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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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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福喜想了一会,还是笑着走了进去。
她进去后,朝那男人点了下头,将王桂枝拉到一边小声说:“王婶,这是赔您的五块钱。”
王桂枝捏着五块钱假意客套了一番:“你这孩子,咋这么急呢?”
说话间,就笑着将钱揣进了兜里。
然后,又拉着她说:“福喜,坐下聊聊天,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
苏福喜笑着婉拒:“王婶,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就抽回手转身走了出去。
却没有发现身后那中年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
……
得了苏福喜的五十块钱,刘三姑很是开心,特意拿出两个土鸡蛋,让她晚上做个野菜蛋汤。
傍晚,苏福喜在家里做晚饭,隔壁王桂枝忽然提了一块肉过来。
当时,苏福喜正在厨房里炒菜,王桂枝提着肉进来夸了她一顿,就放下肉出去找刘三姑说话了。
她和刘三姑说话的声音很小,苏福喜只隐约听到句‘只要福喜嫁过去就享福’。
苏福喜感觉王桂芝像是在跟自己说亲,她忍不住脸一红,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杨爱国的脸。
“呼,别乱想……”
她忙收敛心神,拍了下自己的脸,又心神专注地炒菜。
苏家的饭菜简单,没一会苏福喜就做好了晚饭。
她擦了擦手,朝坐在灶膛口的苏月芽喊了声:“芽儿,把大金放下,帮忙姐姐端一下菜。”
苏月芽忙拍了缠在身上的大金一下。
大金不情愿地哼了声,这才听话地滑到柴火堆上盘着。
苏月芽笑着递了两片花瓣过去。
大金默契地伸出蛇信子,轻轻一扫,花瓣就进了它的血盆大口。
苏福喜在边上看的皱了眉,轻声吩咐道:“芽儿,先去洗个手,再来端菜。”
“嗯。”
苏月芽轻应着站起了身。
厨房里有水盆,她走到水盆边洗了手,这才返回来帮忙端菜。
苏福喜端着一碗野菜蛋汤走在前面,苏月芽端着一盘青菜走在后面,两姐妹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刚到堂屋,就听到王桂枝站起身说:“婶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这边跟长根哥说一下,这人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家,可别错过了。”
转身的时候,她又朝苏福喜意外深长地看了眼:“福喜啊,你可有福了!”
苏福喜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刘三姑将王桂枝送到门口,刚准备说两句客套话,这时,却见苏宝红焦急地冲跑过来,边跑边喊:“奶奶,不好了,爹和人打架了!”
刘三姑脸一沉,轻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爹在干活,怎么可能和人打架?”
苏宝红气喘吁吁,扶着墙焦急地道:“奶奶,是真的打架了,还流了好多血,头都破了……”
刘三姑望着王桂枝尴尬地笑了下,转过来望着苏宝红的时候,脸又沉了下去:“你好好说,到底是咋回事?”
“爹和村西的刘混子打架了,听说刘混子被爹和爷爷打的进了大队部医院,我去到田里的时候,只看到田埂边一滩血,旁边人让我回来告诉您,所以……我就回来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废物!”
刘三姑瞪了她一眼,转过脸,又笑着将王桂枝送出了院子。
王桂枝转身的时候眸子闪了一下,快速进了院子,躲在屋子的窗边偷偷听着苏家的事情。
刘三姑和苏宝红并不知晓她躲在窗边听。
苏宝红见王桂枝进了屋子,扬声就道:“奶奶,我听说刘混子媳妇要我爹赔偿500块呢!”
“500块!”
刘三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沉着脸冷道:“他命有那么金贵么?我去大队部医院看看。”
“奶奶,我和您一起去。”
苏宝红卸下肩头的背篓,也想跟着一起去。
刘三姑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去做什么?给我好好在家照看弟弟,千万别让他磕着碰着,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苏宝红委屈地撇了撇嘴,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应了声:“哦……”
刘三姑指着在堂屋里玩泥巴的苏宝国:“进去照看弟弟,别给我做那幅鬼样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鬼样子,凶什么凶?”
苏宝红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转身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苏福喜和苏月芽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
苏宝红见到满桌的饭菜,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开始造反了,咕噜声不断,她摸着肚子怯怯地问:“福喜姐姐,我肚子饿了,可以先吃么?”
苏福喜拧眉想了一会,然后,对身边的苏月芽问:“芽儿,你饿了么?”
苏月芽忙点头:“饿饿!”
苏福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那好,你和宝红在厨房里先吃,你们去厨房里坐着,我弄好了,给你们端过来。”
“谢谢福喜姐姐!”
苏宝红开心地叫着,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冲进了厨房。
“啊!有蛇!”
哪知,刚进去就被大金吓得退了出去。
苏福喜和苏月芽相视一笑,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走过去说:“不用怕,大金不咬人,它是芽儿的宠物,你只要没有坏心,它是不会咬你的。”
苏宝红却忍不住双腿发软,扶着厨房的门框说:“福喜姐姐,我能不能就在堂屋里吃?”
苏福喜想了一会,点头说:“行,那我就将你们三个的饭食弄出来,你去宝国身边等一下。”
“好的,姐姐!”
苏宝红颤悠悠地点点头,转身就去了苏宝国身边。
小家伙在板凳上玩着泥巴,软软的泥巴被他捏成各种形状,见苏宝红走过来,他搓出一个长条轻轻放在了她手上,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吃油条……”
油条又香又酥脆,咬一口嘴里全是油,上次苏宝国过周岁,苏宝红吃过一回,至今都记得那味道。
现在被弟弟提起,顿时口水泛滥,忍不住望着那泥巴条咽了下口水。
娘说了,苏家穷,能把她养活就不错了,至于这些奢侈的零嘴,她还是尽量少想。
可是,她真的好想吃……
都怪苏月芽这个傻子,若她上次被淹死了,娘就会奖励她一根油条。
她为什么就不死?
娘说了,苏月芽那个傻子死了,家里就会节约许多粮食,到时就会有钱给她买两分钱一根的油条了。
苏宝红越想越怨恨,将泥巴条捏的变了形也不自知,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苏月芽。
苏福喜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皱眉说:“宝红,芽儿比你小五岁,是妹妹,你以后可别想着欺负她,大金是她的宠物,你要是欺负她,大金会咬你的,到时,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记住了么?”
大金蛇会咬她!
苏福喜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可苏宝红却只对这句记忆深刻,身子微微一颤,嗫嚅道:“我……记住了……”
苏福喜抿了下唇,没再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
没一会,她就端着三碗蛋汤和三碗野菜糊糊出来了,然后,又去桌上夹了点青菜在三个碗里,这才分给苏宝红和苏月芽吃。
苏宝国的饭,则由她端着亲自喂。
苏宝国特别乖,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吃完了,还会眉眼弯弯地对着她笑,特别招人疼!
因为大人还没回来,苏福喜给三个孩子盛的饭食并不多,饿极了的苏宝红三两口就吃完了,可并没饱。
她抱着空碗小声问苏福喜:“福喜姐姐,我可以再吃点么?”
苏福喜摇头:“大人还没回来,你若没饱就等一会,等他们回来了,再一起吃。”
苏宝红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不敢不听苏福喜的话。
这个天生神力的姐姐,连她娘都怕,她就更别说了。
她咬着唇角站起身,刚准备去厨房,忽然记起来厨房里有条大金蛇,她脸一白,忙后退着,怯懦地道:“福喜姐姐,厨房里有大金蛇,我……怕,你能不能帮我放下碗?”
给苏宝国喂饭的苏福喜抽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只要没坏心,大金是不会咬你的,你进去就好了,没事的,胆子大一点!”
最后,她还说了句鼓励的话。
苏宝红却觉得她是不愿意帮自己,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怨恨,眼底寒光一闪,深吸一口,拿着空碗就战战兢兢地进了厨房。
厨房里,大金盘在柴火堆上睡觉,听到脚步声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它能从人身上的气味分辨出是谁。
苏宝红没有苏月芽身上那股充沛的水灵气息,它根本就懒得理睬。
苏宝红却并不知道大金的想法,提心吊胆地走到灶台边,将碗筷放下就飞快转身往外跑。
冲出厨房后,她扶着门框回头看了一眼大金蛇,发现它闭着眼睛睡的很沉,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她进去过。
她庆幸地拍了拍心口,然后,转身就跑进了刘三姑的房间。
苏宝国因为要吃奶,晚上和秦爱英一起睡。
苏宝红就只能和刘三姑一起睡了。
狭窄的房间里摆了两张床,一张小木床靠在墙边,那就是她睡觉的地方,就是这么一张床,还是村里人不要了,给她们家的。
小床断了条腿,用老砖垫着。
晚上睡觉,只要翻身就会摇晃,总有种随时会散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