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 鬼》泷夏川

5、05

　　陶止醒来的时候天边泛起了红光。

　　“天亮了。”他眨眨眼睛，自言自语。

　　夏漱已经不在了，昨夜的欢愉如梦一般虚无，唯有那些床上的痕迹证明着他们不可思议的爱情。陶止披了件衣服下地，地板冰凉，透着雨后初晴的寒意。

　　他打了个寒颤推门出去。

　　这时才知道，那天边的红光，并非朝霞，而是东边的屋子起火了。火光耀眼，照亮了半个天空，隐隐地，陶止能听见木头破裂的声音。

　　“夏漱！”陶止急坏了，拔腿就跑。跑到近前的时候，高热的火焰几乎把他烧个正着。

　　屋子已经倒塌了一半，砖瓦砸在地上，顿时飞溅成灰，房梁断了，左边的屋顶向一边倾斜，眼看就要坍塌下来。

　　“幸好里面没有人。”陶止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冲进西边的厨房，打了桶水，又飞快地赶回起火处。

　　这时火舌仍旧肆虐，猖狂地舔食着天空，天空泛起淡淡的白光，却仍然被火焰染得通红。陶止把水扑进火里，随着一声轻响，白烟升起，沾了水的木料湿了一些，但情况并未好转，更猛烈的火焰又扑了过来，很快把湿处烤干，并令其再度燃烧。

　　汗水从陶止面颊淌下，他泄气地胡乱擦了擦。就在这时，他一眼瞥见火舌薄弱的地方，躺着几个人影。心里顿时格登一响。怎么回事？这不是空屋子么？除了夏漱，那会是谁？

　　“夏漱！”他奔过去，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他按捺住心头的恐惧，又叫了一声——仍旧没有回应。

　　可是，不！夏漱不会在里面的。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怎么能让这该死的火灾把他们分开？

　　最后，陶止鼓足了勇气向火里冲。炙热的火焰烧着他的皮肤，浓烟熏得他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然而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一心想着那个叫“夏漱”的名字。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他回头，那手的主人挥着带血的菜刀，在他还来不及惊叫出声时便对着他的颈项砍下！

　　“陶止！”

　　陶止浑身一抽，睁开了眼睛。

　　“你做噩梦了。”夏漱依旧躺在他身边，并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你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陶止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那怎么会是梦呢？被火焰烧过的皮肤，现在都还在痛哩。

　　“你都被吓傻了？”夏漱笑起来，吻了吻他的嘴唇，“没关系。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陶止想，至少夏漱没事，这比什么都好。

　　于是陶止跟着笑，两只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一样好看。夏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我最喜欢看你笑了。陶止的笑容，是黑暗里最明亮的灯，悲伤的时候想一想，便会觉得幸福。”

　　他们热烈的拥吻对方。陶止忍不住轻声呻吟。夏漱吻了他的眼睛，然后是他的脸颊。陶止的指尖插进夏漱的发丝，眯着眼尽情享受这无尚的美好。好半天，夏漱才又抬起头，亲吻他的面颊。

　　这时陶止睁开了眼睛，他惊讶地发现夏漱的脖子破了个大口，鲜血喷涌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