我晚点再拿来。”

      他直起身子,只见陆修之低垂着眼睫,目光落在祖师爷的牌位上。

      司怀眨了眨眼,问道:“这个小木屋你不用了吧?”

      陆修之摇头。

      司怀连忙说:“那就让祖师爷待着吧。”

      “忘记介绍了,这是道天观的祖师爷,道天天尊。”

      陆修之抿了抿唇,他博览佛、道两教的书,基督教也略有涉猎。
      从未听说过有道天天尊这号人物。

      “严格来说,祖师爷也算是我师父。”

      “我是个天才,所以我师兄,也就是道天观第一任观主,觉得他配不上师父这个称号,就代师收徒了。”

      陆修之掀起眼皮,看向司怀。

      他细碎的刘海撩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窝有点深,衬得他眉眼愈发好看。
      大概是因为在说儿时的事情,脸上带了丝天真的笑容。

      “在我小时候,好像是十岁吧……”

      陆修之微微皱眉,十岁的时候被骗进道天观?
      “你师兄说过道天天尊的来历吗?”

      司怀点头:“当然说过,道天,就是天道。”

      “咱们这个祖师爷就是天道!”

      陆修之:“……”
      小朋友太容易骗了……

      司怀继续说:“师兄说过,世界必有其规则,是为天道。所谓天道,就是万物的规则、万物的道理。”

      “也就是说祖师爷就是最diao的!四舍五入,咱们道天观也是最diao的!”

      “……”
      陆修之缓缓抬手,轻轻叩了下小木屋:“这是狗窝。”

      司怀愣了愣,看了眼祖师爷。

      牌位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下。

      都喜欢到赖地不起了……
      司怀慢吞吞地替祖师爷说话:“众生平等,祖师爷喜欢就好。”

      陆修之:“……”
      你开心就好。

      他转身进屋,穿过石阵,地上的水壶晃悠几下,准确地倒在他鞋面上,还带起些许小泥点。

      “陆先生。”
      司怀追上去问:“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吗?”

      陆修之:“没有。”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咱们不过节吗?”

      陆修之脚步一顿。

      司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带你去捉鬼吧。”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陆修之偏头,对上他小兽似的明亮眸子。

      “陆先生,好不好?”

      鬼使神差地,陆修之点了点头:
      “好。”

      陆修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司怀便回了趟司家,翻箱倒柜找出一小袋朱砂,开始画符。

      到商阳大学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周五晚上,又是情人节,宿舍楼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人,并不喧闹。

      司怀轻车熟路地走到401,敲了敲门。

      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卷毛男生开的门,他面色苍白,眼下挂着硕大的黑眼圈。

      目光在司怀和陆修之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儿,他朝着陆修之伸出手:“您就是司观主吧?”

      司怀抬手,和他握了握:“我是。”
      “你是商阳第一帅吗?”

      “对,我就是商阳第一帅。”

      路过的人惊异地看着两人,是在玩什么剧本杀吗?

      卷毛男生羞涩地低下头:“道长叫我闵冬杰就行了。”

      司怀应了一声。

      闵冬杰又看了看他的脸,夸道:“您真是驻颜有术,完全看不出年纪。”

      陆修之:“……”

      “我才19。”
      司怀面不改色:“叫年少有为。”

      闵冬杰沉默了,他压根儿没想到一观之主居然比他还小一岁。
      “对对对,年少有为。”
      “两位道长快进来。”

      寝室里,闵冬杰的三个室友排排坐着,齐齐向他们打招呼。

      上次和司怀说过话的寸头男生多看了他两眼:“道长,我怎么觉得你挺眼熟啊?”

      为了道天观的名声,司怀没有说自己就是那个送货小哥,而是说:“我也是商阳大学的,就住你们楼上。”

      寸头男生恍然:“那可能是见过面。”

      闵冬杰顿了顿,年少有为当观主这件事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司怀还是同学……

      难怪知道东西丢了的事情。

      闵冬杰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可这会儿人家都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拉开空椅子,递给矿泉水和水果:“坐下说吧。”

      闵冬杰没有多说废话,开门见山地说:“事情是从一周前开始的。”

      “咱们寝室一起看了部《笔仙》的恐怖片,就想着玩玩,上网搜了教程,照着做了。”

      “我是个传统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问问题的时候,不知道问啥,手边又正好有《经济学》的作业,就问了作业怎么写……”

      想到那一幕场景,闵冬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司怀好奇地问了句:“写不出来,然后生气了?”

      闵冬杰摇摇头:“不,他写出来了!而且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了!”

      司怀有些惊讶:“还有这种好事?”

      “你真会开玩笑。”闵冬杰勉强挤出笑容。

      当时黑笔悬在空中,《经济学》的课本像电影里那样疯狂翻页。
      他们几个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屁滚尿流,连结束仪式都没做,直接跑了。

      “我们不敢回寝室,在酒店住了两天才敢回学校,回学校的第一天,就发现寝室所有吃的都没了。”

      “后来几天,我们写的作业,只要和经济学有关的,全都会变成一片空白。”

      “我还听说咱们这栋宿舍楼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发生各种东西凭空消失的事情。”

      司怀啃着苹果,想起白天瘦猴的作业也被抹掉。
      是同一个鬼吗?

      “我刷朋友圈看到了向学长的推荐,就下单了一枚平安符试试。”
      闵冬杰咳嗽两声,脸色更差了:“结果第二天醒来,桌上的感冒药、止泻药退烧药全都被吃完了!”

      “干干净净,一颗都不留。”

      说着说着,他长长抽泣一声,哽咽着说:“这、这是想病死我啊!”

      陆修之:“……”

      抹了把眼泪,闵冬杰看向两人:“你们能搞定这个笔仙吗?”

      司怀应道:“当然没问题。”

      闵冬杰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长,你们能算出这个笔仙是什么鬼吗?”

      怕对方看出自己的怀疑,他补充道:“我死也想死个明白。”

      司怀哪知道,他凑到陆修之耳边,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笔仙还分类吗?”

      陆修之沉默片刻:“笔仙是古老巫术之一‘扶乩’的简化版,是招魂术之一。”

      招魂,能招到附近的冤魂厉鬼,也能招到普通的孤魂野鬼。

      “你们招到的应该是科场鬼。”

      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写满了迷茫困惑。

      陆修之抿唇:“科场鬼,因学业、考试之类的原因而死,被困在书房、学校等地,是地缚灵的一种。”

      寸头男生忍不住问:“他执念在学业上,为什么要偷吃那么多学生的东西啊?”

      陆修之:“科场鬼不吃人类食物。”

      司怀小声问:“会不会是个饿急了的科场鬼啊?”

      陆修之看了他一眼:“鬼一般不会食用人类食物,人类才是他们的食物。”

      司怀懂了,但有些纳闷。
      他这么大个香饽饽,居然没有鬼馋?

      闵冬杰稍稍安下心,听起来还是有点专业的。
      “那、那那些吃的……”

      陆修之轻飘飘说了一句话,重重地砸在他们心上:

      “还有别的厉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科场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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