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情人节（贤旭）》金温雨

1、【遇见情人节】修改的版本

　　◆
　　雪。
　　在天空中恣意飞舞的雪。
　　站阳台上向外望去，远处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像一座巨大的让人无法接近是冰山美丽又冷酷。闭上眼睛感受对方带给的这种冰冷感的气质，时间空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口袋内的手机不适宜的在这片静谧的空档间响了起来，赵奎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掏出手机靠在栏杆上重新眺望远处。
　　“喂，”
　　此话一开口随后就可以听见从听筒内传来的音乐轰鸣声，赵奎贤把手机往外挪了挪。正待想说句啥，就被对面的李穏文抢先了。
　　“奎贤啊，出来吧，我们一起喝一杯。”对方说话的声音听的很清楚，背景的音乐也轻了很多，估计是换了个环境讲电话。
　　“我懒的出来，你自己玩吧。今天可是难得的情人节，你不陪你家的栗子，叫我这个电灯泡？我猜你现在应该是在KTV吧，我今天不想唱歌。”赵奎贤婉言拒绝掉。
　　赵奎贤此话一出，对面的李艾穏就开始发牢骚，“我TMD刚和她分了，奎贤，你说就为了个谁唱先谁唱后就闹翻了，有这种破事？有这样的女人吗？”李艾穏说着停顿下又道，“所以想找你这个兄弟出来喝一杯，诉诉苦你不会连这样都不肯出来吧。”
　　这个李艾穏真是吃准了自己会去，连基本的苦肉计也不施了，对他和栗子分分合合又合合分分的壮举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是其他人，赵奎贤还是会好心的劝两句，对于他只有摇头的份外加陪他喝几杯就可以解决了。
　　“知道了，在哪等你啊。 ”赵奎贤放弃了挣扎。
　　“琉场街面上的那个路口。”说着不等赵奎贤回答，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赵奎贤摇摇头，穿过连接阳台和卧室的那道门。弯腰拿过脱下放置在沙发上的外套，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咔嚓’一声带上门。

　　◆
　　情人节的街道，看起来就是比平时要拥挤的多，何况还是农历新年过后不久的情人节。
　　琉场街面上的人群实在是太过拥挤，计程车只能在琉场街隔道上停下，然后直走过去。赵奎贤忽突然觉得自己不开车过来是明智之举。
　　灯光浪漫的琉场街笼罩在纷飞的飘雪中，雪不是很大，路上的行人又多，也只有少部分的人撑伞，卖玫瑰花的小贩一看见有手挽手的情侣走过来，就忙兜售起自家的鲜花。整条街道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赵奎贤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缓缓的呼出，望着对面那家透出柔和的光来的鲜花店，每个出来的男女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美丽的笑容绝不比女子手中捧着的鲜花逊色。
　　“嗨！发什么呆呢？”就是赵奎贤发愣的时候，有人拍他的肩膀，赵奎贤一回头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艾穏正笑眯眯的望着他，那精神样看不出半点分手的落魄。
　　赵奎贤故作挖苦道，“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哪里需要借酒消愁？”说着搭过李艾穏的肩膀。
　　李艾穏叹了一口，“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很可怕的事，那就是习惯。而我现在很不幸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话语说的真是真挚如果表现出来的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的话，可信度大大的加大。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有几根花花肠子。”赵奎贤早就知道这个死党是个活宝，便问了句， “去哪喝？”
　　“这条街上的话，首选当然是Beautiful啦。”李艾穏笑嘻嘻道。
　　赵奎贤点点头，应了句， “那倒也是。”
　　两人边说边笑着往前走去。
　　一位身穿褐色双排扣大衣的男子和赵奎贤擦肩而过时，因人群过拥挤不小心撞了下赵奎贤。
　　“不好意思。”褐衣男子低头匆匆说了句，看样子在赶时间。
　　“没事。”赵奎贤随口应了句，转头便见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人群中，收回目光和身旁的李艾穏边说笑着一会要点Beautiful今晚限定的鸡尾酒。随着人-流-往前走的赵奎贤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向熙攘的人群。
　　这个声音！？
　　“怎么了？”李艾稳见赵奎贤停下来神情有点不对。
　　赵奎贤笑笑，转过身来， “没事，我们走吧。”
　　怎么会是他呢？那个笑容腼腆，肤色白净的男子。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
　　十年前
　　井栏市三中
　　“喂，奎贤要去打球吗？”胡晟推了推趴在桌面上睡觉的同桌。 “自由活动课可不能白白浪费掉啊，每天看书看的人都要发疯了。”
　　“唔…”赵奎贤抬了头，眯着眼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同桌胡晟，因为高考的原因，一直在外念书的自己也回到了户口处的井栏市的某所高中就学，没有喜欢不喜欢，因为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赵奎贤朝窗外望去，从操场传来的呐喊声，知了的鸣叫，表明现在正是高三最重要阶段。再过两个星期就要高考了。赵奎贤眯着眼睛朝空荡的教室望了眼，越压抑越反抗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他们倒是懂得适当的解压了。
　　“你先去吧，我头有点疼今天就不打了。”说着又怏怏的重新趴了回去。
　　“那你好好的休息下，我先去了，”胡晟朝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停住转过身又补充了句， “奎贤你放学的时候等我下，我今天要去你家做题。”
　　赵奎贤头也不抬，只是伸手摇了摇算是答应了。
　　待四周安静后，被打扰了的赵奎贤反而睡不着了，睁开眼睛，还是下楼打球吧，索性直起身，直直的伸了个懒腰。
　　原本以为教室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赵奎贤打量了下四周发现教室内竟然还有个人和他一样也是不去参加活动趴着睡觉偷懒的。
　　位置正好是靠墙的，穿着白色的校服，所以就缩在墙边。安安静静的不仔细看也不会注意到。估计也是学习的很累吧，这么想着赵奎贤站了起来朝门口慢慢走去。
　　经过趴在桌上睡觉的那位同学时，赵奎贤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朝对方望了过去。就那么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趴着睡觉的是和赵奎贤一年来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班长金厉旭。在赵奎贤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很模糊，却又会让自己记住的名字。
　　炎热的夏天睡觉的人总是把脸整个贴在桌面上，可以从桌面上感觉一丝的凉度。熟睡的人紧闭着双眼，白皙的肤色看的出来不是个爱运动的人，这让赵奎贤想起每每到了体育课时，跑的最慢的那一群人中，总是有他的存在。
　　白色的衬衫的校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他的脸安静而祥和，却也显的不真实。
　　赵奎贤慢慢靠近，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俯身在对方的唇边轻轻的落下一个吻。而结局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落荒而逃。
　　时过境迁，直到现在赵奎贤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自己的行为，是因为年少的叛逆，想什么做什么的率性而为，还是被学业人和事压抑的太过痛苦，所以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或是天气太过炎热出现了幻觉？
　　好像种种猜测种种自我剖析，随着岁月的推移越发的不清楚，不明了，更加的不坚定了。
　　◆
　　“喂，奎贤，你怎么又发呆了？”
　　在酒吧昏昏暗暗不真实的灯光中赵奎贤回过神来，转脸看和那叫Li的调酒师聊的正兴头上的李艾穏，答了句， “我是看你们聊的这么投机——”
　　“喂，”李艾穏戳戳赵奎贤的胸， “明明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找什么借口，我还不了解你，还不快自罚一杯。”
　　赵奎贤举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李艾穏的酒杯碰了下， “那么在这良辰美景之际，我在此祝福李艾穏先生能找到新的另一半，逍遥又快活。”说着把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平时喝了无数次的酒，那么的甘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喝进喉咙的酒带着微微的苦涩。难道是被这情人节的气氛所影响。
　　李艾穏笑眯眯豪爽的干了杯内的酒。然后马上转过去继续和那调酒师聊八卦。
　　“对了，那个叫小西的女歌手不在这唱了吧。”在Li调酒之际李艾穏忽然问了句。
　　Li点头， “恩，她被蓝色岸线挖走了，虽然因为她流失了顾客，但是老板重现找了个驻场歌手顶她的位置，效果也不错。”
　　“真的？”刚还在惋惜那位叫小西的女歌手，但一听到有新的人代替马上打起精神来的李艾穏忙跟了句， “也是位可爱的女生吗？”
　　“是个男人。” Li摇摇头，把调好的‘情人节的祝福’往李艾稳的面前一放。 “不仅歌唱的好也很讨前辈和顾客的欢喜。”
　　原本还有些失望的李艾穏也来了精神， “那他今晚有来不？叫什么名字？”
　　“你赶巧了，本来今天不是他的班，不过和人换班了，所以你今天是可以见到他的，他叫丽旭。”
　　赵奎贤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下。
　　“个子高吗？”
　　李艾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朝着赵奎贤看了一眼， “你怎么也关心这个了？”
　　赵奎贤不理会李艾稳那不健康的眼神，等待着Li的答案。
　　“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话不多，只不过每次来去都匆忙。个子蛮高的呀，和这位先生差不多。”
　　赵奎贤微微一笑接了句， “这样啊。”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叫丽旭的人了。

　　◆
　　“婆婆，您家的面很好吃。”金厉旭面带笑容的把钱放在小小的柜台前。
　　收钱的是位老太，笑着把钱收了起来，“自家做的面可能比较和你们的胃口，有家乡味，好吃的话常来。”
　　金厉旭点头， “我会的。”说着看了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快到自己上班的时间了。
　　金厉旭拉开这家名叫‘婆婆’面点小吃的玻璃门，朝外走去。外面的雪还一直在下，未停止过。
　　和嬉笑着相拥而过的情侣擦肩而过，金厉旭停下了脚步，抬起脸朝深暗色城市的天空望去，细碎的小白点的雪飘落下来，落在脸上，凉凉的，冰冰的。低下头，伸手去摸，已经化成了水珠滴落下来。
　　驻足在熙攘的琉场街上金厉旭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声音，和那个储存在自己记忆的声音相重叠。只是单纯的觉得刚是不是在哪听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应该不会是他，那个微笑的时候，会露出浅浅酒窝，那个只与自己当了一年不到的同学，那个凡事不关心，对他人温和对自己冷淡的男生。
　　性格的使然金厉旭不是那种喜欢问为什么的人，也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类型。在那紧张的日子里，他的时间被功课全部占满，但待等到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已经各奔东西了。
　　在老师那得知他考上了S市的重点大学也是后来的事了。金厉旭也放心了下来，虽然不在同个学校，但是在同一座城市，应该会有机会见面的吧，也会有机会问那个不曾问过的为什么。
　　只是金厉旭没有想到，在S市的四年，他没有机会再见一次那个叫赵奎贤的男生，四年后，决定留在S市工作的金厉旭也不曾在街道上偶遇过那个叫赵奎贤的男子。
　　渐渐的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曾出现过在自己的记忆里，人的记忆似乎有着这样一个功能，不去想的事情都会慢慢的淡忘。
　　而他也是一样。
　　◆
　　酒吧内原本的摇滚般轰炸人耳膜的音乐轻轻褪下，灯光安静了下来，隔了两秒后响起了一位男子清唱声， ‘一朵云能载多少思念的寄托，在忽然相遇的街头，当我们擦身而过那短短一秒钟都明白什么都变了…………’
　　那嗓音独特而清心，让人心口猛的一震，众人纷纷朝舞台望去，男子吟唱两句后轻缓的音乐和灯光一起亮了起来。
　　赵奎贤转过了脸，小小的舞台上一位褐发年轻男子，坐在高脚凳上，双手握着话筒，灯光下男子面色白皙双目迷离微眯望向前方。
　　虽有所改变，但赵奎贤还是能一眼的认出来，这个金厉旭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金厉旭。赵奎贤缓缓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那些尘封在历史长河的碎片，慢慢苏醒。
　　“怎么样？他的歌声很不错吧！我可是每次听每次都觉得很棒！” Li刚好停下说手中的动作，将制作好的鸡尾酒推给邻座的客人。
　　“真的很不错，”李艾穏笑着鼓掌， “要是个女生的话那就更好。”抬头看到一脸茫然的赵奎贤，伸手把他拉回到了座位上， “你干嘛啊，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听着台上的人唱着：我不难过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当我了解你只活在记忆里头，我不恨你了甚至原谅你的残忍理由……
　　“啊——我？”赵奎贤幡然醒悟，尴尬的一笑， “好像有点。”
　　“你——”李艾穏刚想说点什么，放置在吧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李艾穏看了下名字拿起电话出去接了，隔了一会面带春风的回来。
　　“知道了，你们家的栗子找你是吧，快回去吧！”赵奎贤不用李艾稳开口，就用那一副知女莫如父的表情说了句。
　　李艾穏有点不好意思，搭过赵奎贤的肩膀小声的说， “抱歉啊，是我死拉着你出来陪我喝酒的，没想到半路竟放你的鸽子，你就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我这个见色忘义的损友了。”
　　“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让栗子等久了有你好受的。”赵奎贤笑笑，他是非常明白这对不吵架不成活的情侣。 “记得买礼物啊！”
　　李艾穏朝赵奎贤打了个响指， “of course。”说着就要结账，被赵奎贤制止住。
　　“今天我请，你就别磨蹭了赶紧走走走。”
　　“那好吧，”李艾穏把手机放在口袋内，拿上外套，和LI打了招呼，然后就出了这个名叫Beautiful的酒吧。
　　赵奎贤目送李艾穏出了酒吧，回过身来盯着舞台上的唱歌的男子看了很久，把面前的酒杯内的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站起来离开。

　　◆
　　赵奎贤抬起头，小巷内橘色的路灯投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昏黄的光晕来。望着从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赵奎贤深深的呼出了口气，从口中呼出的气接触到外界的空气，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是酒吧后面的小巷，被楼层外突的阳台挡住，小巷内并无太多的积雪。赵奎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站在这等。
　　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和打听过来差不多该他下班的时间了。
　　赵奎贤慢慢的握紧了双手，只是一会要是真的看见他的话，该怎么开口呢？说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还是，真是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或是——
　　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自己蓄意在等对方。可是看见了为什么不绕道离开，为什么一定要见他？可是算起来也是多年未见得老同学，碰见见一面的话也不奇怪吧，只是忽然跳出来的被遗忘的往事，让赵奎贤有点踌躇。
　　就在赵奎贤是该继续等待，还是该就这样走人的模棱两可的状态下，酒吧那扇后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赵奎贤下意识的转过脸去，对方也正好带上后门，转过脸来。两人视线一对上，都让对方吓了一条。
　　就在赵奎贤在那一愣的瞬间，金丽旭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是他，多年一直没有机会相见，今天却在这里碰见，金丽旭有点摸不着自己的想法，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点了。
　　在容貌上对方都改变的不多。
　　“好，好巧。”还是金厉旭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说完这句话后，还算可亲的朝对方展露了一下笑脸。 “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毕业好多年了，奎贤。”对方的名字，金丽旭发现自己原比自己想象中更容易喊出口。
　　虽然一直以来偶尔会想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但没有一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也希望老同学再见面的时候，能融融切切的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聊大家各自的生活，工作，以及家庭，只是没有想到，再见面时，还是如初见一般，无意中总是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并不是巧，我和朋友正好来这里喝酒，看到了你，我想我应该和你打个招呼，所以就等你下班了。”赵奎贤低下头，脚在地上使劲的跺了下，然后抬眼细细的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金厉旭。
　　高中总是坐在前三排位置的他，身高虽比高中长了许多。因身形消瘦看起来也是那么小小的。他穿着褐色的戴帽的双排扣大衣，带着同色系的手套围巾。
　　赵奎贤话毕，金厉旭也一时接不上什么话来，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打量着对方。
　　“你在这上班吗？”赵奎贤问出话后才发觉自己话中的语病，其实他想问的是——
　　“我白天有正式的工作，这里是我的爱好，是兼职。”金厉旭道， “你呢？”
　　“我在并方电器上班。”
　　“并方很不错呀，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金丽旭跟了句。
　　两人人对话两句后，然后又一度的陷入了沉寂。
　　“我家里还有点事，”金厉旭说着脱掉手套低头翻找口袋，从内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赵奎贤， “这是我工作的名片，有空的话可以联系我。”
　　赵奎贤接过名片，找了自身却发现并没有把名片带在身上， “真不好意思，因为是出来玩，我没带在身上。”
　　金丽旭朝他温和一笑， “没事，那么——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
　　赵奎贤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金厉旭，想要叫住他，却在思索就算叫住了他又要说些什么？
　　金厉旭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那神情分明在说，怎么了？猛然间赵奎贤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声喊住了他。
　　赵奎贤脚步艰难的迈出，朝金丽旭小跑了过来，“我想说的是我会联系你的。还有——”赵奎贤抬起了头， “节日快乐！”
　　金厉旭有点吃惊，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似乎在什么时候悄悄的改变，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一面相互排斥着。
　　“谢谢”金丽旭面微笑着回道，“情人节快乐！”
　　他的微笑让赵奎贤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掉的那一幕，初次见面时，他也曾如此微笑着，‘我是班长，金厉旭，请多关照’。只是当时的自己心烦意乱，那温和的笑脸看起来无比的厌人烦。而现在再一次看见这久违了的清亮笑容让赵奎贤当头一棒，久久没有挪动一步。
　　然而一阵风起，这个城市的雪。
　　一直在下。
　　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