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田叔和田婶都是实在人，晚上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田叔热情地说鸡蛋是村里养的土鸡下的，黄瓜西红柿这些菜都是村里人自己种的，馒头是自己种的麦子磨的面粉蒸出来的。
张德源尝一样夸一样，嘴里没有停过，把田叔乐得合不拢嘴。
吃过饭田叔搬出两个大西瓜，瓜在井水里泡了一下午，冰凉冰凉的特别解暑。一刀切下去，露出鲜红的果肉，汁水顺着刀流下来。
叶随云挑了块儿大的，献宝似地递给盛锦。
宋卓卿一手拿一块，大口大口地吃着，边吃边含混地嘟囔，真爽。
盛锦示意叶随云向田叔要席子打地铺，叶随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和宋卓卿两个人玩起了小蜜蜂。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呀飞呀，嘿……”叶随云虽然刚刚学会，但已经甩了宋卓卿一大截。
“你是不是作弊了？”宋卓卿又输了一次之后，怀疑地看向叶随云。
“谁作弊谁小狗。”叶随云信誓旦旦地说。
“那怎么老是你赢？”宋卓卿郁闷地说，“这不科学啊，随机事件我赢的概率得有一半。”
“再来一局，我就告诉你。”叶随云卖了个关子。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呀飞呀……”又来了一局，宋卓卿不出意外地又输了。
叶随云出的是布，宋卓卿出的是石头。
“看见了吗？十次里面有七次你出的都是石头。”叶随云晃晃自己的布，得意地说。
宋卓卿：“……”
“你输的原因就是你懒，连手指头都不伸。”叶随云接着解释。
宋卓卿觉得一只箭“嗖嗖”地插进了自己的膝盖，盯着自己握拳的手看了好一会儿，不服气地说：“再来。”
“不来了，老是赢太没意思了。”
“加码，我输一次给你两支可爱多，你输只需给我一支。”宋卓卿说道。
“你已经欠我二十六支了，勉强再和你玩两局凑个整数吧。”叶随云装作兴致缺缺地说。
“他们两个倒是能玩到一起去。”柏寒对盛锦说道。
“同龄人。”盛锦淡淡地回应。
柏寒顿了一瞬，慢悠悠地说：“我比宋卓卿大了三天。”
盛锦瞅了他一眼，“你心理年龄比他大得多。”
“……”柏寒无法反驳。
“说真的，我感觉我们不像来拍戏，像是来度假的。”柏寒看了眼和田叔聊天的齐逸，“齐逸也不像是来拍电影，像是来看望亲友的。”
盛锦没有回他，望着叶随云和宋卓卿的方向，似乎是在发呆，也似乎是在思考。
小蜜蜂最后的结局是宋卓卿欠叶随云三十三支可爱多，不过宋卓卿输得很开心，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宋卓卿提出要和叶随云一起住，让柏寒去盛锦那屋。柏寒倒是没什么意见，叶随云一百个不愿意，并且拉着盛锦回屋，速度快得像逃命。
盛锦直到在屋里站定还有点回不过神，叶随云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你……”盛锦想问他为什么跑这么快，但想想还是算了。
“嗯？我怎么了？”叶随云没事人一样地坐在床上。
“你没席子晚上怎么睡地上？”盛锦问道。
叶随云睁大了眼睛看向他，诧异地问：“就直接睡啊。”
盛锦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半晌开口，“睡地上不舒服，可能还会感冒。”
“那阿秀你是让我睡床上了？”叶随云期待地问。
盛锦：“……”行吧，原来就是等着这句话。
“你都让我睡地上了，还关心我睡得舒服不舒服，会不会感冒啊？”叶随云看他不回复，自顾自说道，“我曾经睡过树上，半夜下雨被淋醒，再不舒服也比那个时候好多了。”
盛锦：“……”怎么稍微有点愧疚？
“像我这种没有家的人，能不能睡在床上，一点都不重要，没有的东西那么多，再少一件又有什么关系呢？”叶随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落在盛锦眼里就是尽管非常悲伤还是佯装坚强的样子，盛锦一时也有点难过。
“行了，你也睡床上吧。”
盛锦说完就在床中间虚划了一条三八线，“这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不能超过这条线。”
“好嘞，我睡觉特别老实，保证一动不动。”
叶随云是这样说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洗漱过后就躺在自己那边一动不动，但他是侧躺的，面向盛锦，而且眼睛睁得大大的。
盛锦被他盯得不自在，无论是正躺还是侧躺，那两道目光都无法忽略。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盛锦实在是受不了，开口说道。
“闭上眼睛阿秀会亲我吗？”
“……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
“那我为什么要闭眼？”叶随云问道。
“不闭也行，别盯着我看。”
“这屋里就你最好看了，不看你看谁？”叶随云装傻。
盛锦有点心累，“你盯得我睡不着。”
“哦，睡不着啊，那要不要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叶随云提议。
“不要。”盛锦想都不想地拒绝。
“那给你唱个摇篮曲呢？”叶随云再接再厉。
“不听。”
“那我给你个晚安吻呢？”叶随云不死心。
“拒绝。”
“你怎么这么难哄啊？”叶随云嘟囔道，“难道要我点你的睡穴吗？可是我不知道睡穴在哪……”
“……只要你睡着了我自然就睡着了。”盛锦淡淡地开口。
“唉——”叶随云叹了一口气，“好吧，阿秀，晚安。”
过了一会儿，盛锦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平常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吗？”
“不是。”叶随云说道，“今晚和你一起睡太兴奋了，不舍得闭眼。”
“唉——”盛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他放弃了。
“你叹气干吗呀？”叶随云说道，“睡不着就和我聊天呗，或者给我讲个故事，唱个摇篮曲也行，反正我也谁不着。”
盛锦觉得时间仿佛倒流了，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他俩的角色调换了。他忽然就想起白天车上叶随云唱的那首诗经，鬼使神差地开口：“你唱吧。”
“嗯？”
“给我唱摇篮曲。”
叶随云想了一会儿，轻轻地开口：“早安喵，午安喵，晚安喵，喵，喵~喜欢你的微笑和调皮的嘴角~那午后的阳光穿过你的发梢~想让全世界停在这一秒~陪着你把世界都忘掉~早安喵，午安喵，晚安喵，喵……”
盛锦觉得这首歌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就问道：“这是什么歌？”
“《晚安喵》”叶随云答道，“就是我经常看的动画片里的歌啊，你陪着我看的时候说这歌挺好听的，我就会唱了。”
“我……陪你看动画片？”盛锦也侧过身子，疑惑地看向叶随云。
“阿秀你没事吧？你不会又失忆了吧？”叶随云一脸担忧地说道。
盛锦：“……”
算了，反正叶随云自作多情的时候太多了，可能自己就是在他看动画片的时候顺便路过，又顺便吐槽了一句吧。
“我小时候不能听见猫叫的声音。”盛锦突然说道。
“嗯。”叶随云乖巧地听着。
“因为我觉得小猫叫的声音很像小孩子在哭，晚上或者半夜听到猫叫声就会以为是哪个小孩子被父母遗弃了，然后会伤心地跑出去。”盛锦接着说道。
叶随云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盛锦，像是要把他刻进脑海里。
“找不到就会一直哭一直哭，可是根本就不是小孩子，哪里能找到？家里的大人跟我说是小猫叫，我不相信，我总觉得有个小孩子被父母遗弃了，在等着我去找他。”盛锦说道。
叶随云突然想起盛锦曾半真半假地说要去他家里提亲。
“我没有爹娘，也没有家。”叶随云这样回答。
盛锦摸摸他的头，“每个人都有爹娘。”
“我师父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扔了。”叶随云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距离，“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就这么大一点，像只快要饿死的奶猫。因为吃不饱，整天整天地哭，好几次他都想把我再次扔了。”
盛锦听完就抱紧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声音带了点微不可察地沙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两口。”
“咱俩饭量差不多，你一口我两口是想撑死我啊。”叶随云笑嘻嘻地打趣。
盛锦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力道。
“那你后来找到了吗？”叶随云从回忆中抽身，问眼前的人。
“后来……”盛锦盯着叶随云，“后来，我长大了。”
“哦。”叶随云本以为自己会失望，听到回答才发现心里一片平静，平静地就好像那个时候拿着刀往自己胸口捅。
“你……”盛锦看着他欲言又止。
“嗯？”叶随云努力地睁大眼睛，但还是看不清盛锦，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一片水雾阻挡了他的视线。
“没什么，不早了，睡吧。”盛锦说道，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嗯。”叶随云终于不再盯着他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笨蛋，晚安。”盛锦轻轻地擦了擦他的眼角，轻轻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